第七十五章 沉默的羔羊

第七十五章 沉默的羔羊

張福田興師動眾的將文若穎押回公安局,他在沒有心思去崔家老宅進行盯控了。完全換成一副專案負責人的麵孔對手下人指手畫腳起來。

杜曉彬反而成了一個不太重要的角色。走進辦公室杜曉彬想立刻找到黃小婉和胡紫晗兩個重要的助手,可是他沒有發現二人的蹤跡,而是看到張福田坐在一大群刑警中央開著會。一看到杜曉彬張福田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說:“杜警官你已經是首功一件了,下一步預審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因為範愛卿和你的特殊關係你最好回避一下。”

“黃小婉和胡紫晗去哪裏了?”杜曉彬沒有理會張福田的安排直接問起了助手的行蹤。

“噢……我那派她們兩個在野店附近繼續搜索瘋癲老人的下落還有那具在拉杆箱裏發現屍體的真實身份。”張福田自以為聰明回答道。

“我要參與對文若穎的預審。這與我和範愛卿的關係沒有衝突!”杜曉彬的口氣有點不容置疑。

現場一下子尷尬起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們兩個。張福田剛想說些什麽?忽然有一個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個案子還是由張福田副隊長主審,杜曉彬旁聽。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說話的正是黃敬光。

他走進辦公室瞥了一眼張、杜二人繼續說:“環繞在杜曉彬身上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解除,他參與審訊沒有什麽不合適的。”張福田一看到隊長出麵也不便多說隻好默認。

“還有我認為現在應該把文若穎轉押到看守所在那裏對她進行審訊。”杜曉彬看著張福田手下的這群民警心中堪為顧慮。

“這樣恐怕不妥,文若穎屬於重大案件的嫌疑人需要隨時傳訊,放到看守所了多不方便啊。況且看守所時預審後羈押嫌疑人的地方,現在帶她過去顯然不符合規定。”張福田反駁道。

“正因為她是重大案件的嫌疑人更應該送到看守所去,公安局沒有羈押條件。”杜曉彬也不甘示弱。

“這個你們就不要爭了,羈押文若穎的問題由我來負責!你們隻管進行審訊。”黃敬光說完轉身離去。

審訊室裏張福田正襟危坐一旁擔任預審員、記錄員的民警都是近期通過他的關係調入的。杜曉彬被冷落的坐在長桌的末尾。在長桌的對麵放著一個轉為重刑犯設置的審訊椅,完全純鐵製作隔板上、椅子腿上安裝著牢固的鐵環。

“把文若穎帶上來。”張福田的口氣有點像戲曲上的縣太爺升堂問案。

四五個警察如臨大敵的簇擁著纖弱的女子走進審訊室。有兩個民警架著她的胳膊,剩下的人護佑在她的兩邊。將她按坐在審訊椅上放下擋板用擋板上的鐵環扣住雙手,再用椅子腿上的鐵環銬住雙腳,一時間寬大堅實的審訊椅和被禁錮在上麵的弱小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隻見文若穎似乎十分疲憊,麵色更加蒼白了,她披散著長發,眼鏡後麵的那雙大眼失神的看著胸前的擋板。

“姓名?”

“文若穎”

“年齡”

“23歲”……

例行公事的詢問結束後,張福田審視著眼前的作案人半晌然後問道:“你不是在古家寨被古耀文殺死了嗎?怎麽現在會坐在這裏了。”

“那個死去的人是一個和我身材相仿的小姐,是古耀安也就是你後來查明身份的古耀文騙來殺死的當時有焚燒了她的屍體就讓你們即便是我的父母也分辨不清了。”文若穎回答著。

“那你是什麽時候來到的平陽市?”張福田問道。

“你們不用問的那麽詳細,我都招認。為了得到我老師孫傑的那個日記本還有拿到真正的《血月寒鴉圖》我夥同古耀安殺死孫傑後,他在古家寨等候崔血月威逼他交出真圖;我潛回平陽市尋找本子的下落。但是後來我知道古耀安出事了。便跟蹤一個叫範愛卿的女人。看到她偷偷進入崔家老宅就知道她要打那副真圖的主意。因此我跟上她卻被她發現了,我就殺死了她。”

“後來又知道瘋癲老人知道大部分內幕,便趕到虎丘山的野店刺傷了他,卻讓他逃走了,一個星期後我發現了他的藏身之地便殺死了他並進行分屍藏在一個拉杆箱內。還有李悅芳也是我綁架的,我裝神弄鬼把她嚇暈,並打聽到了那個日記本的下落,也把她殺了,屍體拋到平陽河的激流中。就是這樣……”

記錄員在一旁飛快的記錄著,張福田長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你沒有別的要補充的嗎?”文若穎沉默的搖了搖頭。

“你說是你先刺傷了瘋癲老人而後又發現了他的行蹤把他殺死,你你使用的凶器是什麽?”杜曉彬問道。

“我忘記了。”文若穎回答道。

“你說你把李悅芳進行分屍並把她的屍體拋入平陽河的激流中,那我問你現在是冬天河水基本是結冰狀態怎麽會有激流的地方。”杜曉彬目光犀利的看著文若穎。她的表情忽然一變立刻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回答問題!”張福田一拍桌子嗬斥道。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文若穎聲音極小的說道。

