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何言書
第52章 何言書
十分鍾可以轉眼即逝,也可以緩慢如長河,在關曉蘿看來,這十分鍾如同過了一輩子那麽長,她的眼睛盯著床頭櫃上放著的小鬧鍾,注意力跟隨著指針轉動,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在扣動著她的心弦。
十分鍾終於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來到了,當關曉蘿屏著氣息看到最後一秒落下,電話那頭的某人已經先一步提醒著她,“時間到了,你看看多少度了。”話音剛落,時間剛剛好。
關曉蘿拿起許陽腋下的體溫計,原本緊張的情緒在看到體溫計的刹那便舒緩下來,“真的降了,四十度了。”關曉蘿的聲音帶著眸中激動,她沒想到爸爸帶回來的藥這麽管用,剛剛真的嚇死她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總算可以放心下來了,估計再一會許陽的燒也該退下了。
“嗯。”結果本來就在意料之內,所以某人的情緒也沒有什麽波動,聽著聲音很是平淡。
“太好了。”關曉蘿感歎著,她終於可以睡覺了,原本她想讓對方先提出掛電話睡覺的耐心也沒有了,猶豫了一會還上課開口了,“也沒什麽事了,你也趕緊睡覺吧。”
“關曉蘿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家夥。”對方笑罵著,倒也沒有真的生氣,還有低低的笑聲從那頭傳來。
“哪有,我這不是怕你太累嘛。”關曉蘿的心真的放下了,雖然已經滿是睡意,倒也還能強撐著睡意跟對方說笑。
“不過,我是可以睡了,但你卻不能。”那人說出了讓人意味不明的話語,讓關曉蘿很是不解。
“事情都解決了不是嗎。我為什麽不可以睡覺?”
“你去廚房熬點粥,讓她醒來可以喝。”又停頓了一陣,才補充了一句,“廚房有教程書,你這點腦子應該夠用,勉強能熬出讓人吃的下的粥吧。”那人說著說著,自己都不確定。
某人理所當然地說著,仿佛指使關曉蘿是多麽平常的一件事。
“我哪會這個呀。”對於讓她熬粥的這個提議她是真的很不願意接受的,她隻會吃,哪裏會做吃的,那人真的太高估她了。
“要不等鍾點工阿姨過來讓她熬好不好,你讓我來做,我怕我就算做出來,她也不會吃,就算她肯吃,可我怕她吃了隻會病得更重。”關曉蘿推脫著,試圖跟對方打著商量,隻奢求能逃過這一劫。
她家請的鍾點工阿姨每天都會過來收拾屋子,還有做飯,所以這就成了關曉蘿推辭的理由。
“不行,你家阿姨來得太晚了,要是許陽三四點醒了過來怎麽辦。”關曉蘿的提議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拒絕了,某人的宗旨是一切要以病人為重。
“反正我不要煮,你要煮的話你來煮好了。”見推脫不掉,關曉蘿幹脆耍起賴來,而她也能確定,他一定會……
“關曉蘿你……”也許是被關曉蘿的無賴給噎住了。
“你給我等著。”
嚇得以為關曉蘿以為某人是在放狠話呢,小心肝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開門。”下一刻,關曉蘿麵上帶上了雨後天晴的笑容,果然,某個人還是來了,原因嘛,關曉蘿滿懷深意的眸光看向沉睡中的許陽。
某人的家離這裏並不是很遠,他們兩個人可以說是鄰居,所以一下子來到她家門前可以說是很簡單的事。
關曉蘿眸子閃過一絲狡黠,她不是很想那麽快出去,讓那人吹吹冷風冷靜一下也挺好的,如此想著,便坐在靠近窗邊的沙發上,掀開窗簾的一角,饒有興趣地看著站在不遠處圍欄大門前的人。
“快點開門。”某人已經沒有耐心了,知道關曉蘿在整自己,自己此時卻沒什麽好耐心陪她鬧。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關曉蘿裝聾作啞,就是不下樓給某人開門。
“關……曉……蘿。”那人含著危險的語氣,眸子似乎能穿過被掀開的那一角直刺關曉蘿,讓被威脅的人心底發毛。
“好吧,我給你開,行了吧。”就不能好好說話嘛,還偏偏用這麽恐怖的語氣嚇她。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怕這人威脅她,也許是從小被嚇怕了,造成某些心理陰影。
關曉蘿也不敢慢慢來,急衝衝地跑下樓去給某個人開門。
“何言書你真是夠了,一天到晚地嚇我。”關曉蘿一打開門就朝門外吼道,眉眼裏盡是不滿。
被稱為何言書的男生走了進來,路燈的光芒映照在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龐,小麥色的皮膚,顯得陽光俊朗,濃密的劍眉底下,眸光璀璨似星光閃爍,那高挺的鼻梁側邊被打下一處陰影,薄厚均勻的唇泛著淡淡的粉光,頭發有些淩亂,倒因此顯得桀驁不馴,身穿白色睡衣,外麵罩著一件薄款的淺灰色長毛衣外套,腳上穿著家居鞋,一看便知他出門是有多趕。
他跟關曉蘿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也許是兩家父母約好的,他總是莫名奇妙地跟關曉蘿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這讓他很是無奈。
“我什麽時候威脅你了?”何言書挑眉,似乎關曉蘿控訴的人不應該是他,他是無辜的。
關曉蘿卻沒有應他,斜著眼打量著何言書,她從來沒有見過何言書這麽衣衫不整的模樣,從小到大,何言書都是最注重儀表的,連她這個跟何言書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她都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模樣,也許是與家教有關,何爸爸總是要求何言書能夠完美地做好每一件事,所以何言書從小就表現得很優秀,從來都是完美地出現在人前,絕不容許自己出一絲差錯,他這番模樣,真的打破了關曉蘿對他的認知。
“怎麽?”何言書挑眉,裝作不懂關曉蘿眸中的意味。
“沒有啊,我隻是看你很帥。”這雖然有些敷衍的意味,卻真的是大實話,無論是平日裏詮釋完美的何言書,還是此刻略顯淩亂的何言書,一樣美得驚人,隻是美的形態不一樣。
“我知道。”何言書平淡無波地應著,仿佛已經對這種讚美已經習以為常了,說著,又挑眉看向關曉蘿。
“你不冷?”眸子閃著疑惑,問著關曉蘿,何言書還攏了攏衣領,深夜的風還是挺冷的。
關曉蘿點頭,“好冷哦。”說著,還搓了搓手臂的雞皮圪塔,她在房間內,完全忘了外麵溫度的反差,都忘了披一件衣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