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格外溫柔
第三十六章格外溫柔
見傅遙不動,崔景沉又拍了拍已經擺好的軟枕。這動作,分明像是在召喚一隻貓。
傅遙見狀,臉莫名奇妙的就紅了臉。心中踟躇,不但沒有上前,反而往後縮了縮身子。
見傅遙紅著臉,一副怯生生的樣子瞧他,崔景沉眼底隱約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不知怎的,崔景沉隻覺得心頭一片柔軟,不忍心再去逗她了。
崔景沉便起身挪到一邊,讓出了矮幾前的位置。
“現在過來吧。”
傅遙著實沒想到,崔景沉竟肯如此遷就她,心中溫熱。
於是趕忙應了崔景沉的話,起身挪到矮幾前坐下,但猶豫著,卻始終沒好意思臥下。
“你睡吧,等快到了,我叫你。”崔景沉沒瞧傅遙,而是望著馬車窗外說。
傅遙聞言,還能說什麽,隻得道聲,“多謝殿下”,便側身伏在了身前的矮幾上。
在這種情形下,傅遙覺得她必然是睡不著的,卻沒成想才過了片刻工夫,她就睡著了,還睡的很沉。
聽到傅遙輕且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崔景沉不禁偏頭望向她。
這麽快就睡沉了,看來身上是真的很困頓。
可昨夜大家都安置的很早,這小丫頭都幹嘛了,何以困乏成這樣?
望著傅遙趴伏在矮幾上楚楚可憐的睡顏,崔景沉很自然的將身旁的貂裘抖開,輕輕的蓋在了傅遙的肩上。
雪白的貂裘映著傅遙白皙精致的臉,將人襯的越發清俏秀氣。
崔景沉忽然覺得心底一陣灼燒,很不安生。
他這究竟是怎麽了?
崔景沉連忙掀開馬車簾子想要透透氣,馬車外,常安見狀立刻騎馬上前,“殿下可有什麽吩咐?”
崔景沉聞言,故作從容的問:“還有多久能到?”
“回殿下,不用半個時辰就到了。”常安回道。
崔景沉聞言,微微偏頭,望了望正熟睡的傅遙後,才吩咐常安:“叫馬車再走的慢些,太顛簸。”
常安聞言,立即領命去安排。
片刻,馬車行進的速度,果然比先前要慢了不少。
打量著趴在矮幾上熟睡的傅遙,崔景沉眼中不覺間漾起了一抹淡淡的柔光。
……
朦朧中,傅遙隱約聽到有人在喚她。
那是一個極其溫軟悅耳的聲音。
她緩緩的睜開眼,惺忪恍惚之間,正對上了崔景沉的眼。
這是一雙極為安靜清澈的眼,目光灼灼,猶如一泓冷冽的清泉,波光瀲灩。
“快到了。”崔景沉說。
傅遙趕緊坐起身來,預備整理一下發飾和衣冠,卻不知何時,身上竟然多蓋了一件雪白的貂裘。
這不是太子爺的東西嗎?
傅遙正打算將東西脫下,又聽崔景沉說:“你剛睡醒,再多披一會兒,仔細著涼。”說著,親手給傅遙倒了杯熱茶遞過來,“喝吧。”
傅遙望著崔景沉,腦袋有些微微發暈。
這還是太子殿嗎下?今日何故對她格外溫柔?
莫不是真的要把她當成周佳木的表妹來禮遇?
不過眼下,可不是由得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傅遙趕緊定了定神,雙手接過崔景沉遞來的水杯,“謝殿下關懷。”
睡了這麽久,是感覺有些口渴。
再者,傅遙也不願浪費了太子爺的一片好意,便將茶碗擎到口邊,正預備喝,忽然見太子爺傾身上前,整個人向她貼了過來。
傅遙怔在當場,心跳的飛快,太子爺這是……
驀的,傅遙忽然覺得耳畔一熱。
正不知所措之時,崔景沉已經回去坐好。
“你耳墜子快掉了。”
傅遙這才回過神來,但心頭那種難以名狀的緊張感卻仍未褪去,耳朵更是熱的像要著火似的。
無奈隻得用喝茶來掩飾心中的驚慌。
接下來的一路上,崔景沉和傅遙都沒再說話。
氣氛略微有些古怪,傅遙也分明覺得身上有些不自在,但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這樣與崔景沉共處一車。
這種心情,十分的微妙。
也叫傅遙覺得稍稍有些不安。
……
太子爺駕到,城中一早就由清遊隊清了場。
所以大街上,除了禁軍侍衛,一個百姓都不見。
傅遙透過車馬簾子的縫隙,好奇的向外打量。
石板鋪就的街道,平整而幹淨,隻是少了人來人往的熱鬧,也就少了那一絲最難得的人間煙火氣。
不過許久沒能看到這成片成排的商戶與民居,傅遙心中自然覺得親切。
又行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馬車在一座大宅前停下。
崔景沉起身,望了傅遙一眼,示意她下車。
傅遙會意,便跟在崔景沉身後下了馬車。
盡管錦州相較於幽州和涼州要偏南,冬日裏雪少,但卻格外濕冷。
趕上今兒天色不好,又有風,再加上傅遙先前在馬車裏又披著太子爺的貂裘,這會兒還真覺得有點兒冷。
不遠處,周佳木也下了馬,匆匆來到傅遙身邊,衝傅遙笑笑,意在叫她不要緊張。
這廂,傅遙也正預備抱以一笑,告訴周佳木她不緊張。就見候在大宅前的那一叢人,瞬間跪了一地,齊聲與太子爺道了萬福吉祥。
傅遙被這場麵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心下想著,果然是太子爺,當真氣派非凡。
崔景沉受禮之後,款步上前,“姨母姨丈請起。”
得令,太子爺的姨母和姨丈方才起身。其他人等,也才敢跟著起來。
在傅遙的印象中,掌一州軍務的州牧大人,多少應該威嚴冷肅些。
但眼前的錦州牧趙賦趙大人卻生的很和氣,一看便是個好脾氣的人。
這一身鴉青色的素麵夾袍,十分樸素,也將人襯的格外文質彬彬,實在看不出是武家出身,到像是國子監的祭酒大人。
趙賦貌不驚人,相較之下,身旁的夫人寧氏卻異常搶眼。
不得不說,寧氏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尤其是那雙眼,明亮而有神,且透著精明。
不止如此,寧氏似乎還很精於打扮。
湖綠色的軟綢交領長襖,下身襯了條藕荷色的棉綾裙,外罩一件米黃色的撒花披肩。
頭上那一枚翡翠珠子纏絲赤金簪,尤顯得貴氣。
不過寧氏身上,最叫傅遙驚豔的,卻並非她的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