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火炕下的白骨

第一百零六章 火炕下的白骨

汪若晗再次歎了一口氣,眼神中帶有一絲幽怨說道:“前天晚上,我都已經睡下了。又出現了他的腳步聲。當時我怕極了沒敢出去。這一次他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卻沒有找到。”

“有沒有可能是盜賊。”杜曉彬懷疑的說。

汪若晗搖了搖頭說:“我們這個小區管理的很嚴,根本不可能進來盜賊。事後我也找過保安查看過視頻監控,在他出現的時間段根本沒有人上過我們這棟樓。”

“我們派人到這裏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的安全。”杜曉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想到汪若晗卻是搖了搖頭說:“沒有這個必要,我之所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想讓你們盡快破案。即便是他的怨靈回來了也不會對我做些什麽的。”

杜曉彬從樓裏出來卻看不到楚盛邦的身影了,他不想給他打電話匯報汪若晗這邊的情況。他有一個新的想法調閱除夕夜晚劉煥章和那個神秘女孩離開酒店後的視頻信息。

杜曉彬驅車趕到市公安局物證科順便向他們打聽了一下黃敬光的情況。這裏的同事告訴他,黃敬光已經有很多天不上班了。杜曉彬清楚女兒黃小婉的事情讓黃敬光經受了太大的壓力。他沒有說什麽開始調閱除夕夜晚的視頻圖像。

在遍布攝像頭的今天,幾乎沒有失蹤的人。可是這一次卻發生了意外。視頻上劉煥章戴著帽子跟著那個臉被頭發遮住半邊的女孩從酒店裏走了出來,他們打上一輛出租車,將那個大號的拉杆箱裝進了汽車的後備箱。然後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了。從視頻中再次尋找出租車停靠在平陽河畔,劉煥章和那個神秘女孩再次出現,他們沿著河畔一直想崔家老宅的方向走去。可是從這個片段開始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身影了。把崔家老宅所有的視頻信息調閱出來,隻看到院門緊鎖,沒有任何人進出過。

杜曉彬看著這段視頻,露出了一絲笑容自言自語道:“這是故伎重演啊。”

他走出公安局把電話打給了那個業餘小說家崔廣元:“老崔啊,你那個浩然居這幾天去過嗎?”

崔廣元笑了兩聲說:“杜警官你可是神機妙算,我現在正在這裏喝茶看畫呢,你有時間過來吧我有上等的好茶。”

杜曉彬欣然赴約,來到浩然居以後。崔廣元果然備好了上好的茶葉在那裏虛席以待。喝過兩盞茶以後杜曉彬問道:“這個房子你是租下了還是買下了。”

崔廣義笑嗬嗬的說:“這本來就是我的房子崔潛琢磨那幅古畫那會兒是付給我租金的。現在我也不往外邊租了閑暇之餘在這裏喝喝茶看看書。”

“你多長時間來一回啊?”杜曉彬問道。

崔廣義指了指蒙了很厚灰塵的家具說:“很少來了,你看這裏灰塵都蒙上很厚一層了。”

杜曉彬點了點頭說:“能不能讓我看看後麵的秘道。”

崔廣元站起身來將虛掩在秘道前邊的書架挪動一下說道:“自從出了崔潛那種事,我已經找人將秘道用磚壘上了……”剛說道這裏他臉上的神情凝滯住了,書架後秘道口上的磚頭散落一地。洞口上黑漆漆的像是有人進來過。他不知所措的看著杜曉彬。杜曉彬確實很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的獨自走下秘道。

杜曉彬一直側著身子走下十幾個台階,用手機很仔細的拍下那一連串的腳印。這是兩個人的腳印深深的印在厚厚的塵土中,一直通往地下,在腳印的後麵還跟著一個大號拉杆箱的印記。崔廣元驚訝的說:“怎麽有人來過這裏。”

杜曉彬一邊用手勢製止崔廣義往下走的步伐一邊說道:“老崔啊,樹欲靜而風不止。你在上邊歇一會兒,我一會兒找你喝茶。”

地下室裏散落著幾根繩索和一個大號的拉杆箱。在滿是積塵的地麵上出現了三個人的足跡,從大小來看是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足跡平穩整齊不想有爭鬥的現象,周圍沒有血跡。細心的杜曉彬把這一切都拍成照片記在心裏,然後三種足跡順著秘道一直延續到崔家老宅。

“難怪在監控中找不到呢。”杜曉彬自言自語道。他沿著秘道走到崔家老宅的後院。在那雕琢著數百條蛇的樓基上發現了一連串的手印,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他打了個電話給崔廣元讓他別再等自己。自己一個人在這個百年古宅中轉來轉去。他想到門房的火炕那修整一新的火口,眼前頓時一亮。他走到門房,從低矮的窗戶一躍而進。凝視著瘋癲老人曾經睡過的火炕。找了一把放在門後的鐵錘,用力砸去“轟隆”一聲那新碼的紅磚盡數脫落,火炕下是一個黑漆漆的黑洞。

