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重回山寨
第四十五章 重回山寨
一身冷汗的杜曉彬心裏非常清楚，剛才是生死攸關的一刻。要不是瘋癲老人還有那盤令人作嘔的烏鴉肉，他現在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了。本來很堅強的他幾乎癱軟了。並不是怕死，而是隱藏在深處的惡魔在他看來這個家夥不但凶殘狡而且無所不能。杜曉彬在他的麵前幾乎是太不堪一擊了。
“那個姑娘告訴過你不要亂走，我也給你說過這裏和老宅子一樣不幹淨。你就是不聽，你看多危險啊。”老人搖著頭向野店走去。剛剛有點自信的杜曉彬經過這一場虛驚，讓他真正的明白了要找到全部的事實真相，找到幕後作惡的元凶還差的很遠。
回到野店杜曉彬看看手機已經是淩晨三點，天空上，稀稀拉拉的飄起了雪花，老人房間裏的燈還亮著。起伏不定的心讓他鎮靜不下來想想自從遇到了這個神秘的老人，他的一言一行看著瘋癲恐怖，實際上無論是在偵破崔潛殺人案的過程中，還是在剛才老人在關鍵的時候出手救了自己從任何一種現象來看，他似乎是現在除了黃小婉和胡紫晗最能夠信任的人。他定了定心神敲響了老人的房門。
“怎麽還不去睡啊？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你要保重自己啊。”老人的話聽似關切，可是言外之意隱藏著一種諷刺。
杜曉彬沒有在意深深的向老人鞠了一個躬說道：“老伯救命之恩沒齒不忘。但是我想知道誰在害我？”
老人沉默了吧嗒吧嗒的抽起了煙袋鍋，杜曉彬耐心的站在一旁等待著，他看著老人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渾濁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似乎又是在回憶著什麽？過了許久老人喃喃道：“年輕人，路有時候不能自己選擇，就像我生下來就是崔子華，活了這把年紀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也不願意這樣做，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啊。至於誰要害誰，想想吧有可能都是我們自己。”
杜曉彬對老人雲山霧罩的話仔細的體會了一會兒，他似乎明白了老人的用意。他上前一步對老人說：“老伯，我不管你對我的父親怎麽看，我想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我剛才其實已經告訴你了，有時候是自己害死了自己……”說到這老人用眼睛看向了杜曉彬。他的確和他的父親長得太像了，有棱有角的麵孔，剛毅執著的眼神。但是他比他父親那時候年輕，心中向往的還有正義。老人長歎了一聲揭開了二十年前的秘密。
“你有兩個母親對吧？”老人從現在開始眼睛直視著杜曉彬。杜曉彬肯定的點了點頭。
老人抽了一口煙說道：“你父親叫杜玉山比你現在略大一些的時候就當上了警局的刑警隊長，他有才華，有能力，有一路看好的前程還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可是世事難料有一天他的妻子被人害死了，而另一個長得和他妻子一模一樣的女人走到了他的身邊。本來就由他負責的殺妻凶案已經真相大白，本來塵封幾十年的懸案就要水落石出。可是你的父親萌發了私心，他看中了你現在母親的家庭背景，這個背景可以讓他榮升局長，這個背景可以讓他富貴榮華，因此他甘心任由有背景的嶽父擺布，讓結發妻子冤沉大海，讓身邊這個女人鳩占鵲巢；更有甚者他找人替罪又殺死替罪之人，當他替人家一步步的達到目的的時候，他自然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你快別說了，一定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你快告訴我你在胡說八道，你快告訴我你在胡說八道！”已經接近瘋狂的杜曉彬揪住老人的衣領瘋狂的說著。
老人異常的平靜依然看著麵孔扭曲的杜曉彬說道：“我本不該對你說這些。可是我看你年輕……”說到這老人的聲音變得嘶啞起來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繼續說：“剛才我救了你的命，現在我救了你的心……”
杜曉彬揪著老人衣領的手慢慢的鬆開了。他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頭“啊……”的一聲衝出門去。此時的杜曉彬腦子裏還是清醒的，他知道這個野店危機四伏，在這裏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他回到剛才的房間一頭紮到在床上蒙上被子，久違的眼淚奪眶而出。楚香凝、範愛卿誰才是自己的母親，英雄的父親，心懷叵測的杜玉山那個才是爸爸；範子祥、胡子祥、古秋芬哪個是親人，哪個是仇人？杜曉彬的腦子裏像開了鍋，杜曉彬的心裏像填滿了冰。他睡著了做起了夢，夢到了血月寒鴉圖它靜靜的躺在展櫃裏，發黃的紙張，詭異的畫麵，忽然從哪裏滴下了點點血跡染滿了整幅畫，有似乎不是血月寒鴉圖，那畫卷上出現了三個人的圖像，啊……那是杜曉彬和父母的合影，一家人穿著泳裝麵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多麽幸福的一家人啊，忽然照片不見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父親的臉變得的扭曲，母親也變得虛無縹緲，不一會兒他們都變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孤獨的躺在崔家老宅的大院中。
