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村長的故事
第三十六章 村長的故事
胡紫晗的出現給杜曉彬帶來了意外的驚喜，他急忙站起來收住了剛才的怒氣急切的問道：“你……你這兩天幹什麽去了？”
胡紫晗沒有回答杜曉彬的問話，卻麵對眾人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都了解到了。首先我告訴大家這不是鬼怪作祟，而是壞人作惡！”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近前扯了一把椅子坐下繼續說道：“我們在這起案子的偵破過程中一直被一個誤區所困擾，那就是殺人凶手是一個還是兩個？為什麽兩個人同時被害竟然沒有遇到反抗；即便是朱伯華所長一個警務人員訓練有素，竟然在毫無掙紮的跡象下被亂刀割死。我外出了兩天對這個東西進行測試。”說著她從風衣口袋裏取出一小撮荒草放在桌子上。
“這……這不就是一把雜草嗎？”黃小婉瞪大那雙牛眼看著胡紫晗。
胡紫晗搖了搖頭介紹道：“這個東西叫做迷心草，是古代製作蒙汗藥的主要原料，本身含有乙醚成分。這種草經過燃燒毒氣會立即釋放使人昏迷或者出現幻覺。”
“啊……我知道了，這一定是那個村長搞得鬼，那一天我和杜曉彬住進判官廟是他給我們搬來了這些草。”黃小婉一驚一乍的說道。
胡紫晗搖了搖頭說：“這不能怪村長，判官廟附近全是這種草類就近取材無可非議。但是剛才我去過了潘鳳琴的家裏從她家的櫃子裏發現她有意藏有這種物品，這就無法解釋了。”
周法醫這時候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略帶自負的說道：“胡醫生，我從事法醫工作幾十年，當然知道驗屍過程中從血液提取樣本的重要性，可是我在死者的血液中從未發現像你說的這種乙醚成分啊。”
胡紫晗衝周法醫淡淡的一笑說道：“前輩您的驗屍方案以及驗屍過程都沒有問題。之所以沒有從血液樣本中發現迷藥成分。是這種迷心草是經燃燒才釋放的有毒氣體，進入人體後發揮作用，但是被害人一旦有血液流出，這種氣體成分會馬上揮發。這起凶案的三個被害人都有過大量流血，因此您在檢驗中沒有發現。”
胡紫晗的解釋讓周法醫心悅誠服。他們又對案情進行了深入分析，最後的結果認為所有證據證明潘鳳琴有重大嫌疑。
會後杜曉彬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想上床休息，就見胡紫晗和黃小婉走了進來。杜曉彬看得出她們兩個麵色凝重，連以往嘻皮笑臉慣了的黃小婉臉上也帶著憂慮。
“怎麽啦，這麽晚了不睡覺？”杜曉彬問道。
“你馬上回到平陽住院治療！”胡紫晗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道。
“你說什麽？”杜曉彬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說你必須回平陽住院治療！”胡紫晗再次堅定了口氣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杜曉彬問道。
胡紫晗常常出了一口氣示意杜曉彬坐了下來，自己和黃小婉坐到杜曉彬的對麵說道：“剛才我在會上沒有直說。這種迷心草不僅僅是一種迷藥，它還有讓人出現幻覺改變行為能力的作用。你和黃小婉在判官廟住了兩天，兩天的夜裏你都出現了幻覺；我們從牧野道長那裏回來你再次在判官廟裏出現了幻覺，這說明你中毒很深，之所以你現在還能清醒，是因為沒有人給你心理暗示，如果一旦……”
“哎……你別說了紫晗，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危言聳聽啊。”杜曉彬表情苦難的看著胡紫晗說道。
“是嗎……”忽然胡紫晗麵色沉了下來一雙通透的眼睛直視杜曉彬。
“你想對我說什麽……？”胡紫晗把那張清冷的臉湊到杜曉彬麵前聲音極小的說著。
“噢……”杜曉彬忽然發現眼前的兩個美女變得恍惚起來，她們似乎和自己拉開了一段距離。身邊的景物在不斷變幻。
這是在平陽河畔垂柳樹下，一個冰雪美女正在衝他微笑。她敞著半大紫色風衣，露著裏麵雪白的羊絨衫酥胸高聳，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不停的起伏。過膝的皮靴、性感的美腿正在向他一步步的走來。她清冷的小臉上閃動著深邃通透的眸子正深情的看著自己。
“紫晗……你怎麽在這裏！”杜曉彬忘記了一切低聲說道。
“我在等你……”冰雪美女柔聲說道。
“哦……”杜曉彬已經陶醉在了突如其來的浪漫中，他伸展雙臂緊緊將她抱住。
