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作家的隱私
第十一章 作家的隱私
杜曉彬忙活了整整一個上午，他查看了這個院子裏的整個供電係統。發現除了被切斷的電源線以外，廳堂裏的照明設施沒有外接任何電源。然而就在昨晚燈亮的時候，杜曉彬也確認這條電源線是被切斷的。如果不是所謂的“鬧鬼”，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出事的時候，肯定有人臨時接通了電源，事後又將電源悄無聲息的撤走了。可是杜曉彬查遍了所有可能接通電源的處所，竟然沒有發現半點觸動的痕跡。
“這個鬼，真是心思縝密竟然沒有留下半點線索。”杜曉彬心中暗想，但是他絕不甘心，他堅信任何光怪陸離的現象最終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供電係統沒有問題吧？”崔血月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他非常親和的將一杯煮好的咖啡放在杜曉彬的麵前。
“我想應該是我的電工技能不紮實沒有找到故障點，回頭我再看看肯定有混線的地方，要不然燈不會無緣無故的亮起來。”杜曉彬有意回避人為造成這個定論，擔心讓崔血月感到不安。
崔血月沉悶的搖了搖頭悵然說道：“可能是真的鬧鬼啊！這裏畢竟冤死了許多人包括我的母親。”
“崔先生，您還信這些。”杜曉彬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崔血月忽然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說：“我知道在國內是沒人信這些的，但是我畢竟在海外多年，對事物的認識我們不一樣。”
杜曉彬故作驚愕的看著崔血月，雖然他表情沉重，但是並沒有預想的那樣驚恐。
“崔先生，要不我和領導請示一下，給您換個地方住好嗎？”杜曉彬此言一出，心中立即能夠判斷出崔血月一定會拒絕的。
果然如此崔血月長歎一聲說：“我那也不去，這才是我的家。”
二人的對話嘎然而止，麵麵相覷，似乎都在猜測著對方的心事。
“噢，剛才那位崔廣元校長還是個小說家呢。聽說你對他那本《野店古宅》很感興趣是嗎？”崔血月打破了二人的沉悶。
“是的，因為那本書所敘述的情節很像這個院子發生過的故事。”杜曉彬回答道。
崔血月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而是讚成的點了點頭說：“安琪也給我看過這本書，和這個宅子裏發生的事情的確有相似的地方。但那畢竟是小說家言，事實上有可能比他的那本小說更可怕……”說到這崔血月冷不丁的掃了杜曉彬一眼，讓杜曉彬第二次看到了他那肅殺的眼神。
“您是說他並不了解事實？就像他剛才在屋裏和您說的那個故事……”
崔血月停住走來走去的腳步歪著頭看著杜曉彬，想聽到他的解釋。
杜曉彬微微一笑繼續說：“您的伯父崔廣仁不正是崔家長房太爺崔子業的嫡孫嗎，他怎麽說過繼了他的父親。老太爺一九三九年去世，那個時候收養一個一歲的嬰兒做什麽？”
“哈……哈哈”崔血月忽然笑了個前仰後合半晌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這才是個標準的小說家，把創作融入了生活。”
崔血月和杜曉彬的談話在輕鬆的氣氛中結束，雖然崔血月對崔廣元所講的故事，判定的輕描淡寫。但是在杜曉彬的心裏認為這一切都不是無緣無故的，尤其是幾天前發生在這所宅園附近的凶殺案。雖然不能確定就是崔廣元所為，但是他身上的疑點太多了，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他的心裏隱藏了關於這個院子更多的秘密。
下午六點杜曉彬準時來到文化宮的203室，發現所謂的讀書會不過稀稀拉拉的來了那麽十幾個男男女女。可是就在這十幾個人中一個穿著運動裝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當這個女孩看到他時，也想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裂開大嘴嘻嘻一笑，兩個大大的酒窩便深陷在兩腮裏。