看著黑洞,杜曉彬已經意識到了下麵的一切,打開手機的手電功能,向下麵一照。這個黑洞應該有兩三米深,他將一把椅子係進洞口,然後用手拔著洞口翻身進去,黑漆漆的隱約感到一陣寒氣,他利用手機的亮光小心的向前走去,忽然腳下一絆,他駐足停下一看腳下的障礙物竟然是三具白骨。杜曉彬仔細的端詳著這三具白骨,在他們身上還有未腐爛掉的衣服,從那些衣服來看,已經不是這個年代的產物了,一具屍骨上穿著老式的錦緞棉袍,另兩具屍骨穿著雖然是西裝但是看的出屬於現今已經絕跡的老款式。杜曉彬看到這三具遺骨脖頸上又被利器割斷的痕跡,說明都是死於非命的。他蹲下身體小心翼翼的翻開遺骨身上的衣服,僅從一具穿著西裝的遺體上找到一張卡片,他仔細辨認上麵已經模糊的字跡,這應該是一張當年的護照,看清楚了日期是一九四七年二月,死者名字是崔廣仁。“哦……崔學月的伯父怎麽會死在這裏,拿在海外將他撫養成人的優勢誰啊?”杜曉彬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用說另外兩具遺骨一定就是崔子華和崔廣義的了,原來在六十年前那個血月之夜崔家三個男人都死在這裏了。他再次翻動屍體,那具穿著棉袍的遺骨嘴張的大大的仿佛在死亡來臨之前在聲嘶力竭的呐喊著。杜曉彬心中默念著對不起,輕輕抬起棉袍事故的胳膊,在幹枯的十指下赫然一行歪歪扭扭小字,可以看的出是死者臨死前用血水寫下的“害我者胡子祥”。

這裏的一切還都是那個恐怖夜晚留下的,原封不動。或許隻有瘋癲老人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杜曉彬暗想現在應該馬上離開,趕快找到瘋癲老人問清這裏發生的一切。杜曉彬就要登上椅子準備爬上去的時候忽然看到在地窖的牆體上有一個大大的缺口。杜曉彬趕緊湊了過去,發現這個缺口的下麵有一塊脫落的方磚,杜曉彬撿起方磚在缺口上比劃了一下,他知道了原來這個缺口是被方磚封死的,從缺口被打開的痕跡來看應該年代不遠。這說明這個缺口裏藏得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杜曉彬一下子想起了那副神秘的古畫《血月寒鴉圖》,極有可能就在這個缺口裏藏著那幅圖的真品。

杜曉彬從地窖裏爬上來,走到這座飽經滄桑的崔家老宅,詭異的黑樓、茂盛的古槐,圍繞著它半個多世紀的懸案到如今還在繼續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為了一個傳說在迷霧中湮滅。這是宿命還是人類貪婪的原罪。

杜曉彬沒有從正門出去,又返回通往浩然居的那個密道,他取走了那個拉杆箱和幾條散落的繩索。回到浩然居以後他對正在喝茶的崔廣元問道:“這裏除了你誰還有鑰匙。”

崔廣元雙手一攤:“沒有別人有鑰匙啦。”杜曉彬走到房門前仔細的觀察著房門的鎖鑰又對崔廣元說道:“這裏幾天前被撬動過。”

“哦……那倒是。幾天前我發現這個鎖鑰被撬了,索性沒有丟什麽東西我也沒在意。”崔廣元說道。

杜曉彬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明白了。”拿著從密道裏發現的拉杆箱和那幾條繩子走出了浩然居。

回到特案組見到楚盛邦,一把將那個大號拉杆箱和幾個繩子扔到桌子上信誓旦旦的說:“這是我今天的收獲,這個箱子就是除夕夜那個假扮劉煥彰的女人帶出酒店的那個箱子,我檢查過了在這個裏麵有男人的皮屑和毛發,應該和繩子上沾有的皮屑相一致。我們可以用這些和那具被肢解男屍相比對看那個死者是誰?這個曾被囚禁在箱子裏的男人又是誰?”

楚盛邦沒有追問箱子的來源而是問起了汪若晗的情況。杜曉彬沒有正麵回答他而是不無埋怨道:“我深入虎穴凶宅,你卻逃之夭夭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楚盛邦苦笑了一聲:“我沒像你說的那麽卑鄙。是省廳領導胡世勳到這裏找我具體情況我回頭再給你說,你先說說汪若晗那邊的事情。”

“她說她家裏鬧鬼了,死去的丈夫深更半夜經常回去,跟不可思議的是竟然拿走了自己日常穿的衣服,我進去的時候,這個女人鄭圍著丈夫的遺像做法事呢。“杜曉彬簡明扼要的介紹了汪若晗的情況。

楚盛邦翻了翻桌子上的拉杆箱,又看了看杜曉彬說道:“我有一個猜想,那一天發現被封在瓷壇裏的屍體根本就不是劉煥章。這個劉煥章應該還活在世上。而是為達到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