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往事真相(上)

第五十六章 往事真相(上)

黃小婉被這個聲音嚇得打了個冷顫,她轉過頭來看清了說話的人原來是若水鄉的民警王大可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黃小婉立刻有了一個預感她支走張福田的舉動也許是錯的。但現在說什麽都隻是預感而已。撲朔迷離的局勢在沒有結果前誰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因此她揚起臉來不屑的說:“王警官我的事情也要你來管。”

黃小婉企圖用氣勢壓倒對方。沒有想到這個在張福田麵前近乎唯唯諾諾的家夥忽然之間趾高氣揚的說:“張副所長臨走前囑咐過我負責你的安全。我看你還是回到你自己的房間早點休息吧,這裏是很危險的。”

黃小婉冷哼了一聲說道:“不是還有你們嗎?就算你們是廢物我還安排了村民在附近巡邏有什麽不安全的。”

這句話雖然很是刺耳,但是一語雙關讓不知是敵是友對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在再戰鬥。

王大可沒有被黃小婉的話激怒尷尬的笑了笑說:“黃警官你安排的的確很周密。但是考慮到目前情勢複雜你還是聽從我們的安排吧。”

從王大可的話外音裏黃小婉似乎聽出了命令和威脅的意思。她沒有立時反駁。而是暗自盤算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權宜之計,如果摸不清對手的預謀她會永遠成為輸家。

“那好王警官,那我就回去休息了。你辛苦辛苦在這裏警戒吧。”黃小婉說著一甩頭上的卷發扭身向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王大可卻緊跟了上去,用胳膊擋住剛要進門的黃小婉。

“黃警官你的房間不在這裏了。”王大可說道。

“為什麽?”黃小婉問。

“哦……是這樣子的。考慮到潘鳳琴是個女的關在那邊生活起居不是太方便,就請你住到她隔壁的房間有事也好及時叫你。”王大可解釋道。

黃小婉點了點頭說:“王警官你想的真周到。”說罷又轉向潘鳳琴隔壁的那個房間。

“哦……還有一件事黃警官。”

黃小婉回頭看向王大可隻見他欲言又止便問他還有什麽事。

王大可輕輕咳嗽了一聲:“黃警官你手裏的那把槍是不是要交出來。”

“什麽要繳我的槍?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黃小婉已經看出了對方的心思質問道。

“你不要誤會,是這樣的我們這次帶來的槍支子彈很有限,又聽你說今天下午的劫匪很厲害,就想在你休息的時候把槍配備給執勤的同誌。”王大可解釋似乎很合理。

“這就不必了,在這種情況下我睡覺都會睜一隻眼睛的,如果那幫匪徒來了,我會和你們並肩戰鬥的。”說著黃小婉進屋掩上了房門。

躺在床上黃小婉當然睡不著,她知道王大可給她換房間哪裏是為了照顧潘鳳琴的生活起居,完全是將她和潘鳳琴一起監視了起來。她感覺的出外邊那些穿警服轉來轉去的人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會變成帶著真皮麵具的鬼魅。

這個時候外邊安靜了下來,這讓驚魂初定的黃小婉擔心起已經失蹤了二十多個小時的杜曉彬和胡紫晗。他們現在在哪裏?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但是理智讓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對手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是不會撕掉手中底牌的。那下一步該怎麽辦?黃小婉又困惑了,她偷偷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沒有信號,現在是應該立刻與外界取得聯係,搬來救兵還是孤注一擲向正在浮出水麵的對手宣戰呢。

在這個院子的外邊的確有巡邏的村民,但也隻是虛張聲勢而已。若是真正遇到今天下午的那幫人也許會被嚇得一哄而散。她還有個幫手就是在隔壁臨時牢房裏關押的潘鳳琴,她是在這裏唯一可信任的人。

可是她又能幫助她些什麽呢。不要說她現在鐐銬加身被人嚴密看押。就是她恢複自由完全站在自己一邊又怎麽是那些惡魔的對手。她又想起今天下午在萬分危急的一刻那個騎著摩托驅散匪徒的人,這個人是誰?如果有他在就太好了。

杜曉彬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緊緊的捆綁在一個木架子上不能動彈分毫。對麵的床上是被五花大綁著的胡紫晗,她的身體略微抽搐了一下,杜曉彬知道她已經從昏迷中醒來。除了他們兩個這裏空無一人,眼前的一景一物為杜曉彬熟知,這還是村長古耀安的家裏。

他又感覺不對,昏迷後有一種被運走的感覺,怎麽醒來還是這個地方。

杜曉彬向往胡紫晗身邊湊一湊,可是木架子固定在地麵上,使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挪動。他隻好壓低了聲音叫道:“紫晗,你沒事吧。下午的時候我分明感覺被他們運走了,現在我們怎麽還在這裏。”

胡紫晗雖然也被捆著但是沒有被固定住,她略微的向杜曉彬這邊錯了錯身體說:“下午那幫家夥可能是把我們帶到了判官廟,可是就在那裏響起了槍聲,外邊亂了起來,他們一定是不敢在那裏呆了所以有把我們帶了回來。”

杜曉彬剛想再說話,隻聽一陣腳步聲臨近隨後房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正是古耀安。他那張蒼老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走進屋來很有成就感的看了看被捆綁結實的胡紫晗和杜曉彬“你們都醒了!你們應該慶幸命運給你們倆個安排了比較舒服的死法。”