“大叔，你怎麽來了？”來人正是古怪精靈的黃小婉。
“噢，你借給我的那本書挺好看的，今天想見一見這個作者。”杜曉彬心中叫苦怎麽和這個鬼丫頭不期而遇了。
可是黃小婉卻不再做聲，抿起嘴來似笑非笑，兩個大眼珠子圍著杜曉彬嘰裏咕嚕的一通亂轉仿佛是要把杜曉彬的所有心思全部看穿。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杜曉彬故意上下打量自己問道。
“大叔，你剛從我那裏查閱了崔家老宅發生懸案的資料，又到這裏私會《野店古宅》的作者。你那點小心思本姑娘能猜不到？別忘了，那些資料我看過，那本小說我讀的也比你多，你能想到的，本美女也能想到。”黃小婉湊近杜曉彬神神秘秘的說道。
“那好，既然你都知道就離我遠一點，我們裝作不認識。”杜曉彬已經看到崔廣元麵沉似水的走了進來。
一聽杜曉彬說出了這樣的話，黃小婉那個如牛眼一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兩隻腳毫無節奏的在地上一陣亂踩，兩隻胳膊配合的先後擺動，張大嘴假裝要放大音量，卻從喉嚨中擠出聲音道：“想甩開我單幹，門也沒有，別忘了我也是警察！如果你查案不叫上本小姐，我就在這裏把你的花花腸子公布於眾……。”
“哎，好好好，姑奶奶……我們精誠團結好不好。”黃小婉一席話好懸沒把杜曉彬氣得暈過去急忙拉起她的胳膊在一張圓桌前坐了下來。
黃小婉忽然狡黠的笑了很隨意的挽起杜曉斌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大叔，過一會兒會有一個你意想不到的秘密告訴你……”
崔廣元大步流星走上台去掃視了一眼台下的讀者，可能是人少的緣故，他感到有些失望，勉強的擠出一點微笑說道：“各位書友很高興今天能和大家見麵，本書的創作背景我不想多說，它是圍繞發生在曆史上我市的三起駭人聽聞的凶殺案而創作的。現在雖然隻完成了上部的創作，但是下部的創作草稿已經在審核之中了……在這裏也感謝諸位對拙作《野店古宅》的關注與支持。為此在我的發言之後，將這部小說的上部贈送給大家。”說到這台下禮貌的響起了掌聲。
“看來這本書不怎麽受歡迎啊。”杜曉彬悄聲對黃小婉說道。
“除了我們當警察的，還有就是和這三起懸案有關聯的人物有興趣讀一下，其他人不過是捧捧場而已。況且這部小說隻有上部。”黃小婉難得的說出這樣一句讓杜曉彬看來正常的話。
杜曉彬聽著他的講話即將結束悄聲對黃小婉說：“等講完話，我們得想辦法把他留下來。不然我們白來一趟。”
黃小婉把嘴一撅哼了一聲說道：“還得求本大美女吧。還想甩了我單幹！”
“噢你已經有了辦法啦？”杜曉彬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就看我的吧……”黃小婉下意識的把頭轉向一邊。
接下來的節目就是崔廣元將新版後的《野店古宅》一本本的親手發給每一位到場的書友。當他走到黃小婉和杜曉彬這一桌的時候。黃小婉忽然站了起來撇嘴一笑說：“崔大作家，沒想到吧？我們在這裏見麵。”
崔廣元一下子愣住了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小蘿莉，雖然麵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黃小婉嘻嘻一笑說：“就在您這本書出版之前，您曾到過公安局資料室找我查閱關於那三起懸案的資料……”一句話提醒了發懵的崔廣元，但是在他認出黃小婉之後，臉上的表情似乎尷尬起來。
黃小婉卻一歪頭毫不客氣的從崔廣元手裏搶過書繼續說道：“對不起啊，崔大作家我當時拒絕了你。啊……那是有製度的，您是知道的，因此莫怪啊。”
崔廣元麵對黃小婉這樣厚臉皮的言行，也隻好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說哪裏話？黃小姐的難處，崔某體諒的到。”
黃小婉低頭看了看拿在手裏的書，瞬時秀眉緊皺欲言又止道：“不過當時我拒絕了您查閱資料，現在有拿了您的書，這樣不太江湖吧。雖說是那些資料不能讓外人看，但是不妨礙看過的人給外人說啊。這樣我把我知道的說給你聽，有沒有興趣啊大作家？”