“我要求帶著嫌疑人指認現場。”杜曉彬使出了殺手鐧。

“這個我會安排的,杜警官隻是作為旁聽沒有必要幹擾我們的審問程序。”張福田表情古怪的看著杜曉彬說道。

在公安局通常是設有臨時的羈押室的,但是考慮到案情重大文若穎被關押在公安局地下一層一個黑屋子裏。張福田派專人進行看守這樣也阻斷了杜曉彬和文若穎的接觸。

此時此刻的杜曉彬明知道文若穎今天的供詞水分極大,就是她承認的瘋癲老人已死就是無稽之談。但是張福田顯然願意相信這份證詞,極有可能是迅速破案的政績無時無刻的吸引著他。杜曉彬現在該怎麽辦?他想到了黃敬光,雖然他發現了那個寫有血書的布條後,他對所有人都保持懷疑尤其是經曆他父親杜玉山死亡的肖克、黃敬光。但是懷疑歸懷疑他對黃敬光身上的正氣從來沒有懷疑過。

“怎麽啦曉彬?怎麽像霜打的茄子!”正在辦公室內翻閱文若穎證詞的黃敬光說道。

杜曉彬一指著在上的文件非常嚴肅的說:“你相信這份供詞嗎?”

“我們做警察的隻相信證據,你不是要求帶文若穎指認現場嗎這是個拿到真憑實據的機會。”黃敬光老練的說道。

“我想在指認現場之前和文若穎單獨談一回。”杜曉彬要求道。

黃敬光垂下眼簾點起一支香煙說道:“曉彬我勸你別自找麻煩。張福田是肖克局長的徒弟在上麵也有過硬的後台。對付他還要講些策略。”

“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懦弱了?”杜曉彬話裏話外帶著挖苦與諷刺。

“哼!有了證據老子誰也不怕,沒有證據說什麽都沒有用。你看在文若穎這個案子上張福田現在可以說是一手遮天連我這個刑警隊長都插不上手,你要我怎麽辦?還有你想和文若穎單獨會麵,可是現在看守嫌疑人的警力都是張福田帶來的人,就算你和她見了麵又有什麽好處。你等等吧,也許很快就會有機會。”

第二天的上午,杜曉彬剛剛趕到公安局大院,隻見張福田帶著自己所有的警力駕駛著三輛車衝出公安局大院。緊跟著肖克黃敬光也走出辦公大樓,肖克先上了車。

黃敬光看到杜曉彬徑直走了過來低聲說:“在平陽河上遊發現了一具無頭女屍,我和肖局長還有張副隊長現在就要去現場。”說著用手指指了指地下說道:“看管嫌疑人的警力也被調走了,你操點心吧。”說完登車而去。

杜曉彬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黃敬光的離去的汽車。然後毫不遲疑的走進辦公室打開櫃子取出一件沉甸甸的紙包,匆匆向公安局的地下一層走去。

平陽市公安局規模不大,不像其它省市的公安機關擁有地下停車庫。所謂的地下一層隻不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地下室。平時儲存一些常年不用的雜物,有幾個房間也是做庫房之用。

文若穎此時就被羈押在其中的一個房間裏。在平時都有三五個民警在外邊看守其中還有個女警察負責她的起居。今天那三五個警察都被撤走了,隻留下一個叫小菲的女警官在此留守。她不是張福田調來的,原來是一個派出所的戶籍警,一個月前調到刑警隊的與杜曉彬關係還不錯。

“美女一個人在這裏看管犯人不害怕啊。”杜曉彬除了見到黃小婉是一副大叔的姿態,對於別的女人總有點嘻皮笑臉的。

“我能怎麽辦?張副隊長安排的我也不能違抗命令。”小菲喪氣的說道。

杜曉彬笑盈盈的走到進前“這樣吧你先上去透透氣我替你看一會兒。”

“那可不行,張副隊長吩咐過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接近嫌疑人!”小菲的原則性倒是很強。

“那我可是奉了黃大隊長的命令啊,你總不會隻聽總經理的不聽董事長的吧。”杜曉彬很會拉大旗做虎皮。

“那……那黃隊長派你來幹什麽?”小菲有點左右為難了。

杜曉彬壞笑了一聲“嘩啦”一聲打開紙包原來是一副沉甸甸的腳鐐“他讓我用這個把你鎖起來。”

“你這個變態胡說什麽?是隊長讓你用這個給那個女嫌疑犯戴的吧。”小菲知道杜曉彬在和自己開玩笑嬌嗔道。

“既然有張副隊長的指示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啦。”說著將腳鐐遞到小菲的手裏。

小菲撇了撇嘴更加為難了“我……我隻是在這裏充充樣子,那裏麵關的可是殺人犯我可不敢。”

“那你就聽我的上去透透風,我給她把這個東西戴上一會兒你在來替我。”

“也好……也好。”小菲連忙答應著正想離開。杜曉彬有說話了:“回來你最好給張副隊長說一聲就說我來過了。”

“那可不行!張副隊長那個人看著挺隨和其實……”小菲下麵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杜曉彬善解人意的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離去了,然後接過她手中的鑰匙轉身打開了房間的門。這是一個漆黑的小屋,讓杜曉彬意想不到的是在這個小屋內張福田安裝了了一排鐵欄杆將文若穎關在鐵欄杆的後麵。即便是看守她的警官也不可能進入。杜曉彬打開屋裏的燈,看清了欄杆後麵的女孩。她的雙手被銬著,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她看上去更加虛弱了。

“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戴上這個。”杜曉彬把冰冷的械具扔在地上。

文若穎一看到地上的腳鐐心中一凜然後慘兮兮的笑道:“看來你們真的把我當成殺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