“我等你太久了……”冰雪美女的睫毛上閃著點點晶瑩。杜曉彬看著眼前的情形，隻有她占據了自己的心扉。杜曉彬不顧一切的貼近她的臉頰，張嘴輕輕的咬住她的朱唇……
“啪”的一聲槍響杜曉彬一個機靈從美妙的情形中掉了出來，他發現依舊坐在破舊教室改造的房間裏，隻是他的頭卻栽在黃小婉的懷裏。臉上火辣辣的疼著。
“大叔，你這個混蛋，你想幹什麽？”黃小婉暴跳如雷的向他吼著。
“我……我……我在幹什麽？”恍惚間的杜曉彬不知所措。
“你剛才看到了什麽？做了些什麽？”一旁的胡紫晗盯著杜曉彬問道。
“我……我看到了美……”杜曉彬左一眼右一眼的看著眼前兩個女人不知所雲。
“看到了美女也不能強行非禮啊！”黃小婉依舊怒不可遏。
噗哧一聲冷若冰霜的胡紫晗笑出了聲。杜曉彬紅著一張臉看著胡紫晗，不知道她是否已經把自己剛才那個夢看透。
“你相信了吧，這樣下去很危險，剛才隻是我對你進行了簡單的心理暗示，你就出現了幻覺，如果麵對的是凶手呢，你該怎麽辦？所以應該趕緊住院治療。”胡紫晗憂慮的說道。
杜曉彬低下頭思考良久說道：“俗話說有備無患，剛才你對我進行暗示我是沒有任何戒備的，但是從今天起我會小心從事，絕不會著了凶手的道，這個你們放心。”
黃小婉剛想說什麽卻被杜曉彬打斷：“剛才在會上說過了案子不破，絕不收兵！”
又是一天的早晨杜曉彬滿懷愁緒，審視這起連環凶殺案他不太相信潘鳳琴就是凶手，但是現在的證據又讓她擺脫不了嫌疑。
剛才他已經安排黃小婉、胡紫晗分別帶著兩名民警尋找潘鳳琴和山娃子的下落去了。自己需要冷靜的思考一下。這裏出了這麽大的一起凶殺案，派出所所長被害，肖克局長竟然不安排任何力量來增援。
還有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和黃敬光聯係，因為他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位看著他長大的前輩。那份郵寄過來的檔案材料他一定看過，對於那麽蹊蹺的巧合他又是怎麽看待。二十年前在崔家老宅被害的範愛卿竟然和杜曉彬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難怪父親當年隱藏了這份資料，可是僅僅是長得一樣這個原因嗎？這裏麵應該還隱藏著更大的玄機。他的眼前又浮現出範愛卿被害時的現場照片。
她麵相清秀美麗像極了楚香凝年輕的時候的模樣。她頭發淩亂不堪，脖子上肩膀處還可以看到被捆綁的印記，她通身蓋著白被單，一隻赤裸的腳露在外邊，五個腳趾緊緊勾在一起。這是她屍檢後的照片。資料上顯示，死亡原因強製溺水死亡……
杜曉彬決定不再想這些。眼下的任務是抓住製造古家寨凶案的罪犯。想到這他站起身來向村長古耀安的家中走去。
走進古耀安家的院子杜曉彬高聲打著招呼道：“古村長在家嗎？找你了解點情況。”
屋裏傳出古耀安的聲音：“杜警官啊，屋裏坐吧。”杜曉彬推開房門看到古耀安麻利的將灶台的門關死，上前迎住杜曉彬指著炕沿說：“咱坐到那邊說話。”
杜曉彬看了一眼屋裏的灶台嗬嗬笑道：“村長這灶火總是滅著不冷嗎？”
古耀安不自然的笑了笑：“莊稼人習慣了，省著點煤炭過年用。”
杜曉彬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坐下來之後遞給古耀安一支煙問道：“村長，你說這潘鳳琴會不會殺人？”
古耀安點起那支煙吧嗒了一下嘴說道：“殺人我不敢說。但是她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個婊子妓女。”
杜曉彬聽不慣這樣的粗話歪著頭看著古耀安說：“在我看來她丈夫死了找個相好的雖說有悖法理，但是也談不上有多大的罪過啊。”
“你不知道啊年輕人。這個女人在她丈夫在的時候就不檢點，後來她丈夫不放心便把她接到城裏去了。”
“我聽說在她丈夫出事前，你到過平陽找過她丈夫說是讓他打聽什麽人？”杜曉彬按照黃小婉給他提供的線索追問著。
“是有這麽回事，當時我讓他幫我打聽一個和我做過生意的老鄉，沒想到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出車禍死了。”古耀安回答的非常平靜。
“你找的這位老鄉叫什麽？”杜曉彬問。
“時間久了，早就記不住了。”
“那你給我詳細說說潘鳳琴的情況吧。”杜曉彬又遞給古耀安一支煙。
“她二十幾歲的時候嫁到我們村子，她丈夫叫古繼深也他媽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在平陽城裏做了點小買賣手裏有幾個錢，又靠著小白臉長的好，因此就娶了潘鳳琴這個**。娶了婆娘按說就該收斂點，可是這個古繼深跑到城裏勾搭女人，回到村裏也不閑著到處禍害別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那個潘鳳琴不但不管，自己還趁著古繼深不在的時候和村裏的年輕後生勾三搭四的……”