“哦，這太好了，你們稍等我一會兒”。崔廣元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將剩下書發完，又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當他坐到黃小婉的對麵時，才發現在旁邊坐著的杜曉彬。
“噢，你們兩個認識？”崔廣元頓時冷靜下來疑惑的問道。這讓杜曉彬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啊……他啊，是本小姐的追求者，為了討好本姑娘把你的書讀了三遍為了和我有共同語言嘛。”黃小婉的答複真的讓杜曉彬哭笑不得，同時也讓崔廣元無從問起。
“資料上對那三起案子是怎麽記錄的？”崔廣元的話題當然離不開他小說描述的那三起駭人聽聞的懸案。
“哦……”黃小婉故意抬起頭仰望著天花板故作思考的樣子。杜曉彬明白，她是琢磨著用什麽樣的花招，來創造試探這個神秘作家的機會。
“哦，想起來了，是這樣的一九四七年正月十五……”黃小婉的表述完全是市麵上公開地內容，甚至不如崔廣元小說裏寫的那麽詳細，不由得引起崔廣元的不滿。
“哦，好啦，好啦，黃警官你說的這些和坊間傳聞沒有什麽出入，我沒有興趣。”說著崔廣元就要起身離開。
黃小婉忽然詭異的一笑說：“那有人要撬你的買賣，這件事你有興趣嗎？”
本來已經站起來的崔廣元聽她這麽一說又坐了下來，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故作神秘的黃小婉。
“你在小說裏塑造了一個崔子華隱射的就是那個失蹤的崔子華，也穿越的方式從明朝穿越到現在，然後講述了這三起案子的前因後果。不過那都是你胡編的。可是現在就有一個自稱是崔子華轉世的老人就住在崔家老宅的門房裏。”黃小婉一雙大眼珠子盯著崔廣元說著。
“這是真的……”崔廣元疑惑的問道。
“不信？你問他。”黃小婉用手指了指杜曉彬。
“是真的，崔校長那個人據說是死去宋老蔫的養子，以前是個啞巴。可是自從宋老蔫過世後他就會說話了並且自稱是崔子華轉世。有人說他說的是瘋話。可是據公安局裏的資料記載來看，他所說的都與事實相符。”杜曉彬抓住機會說道。
“這會不會是曾經有人和他講過什麽，他記住了。”崔廣元的神情閃過一絲不自然，但是馬上恢複的平靜。
“不過我根據他的年齡推算，見證過四七年那起懸案的人在他出生時都已經不在了。”杜曉彬說道。
“不是還有個秋芬老太嗎？”崔廣元低著頭，手指輕輕敲擊的桌麵說道。
“秋芬老太也不可能知道崔三爺那麽多的家事。就像您上午和崔血月談到的淵源，就已經是漏洞百出了。”杜曉彬不屑的衝崔廣元笑了笑說。
“看來崔血月先生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但我告訴你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崔廣元皺起眉頭似乎很反感杜曉彬對他的懷疑。
“我並沒有說你在說謊，很可能是您的父親編造了一個故事。崔家老一輩的確兄弟三人。您說長房崔子業沒有後人這就是無稽之談，撫養崔血月長大的伯父崔廣仁就是崔子業的孫子。怎麽會有把你父親過繼為子的故事呢？再說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過繼兒子，怎麽會選擇身在繈褓的嬰兒呢？”
“本來我不想多說什麽？但是你已經開始質疑我和我父親的誠實，我就有必要給你多說幾句。首先當年崔子業的確有孫子叫做崔廣仁，但是就在他去世前夕他忽然對家裏人預言，崔廣仁很快就會死去；其次當年他把我父親過繼到自己膝下，他也曾說過隻有我那個還是嬰兒父親才能保留崔家的姓氏。當然至於是收做兒子，還是收做孫子他沒有說就故去了。父親為了成全老人遺願，將崔家變得完整一些，便采用了崔子業兒子的名份。對不起，我隻能給你說這麽多，我還有事，失陪了。”崔廣元看了黃小婉和杜曉彬一眼起身離開。
正當他們三人交談的時候，在不遠處有一個長相清瘦的人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當杜曉彬與他目光相對的時候，他很自然的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