“杜曉彬，你醒醒啊，杜曉彬，你醒醒啊！都幾點你還在睡。”一個清冷的聲音將杜曉彬喚醒。他睜開眼睛看到胡紫晗已經站到了自己的床前。
杜曉彬慌忙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打開手機一看已經是上午十點鍾了。
“紫晗，你來了……”杜曉彬有些歉意的說著。
“昨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吧？”
對於胡紫晗關切的詢問，杜曉彬沒有說出昨天夜裏驚心動魄的一幕，他不僅僅是怕眼前這個冰雪美女擔心，更重要的是他看到的那些幻境讓他無法啟齒。杜曉彬搖了搖頭笑笑說：“沒什麽事！吃了你介紹醫生開的藥好多了。”
“那你為什麽給我打通手機又不說話？”胡紫晗不依不饒的問道。
“哦……肯定是我的手機誤撥了。”杜曉彬遍了一個謊言搪塞過去。
胡紫晗站起身來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有略帶埋怨的說：“你真是嚇死人了。”
杜曉彬頓時狐疑起來問道：“你知道這裏有危險嗎？”
胡紫晗要比杜曉彬率直的多“你這種人到哪裏都會有危險，你不知道嗎？除非有一天把你體內迷心草的毒清除掉。”
聽胡紫晗這麽說杜曉彬暗自埋怨自己，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已經把自己折磨成焦慮症了對誰都起疑心。這時候他忽然想起那位瘋癲老人來立刻問道：“紫晗你來的時候看見那位瘋癲老人了嗎？”
“什麽？他也在這裏？”胡紫晗驚詫的搖了搖頭。
杜曉彬立刻跑出屋去，找遍了野店裏的所有地方沒有看到瘋癲老人的蹤跡……
胡紫晗看著杜曉彬漫無目的的忙碌著，通透的目光閃出不可理解的眼神過了許久才說道：“杜曉彬，我這次過來接你下山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先坐下來聽我說。”
杜曉彬這才停止了忙碌的尋找坐下來看著眼前這位冰雪美女。“你很幸運，潘鳳琴在看守所裏告訴提審她的人，那一夜是因為給她戴上了手銬腳鐐，認為前途無望了想到了自殺是你阻止了她。審查部門又找不到其他證據因此你現在沒事了。”
杜曉彬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胡紫晗說道：“她這麽寬容我真的被她感動了。”
胡紫晗神情難以捉摸的看了一眼杜曉彬說：“或許她找到了心靈的寄托。”
杜曉彬翹起嘴角笑了一聲說：“會嗎？她能為我著一個陌路人忍受這樣的委屈。”
“這就是女人……”胡紫晗看著杜曉彬幽幽的說著，看杜曉彬無言以對她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說道：“走吧，今天我們去看守所押解她回古家寨，那裏的案子是到該破的時候了。”
看守門前一輛警車靜候在門外，黃小婉、杜曉彬、胡紫晗在警車邊等待著大門的開啟。今天他們要迎接的是一場新的戰役。從現在開始他們嚴陣以待去破解一個駭人聽聞的血案。看守所的鐵門續續開啟，兩名精幹的警察押解著一個戴著手銬腳鐐的女囚從裏麵走了出來。黃小婉、胡紫晗同時看了一眼杜曉彬示意他走向前表達一下歉意或是謝意。杜曉彬意識到了這個眼神快步走了過去，用那有力的胳膊攙扶住了步履踉蹌的女囚。
“走吧，我們去古家寨。”杜曉彬低聲說著。
潘鳳琴揚起略帶滄桑的臉衝著他微笑著：“杜警官我聽你的。”
警車閃爍著震耳欲聾的警笛飛奔著越過山川河流，杜曉彬、黃小婉、胡紫晗坐在駕駛室裏表情凝重的看著前方。在他們的身後，鐵柵欄裏潘鳳琴憂鬱低著頭一聲不吭看著腳踝上的鐵鐐默默的發呆。
“曉彬你到後麵看看她吧，她太可憐了。”黃小婉拽拽杜曉彬的衣角說道。
杜曉彬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剛要請求司機停車。潘鳳琴卻急切的說道：“別……別過來。”
黃小婉卻改不了調皮的習慣略帶醋意的說道：“鳳琴姐啊，你放心吧。當著我們兩個大美女的麵他不敢非禮你的。”
一直沉默的潘鳳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妹子你說哪裏話啊，姐可不是怕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隻不過這是囚車，讓曉彬坐到後麵又恐被人說閑話。”
一句看似笑談的話讓坐在前邊的兩女一男心中酸楚楚的，一個飽經苦難的的女人蒙冤受屈竟然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愛情處處為人著想。這種愛難道真的沒有價值嗎？他們說不清楚，就連杜曉彬也對此茫然。他有所顧忌的看看黃小婉，又看看胡紫晗。胡紫晗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黃小婉卻對他運足了十足的氣大聲的說道：“看我們幹什麽！還不趕緊過去陪陪我姐姐讓她一個人怪悶的。”
警車開到山下停住了，黃小婉、胡紫晗攙著潘鳳琴走下警車，她腳下的鐵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胡紫晗於心不忍對杜曉彬說：“曉彬馬上就要上山了，給她把腳鐐打開吧，到了寨子裏再鎖上。”
對於這樣的建議杜曉彬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潘鳳琴卻是立即給予了回絕：“千萬別……謝謝你們了，千萬別……。”
眾人一驚異口同聲的問道：“為什麽……”
潘鳳琴低著頭喃喃說道：“如果你們對我太好，神看到了會起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