剛說到這隻聽門外有人在喊古耀安。杜曉彬便說：“村長你先忙去吧，我在這等著你，一會兒回來接著聊。”
可是古耀安卻沒有意思讓杜曉彬在屋裏等他支支吾吾的說：“杜警官你看這村子裏的事情一般比較麻煩，我們是不是改天再聊啊。”
“哎，潘鳳琴的事你還沒有個我說清楚呢。她可是有重大犯罪嫌疑啊。你先去吧。我在這一邊給你看門，一邊等你。總不會認為我這個警察能偷你的東西吧。”
“噢，不不，不，你想到哪裏去了？”古耀安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門口猛然回頭掃視了一眼房間別扭的笑了笑對杜曉彬點了一下頭，才轉身離開。
杜曉彬聽到外邊古耀安與來人的對話聲以後，迅速站起身來簡單的查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然後走到灶台前打開爐門一看裏麵被清理的幹幹淨淨，雖然從爐子內膛來看有煙熏火燎的痕跡，但是似乎是每天都要清理的，裏麵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杜曉彬往灶台的側壁一看竟然放著一本精美的相冊。杜曉彬將相冊拿了出來坐回炕沿翻看起來。整個相冊幾乎都是古耀安和一個女子的合影，看那女人隻有三十幾歲的樣子身上的裝扮完全不像鄉下女子，長相也比較俏麗。照片上的古耀安卻和現在的模樣沒有什麽變化一副五六十歲的樣子。還有幾張照片是那個女子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照的。當翻到相冊的最後一頁杜曉彬驚呆了，這是一張四個人的照片，照片上除了古耀安和那個女子還有潘鳳琴和一個年輕的男人。
“你在幹什麽！”古耀安的忽然進來嚇了杜曉彬一跳。
杜曉彬合上影集說道：“剛才這本影集從爐膛裏掉了出來，我就隨便看看，我說村長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你以前的妻子啊。”
讓杜曉彬沒有想到的是古耀安顯得非常激動一把奪過了相冊狠狠的摔倒炕上說道：“沒錯就是那個壞女人，我給你說過她的孩子死了，她也跟別人跑了！”
“可是我聽潘鳳琴說，她和孩子失蹤了。”
“哦……”古耀安語塞了。
“從照片上看得出以前你和潘鳳琴一家人關係還不錯是吧？”杜曉彬沒有隱諱發現他們兩家合影的事情。
古耀安沉默不語了，掏出自己的煙點上狠狠的抽了一口，過了良久才緩緩說道：“這件事怨我啊！怨我沒有防人之心。我從外邊回到村裏的時候已經四十多歲了，因為家裏窮沒討過媳婦。又過了些年，我當了村長生活上也好過點了，就找了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是個寡婦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但是比我小了二十幾歲。一開始這日子還過得不錯。後來呢我總想著倒騰點買賣多賺點錢，找誰呢？就找了潘鳳琴的男人古繼深。”
“一開始他還真幫忙，幫我賺了點小錢。可是誰知道有一天我無意中回到家裏看到他和我的婆娘睡到了一起。我哪裏容得下這樣的奇恥大辱啊，當時就把古繼深打了出去，又把我那婆娘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後來我也不再找古繼深了，在家看著老婆怕她再給我戴綠帽子。又過一年，我那婆娘的兒子忽然病了，她吵著鬧著要送到平陽市裏的醫院去，我就是不肯怕她到了那裏又和古繼深勾搭上了，就這樣拖了三四天，看這孩子病的厲害，我也怕出事才和那婆娘一起把孩子送到了平陽醫院。把她們送去我便回來了，誰知道三天後那個女人給我打來電話說，由於的我耽誤孩子死在醫院裏。她恨透了我，再也不想見到我了。”說到這古耀安狠狠的把頭栽緊緊自己的兩腿間。
“你後來沒有到城裏去找她們嗎？”杜曉彬問道。
“哼，找……到哪去找啊。後來我去過城裏，大概是那婆娘聽到消息，反倒轉回家裏偷了我的錢跑了，她那兒子恐怕也沒有死，後來村裏人告訴我她是帶著兒子回來的。”
“那你為什麽不報案？”杜曉彬問。
“要不說潘鳳琴是個**呢，那時候她已經和朱伯華好上了，我報案告她男人能好的了嗎？”
“你懷疑你妻子失蹤和古繼深有關了。”
“因此在古繼深出車禍前我到城裏找到他，就是為了打聽我婆娘的下落。”
“那你妻子叫什麽名字。”
“範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