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降異像

第3章 天降異像

“嗯,我知道。”淡淡的聲音,似乎不想提起這個話題。

“奶奶知道你不想過生日,但是長壽麵還是要吃的。”陽陽的生日是全家的心結,對當時隻有十二歲的她更是一個重大打擊,她的生日是父親的祭日,任誰也難以接受,那是她走不出去的死胡同,奶奶卻又無力帶她走出去。

許陽忽然有點緊張,“奶奶,你給我做麵了?”

見奶奶點頭,她更是緊張了,眼睛緊緊盯著奶奶的臉,唯恐出現一絲痛苦的情緒,見沒有異常,才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數落道,“奶奶,都讓您不要忙這忙那的,您總不聽,讓我擔心,做什麽麵啊,您身體安康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

“這說的什麽話,麵是一定要吃的。”奶奶忽而有些嚴肅,後來又緩和了語氣,甚至有些撒嬌的感覺,“做個麵還是可以的,也不是幹什麽重活,再說我有吃藥的。”

許陽狠狠瞪了奶奶一眼,“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奶奶卻不依,“那可不行,明年我還得給我們陽陽做,更何況明年是你十八歲生日,更不能不做。”

許陽忍不住失笑。

見許陽笑了,奶奶也跟著笑了,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鍾,見有些晚了,又催促著許陽離去,“快去吃麵吧啊,在鍋裏熱著呢,這麽久了,估計都糊了,吃完早點睡,明天還得上學呢,這個也拿去。”將剛才的膏藥塞到許陽手中,就推著許陽往外走。

許陽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也不想打擾老人家休息,也便隨著老人家動作依言離開了。

在廚房找到奶奶為她做的長壽麵,雖然糊得像飯一樣,有點冷了,卻依舊那麽香,因為裏麵蘊含了奶奶太多的愛。

另拿了一個空碗,兩雙筷子,往客廳走去。

將麵分成兩碗,其中一碗放在了一張放置骨灰盒的前麵,骨灰盒上有一張照片,那是一個麵容俊朗的男人,麵上洋溢著陽光的笑容,那是許陽的爸爸。

將自己的碗隨意放在茶幾上,又轉身到放置骨灰盒的桌子前,在下麵的抽屜翻找著,翻出三支香,拿出打火機點燃,插在供奉的香爐上,帶著恭敬。

室內燃起香,滿室檀香縈繞,外麵的雨不肯停歇,像極了五年前那場雨。

“爸爸,這是奶奶給我做的長壽麵,你也吃點吧,小時候我吃不完,你都會幫我吃完的。”望著父親的照片,滿眼都是深深的自責。

窗外樹葉沙沙的響,搖晃得厲害,雷電也隨之而來,響徹雲霄,似乎這就是爸爸的回答了。

“爸爸,今天她又打我了,好像她每到這天她都會格外暴躁,而我今天還敢跟她頂嘴了,往常我哪敢呀,我是不是變壞了,爸爸,你會不會討厭我了。”許陽的喉嚨因為幹澀而變得沙啞,她說話很輕,也很慢,又帶著濃重的悲傷,似是午夜夢回的囈語,廳裏的電燈由於電壓不穩,一閃一閃的,窗外又是電閃雷鳴的,看著著實可怖。

“這幾年我老是做夢,夢見你還活著,媽媽還是那樣疼我,奶奶總愛哼著歌兒哄我睡覺,爺爺給我買麥芽糖,夢裏總是反複著這些片段。”

“媽媽恨我,恨我害死了你,可是奶奶又說,不關我的事,可是我原諒不了我自己,我也覺得是我害死了你,每次午夜夢回,媽媽做噩夢的時候,醒來總是掐著我的脖子,尖叫著,問我,為什麽死的人不是我,如果不是奶奶拉開,我恐怕死了好幾次,其實我也覺得,為什麽死的不是我,爸爸,我寧願死的那個人還是我,家裏就不會這樣了,然後你們再生一個乖巧的孩子就好了,隻要不是像我這樣的就好。”

許陽說著說著似乎有些累了,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挨在桌旁,在許陽看來,這就是靠在爸爸懷裏了。

天空的響雷就像爆炸一樣,“轟”一聲,頓時狂風大作,如果此刻有人抬頭望天,就能發現天空一抹光芒墜落,那是刺目的紅,隨著越降越下,光芒越來越勝,仿佛隻要看一眼,眼睛就會失明。

又是“轟”的一聲,響雷的聲音,又似乎伴隨著重物墜落地麵坍塌的聲音,而這個聲音似乎就是在許陽家的院子裏發出的。

聲音驚醒了昏昏沉沉的許陽,許陽推開窗,竟發現外麵雨停了,也沒有風了,雷電也不見了,黑壓壓的烏雲撤去,細碎的星光點綴著黑色的幕布,許陽深吸一口氣,雨後的空氣總是格外地清新。

轉身開了門,忽然又想起什麽,轉身拿了個手電筒,借助著微暗的燈光,四處查看。

許陽暗想,不是家裏哪裏塌了吧。

電筒朝奶奶的房間照去,安然無恙,奶奶熄了燈,估計睡了。

又往另一邊看去,竟發現小院的地麵一角,一處凹陷下去的大坑,還隱隱約約發出紅色的淡光。

許陽有些疑惑,又走進了些,心裏竟有些探險似的興奮與害怕。

許陽靠近了看,手電筒照到的地方驚現一個男人的臉,一張有如西方男人的臉,五官分明,濃密的劍眉,闔上的眼眸掩住了情緒,鼻梁高挺,薄唇緊抿,黑發及腰,淩亂地披散著,一身黑色緊身衣,顯出男人修長的身材,那是一個古雕刻畫,如同畫中走出的男人。

在許陽看不見的角度,男人的心髒處有著一個嬰兒拳頭大的血洞,鮮血如流水般潺潺的流動,隻是因為是黑衣,掩住了而已。

許陽驚叫了一聲,手電筒也掉了,沿著坑滾了下去,停下來直直照在男人臉上。

不知是燈光照在臉上,還是許陽的驚叫,驚醒了男人。

男人睜開眼眸,那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多情爛漫,眸子有著紫色的光芒流轉,眼光落在許陽身上。

“人類女孩?”不是疑問,那是肯定。

許陽有些愣住了,不知是沉浸在那一雙紫眸裏,還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總之,她微張著嘴,直愣愣地看向那個男人。

下一刻,男人拉過女孩的手,一拽,女孩便被拽到了男人懷裏,她嬌小的個頭隻到男人胸膛,冰冷的手指劃過嬌嫩的頸脖,男人低著頭,聞向頸脖處,“真香。”男人的聲音如同清冷的泉水,冰冰涼涼,又異常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