杜曉彬瞪大眼睛沉聲質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時候胡紫晗也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用她那清冷通透的眸子看著古耀安。

古耀安哈哈怪笑說道:“我知道你這個女人是一個心理學高手,共情術這東西瞞不過你的。但是你缺少了一點謀劃因此做了我的階下囚。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們的能夠最終接近真相。但是就是你們接近了真相,我期待的那個人也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哈哈……哈哈。”

“你說的是崔血月先生!”杜曉彬說道。

“沒錯!我等了他二十年,他終於現身了。這二十年我殺兄弟殺老婆,隱姓埋名,孤苦伶仃終於等到這一天他來了,我要讓他把那副《血月寒鴉圖》的真跡交給我,並說出畫裏隱藏的秘密哈哈……哈哈。”古耀安的樣子幾乎是喪心病狂。

杜曉彬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你贏了!”說罷看了看得意洋洋而又極度瘋狂的古耀安故意裝作一副沮喪的樣子繼續說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二十年來你布得是個怎麽樣的局?也讓我死個明白。”

古耀安忽然眉頭皺起沉思了一會兒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告訴你也沒關係,反正一會兒你們就會變成兩具屍體。”說著睜開他那渾濁的眼睛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點起一顆香煙說道:“在我告訴你真相之前,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怎麽識破我的身份的?”

杜曉彬微微一笑說:“看來你這個神也不是萬能的。首先我見過古耀文的照片,說實話他應該更像你的弟弟古耀斌。可是從古耀斌在電腦視頻中的一舉一動和在判官廟裏的言談舉止除了相貌根本找不出古耀文的一點痕跡。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早就猜到了我的用心,故意把你妻子祝娟娟的名字改成範香凝,從而引開我的注意力;而後我又打聽到你找古繼深是為了尋找我現在這個母親的下落。”

“從這一點上來看你和二十年前發生在崔家老宅的案子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年你費盡心思的將自己打扮成另外一個人,將自己的弟弟古耀斌還原成古耀文,幾乎可以魚目混珠,但是有一點你是百密一疏。你的牙齒從二十年前到現在都少了一顆,多年沒有改變,這就讓我看透了你就是二十年前的行凶之人古耀文。“

杜曉彬的一席話讓古耀安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敬佩的看了一眼杜曉彬長籲一口氣說道:“年輕人你很了不起幾乎把我多年的謀劃全部破解了。如果早些年遇到你,作為階下囚的不應該是你而是我。”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懊喪。忽然又是一陣獰笑說道:“不過這任何事情都是神在安排,你我都無法改變,現在我就告訴你吧這個塵封多年的故事。”

杜曉彬、胡紫晗被繩捆索綁著無法主導現在的局麵。而作為勝利者的古耀安卻是倒出了隱藏在心中幾十年的苦水。

隻聽他緩緩的說道:“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名字就叫古耀文。我們一共兄弟四人,老大古耀武、我是古耀文、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叫古耀安,一個叫古耀斌。我們四個長得非常相像。我們都是古家寨的土著。祖先是姓胡的,就是那個在明史中赫赫有名的胡惟庸。隻可惜我們是庶出的待胡家遭受滅門之災的時候,沒有辦法姓胡,改姓古了。”

“胡家的掌門子嗣以正統自居與世仇崔家幾百年來進行了無數次爭鬥,但是都已失敗告終了。到了上世紀六十年代眼看崔家的人死的死,跑得跑。我們弟兄繼承了祖先的遺誌一定要奪回《血月寒鴉圖》並破解其中的奧秘。我的大哥古耀武借著破四舊的運動闖進崔家老宅逼著那個叫秋芬的老女人交出那幅畫,誰知道那個老女人使出了手段,找了一幅假畫作為誘餌,讓我們兄弟兩個在利益的驅使下自相殘殺。”

“可是我看過那個案卷,你的哥哥古耀武應該是和秋芬老太在自相殘殺中雙雙斃命的。”

“你懂什麽!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故事……”

古耀安又點起了一根煙幽幽的說道:“我哥哥古耀武當時非常自信,認為他大權在握那個秋芬老太沒有辦法違抗他的命令。當時我也信了,氣勢洶洶闖進崔家老宅當場打死了宋老蔫。現在想起來那是個錯誤,那個宋老蔫就是隱藏在民間的血月教會的掌門人,後來我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以後就借著宋老蔫的衣缽在這裏翻雲覆雨。話扯遠了,還是說說我和哥哥在一九六七年元宵節發生的故事吧。”

古耀文又點起了一棵煙繼續說道:“哥哥古耀武是個自私的人,他怕拿到了畫讓別人看見。打死宋老蔫以後便帶著人離開了,當時我提醒他那個老太婆會不會搞個調包計。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沒事。看到我走後,他一個人返回了崔家老宅看到了秋芬老太正在從你們後來抓到崔潛的那個暗室裏取出了畫。他欣喜若狂一把搶了過來。他不知道我其實就在他的身後。當時我也驚喜異常認為大功告成了,沒必要再留著這兩個知情人,因此我就殺了他們。可是當我拿到畫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張贗品……”

“你當時還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你在偽造他們二人格鬥雙雙致死的現場時,把凶器放錯了地方。”杜曉彬進一步證實著當年的懸案。

“沒錯,這個漏洞不僅是你還有你的父親都看出來了。當時我還年輕啊肯定想不到這麽多。好啦這些事情你聽聽也就算了,你大概最想知道你母親的那件事是吧。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本來是可以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