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冷了心
第五十九章冷了心
晚上的時候,秦沐有事情先回去,傅冉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沉沉夜色發呆,聽到身後有人開門的聲音回頭看到霍祁佑站在門口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道:“霍總。”
霍祁佑走過來坐在傅冉床邊的椅子上,看向傅冉:“為什麽不告訴我?”
傅冉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霍祁佑說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輕輕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
她根本不知道肚子裏有了一個小生命,不過就算知道又能怎麽樣,真的可以告訴他嗎?
兩人再次沉默了下,在霍祁佑的注視下,傅冉覺得一分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最後終於是傅冉輕歎一聲打破了沉默:“我想繼續負責B市的項目。”
“你要離開這裏?”霍祁佑抬頭看著傅冉脫口而出,對上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尷尬,僵硬道,“你身體很虛弱。”
傅冉點點頭:“出院後再去。”
霍祁佑看向傅冉終於忍不住低吼道:“失去這個孩子,你一點都不難過嗎?”
這個孩子是她和他的,她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這麽淡定的和他商量和秦沐一起去B市的事情?
難道秦沐比這個孩子還要重要?
傅冉愣了一下,低頭看自己修剪的十分圓潤的指甲,嘴角扯了扯:“霍總覺得我應該怎麽樣?”
傷心欲絕、以淚洗麵?
有人憐惜的時候自然可以這麽做,但是她有什麽依仗可以放肆自己去難過?
“傅冉,你!”霍祁佑站起身死死盯著傅冉,末了轉過身看著窗外似是在平息自己的怒氣,半晌才回頭,冷淡的看床上不哭不鬧的女人,心裏生出深深的無奈。
“B市的項目,我會讓別人去,你安心養病。”霍祁佑看著傅冉沒好氣道,“不然耽誤了工作你……”
傅冉突然抬頭盯著霍祁佑:“你一定要我留下來給的齊悅做伴娘?”
她也有血有肉,會傷心會難過,為什麽她不哭不鬧,他就可以理所應當的認為她可以繼續接受所有的傷害?
是了,他從來不知道她平靜的外表下藏著什麽洶湧的感情,他隻當她是秘書是欠了她錢不得不賣掉自己十年自由的人……
所以他為什麽要了解她的情緒?
傅冉低低的笑了出來,淒涼蒼茫,聽的霍祁佑的心一陣陣發緊。
霍祁佑站在窗口,看著傅冉靠在床上,明明隻是幾步的距離,他卻覺得好像隔著說不出的遙遠,這樣的傅冉飄渺的讓他抓不住。
就在霍祁佑覺得傅冉會一直這樣沉默下去,她突然淡淡的開了口:“我聽從公司安排。”
有什麽東西在這一刻改變了,像是碎掉的玻璃,再也拚湊不回開始的模樣。
霍祁佑離開的時候帶起的風吹的病房門關關合合,傅冉覺得很像她一直以來的心,在希望和絕望中來回徘徊,時而歡喜時而憂傷,最後終於徹底的恢複平靜。
第二天下午,在傅冉的堅持下,井思綺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家後更是將直接將她按到了床上,一步都不許亂動,弄的傅冉哭笑不得。
“必須聽我的!”井思綺白了一眼傅冉,不理會她的抗議,“不養好身體以後會會後悔的!”
傅冉捉住井思綺的手淺笑:“謝謝你。”
傅冉一直都不是一個喜歡直接表達感情的人,因此見她這樣已經很是意外,隻是點著她的額頭嗔怪:“你呀,太傻了!”
明明知道繼續留在霍祁佑的身邊隻能讓自己更傷心,卻還偏偏倔強都不離開,不是傻子又是什麽?
“好了,你快去上班,我能照顧好自己。”傅冉推了推井思綺,催促道,“我也想睡一會兒了。”
這些天在醫院躺著,沒有需要十萬火急的資料,也不用陪著霍祁佑應酬,每天,她有大把的時間去想之前一直沒有想過的事情,最後竟然將腦子裏亂麻一樣的思緒理了出來。
她對霍祁佑原本就是奢望多了,所以才會那麽難過。
隻要還回到他秘書的位置,那麽身上的傷和心裏的傷總會愈合。
當天下午,傅冉正坐在床上發呆,霍祁佑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傅冉看了一會兒閃爍不停的手機屏幕,遲疑了一會兒接通,電話裏立時傳來男人低沉的質問。
“為什麽出院?”
傅冉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用力,卻是低低的笑了一聲:“病好了,當然要出院。”
她超級不喜歡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喜歡那冷冰冰的白色。
“身體好了嗎?”霍祁佑頓了頓繼續道,換了一隻手拿手機起身站到窗口,一向運籌帷幄的臉上有了少見的不確定。
經過這次的事情,他總覺得傅冉有哪裏不一樣了,但具體哪裏變化了,他卻說不清楚。
“嗯。”傅冉應了一聲,“我會盡快去公司上班。”
現在她應該京城了那些八卦雜誌的頭版新聞,公司裏應該有不少人等著她看笑話……
霍祁佑也考慮到這一點,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艾麗一直負責你原本的工作,她做的很好。”
傅冉怔了一下,苦笑道:“我被開除了嗎?”
“沒有!”霍祁佑脫口而出兩個字,語氣有些急切,但是很快修正道,“有些工作,還需要你來做。”
他和她可是有著十年的約定,他怎麽會開除她?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隔著電話甚至可以聽到對方不均勻的呼吸聲,傅冉覺得有些尷尬:“霍總,還有別的事情嗎?”
霍祁佑的眼底滑過一抹懊惱,悶聲道:“你有事情?”
“想休息一會兒。”傅冉低垂著腦子,手指無措放在小腹上,那裏冰涼一片。
她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已經離開。
如果那個孩子能夠在她肚子裏慢慢長大,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張成縮小版的火器營?
想到小小的人兒擺出一張冷臉的驕傲樣子,傅冉忍不彎了彎嘴角,但還不等笑意眼神到眼底,嘴角就突然抿成了緊緊的一道線。
她在胡思亂想什麽?那個孩子走啊就不在了,而她也沒有機會見到他究竟會長成什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