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附身

第088章 附身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那麽多幹嘛?他們想怎麽對付咱們,奉陪到底就是。”廖宗棋抱著胳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但是言語之中,又隱含著一股子狠勁。

廖宗棋說得在理,對於羅門,除了和羅婆婆有過交集,他們到底在我們身上打什麽主意,也一無所知,多想無益,隻能靜觀其變。

“老公,那咱們眼下,該怎麽對付陳浩東家的惡靈呢?”我摟住廖宗棋的腰,把身子貼到他身上,仰起下巴,看著他問。我很喜歡,和他這樣親密的感覺,摟著他壯碩的腰,心裏也很踏實。

廖宗棋也摟著我的肩膀,一隻手輕輕地護在我脖子傷到的地方,低垂著眸子,目光溫存地在我臉上逡巡著說:“我們得想辦法引他現身,隻要他現身了,就好辦了。”

“可是他鬼的很,估計這次就算我再次扮成陳浩東老婆,那隻惡靈也不會上當了。”我愁眉不展地說。抓鬼連鬼影都摸不著,這事情就難辦了。

廖宗棋的手從我的肩膀下移到我的腰,忽地一彎身,長臂一撈,兜住我的腿,把我橫空抱在他懷裏,朝著床邊走去,嘴裏還在說:“現在我們知道那隻惡靈的底細了,就不用你在假扮陳浩東老婆了,我們隻要拿到他的寄魂骨,就能引他現身。”

廖宗棋說完這話,也走到了床邊,彎腰把我放到枕頭上,俯身在我唇上落下一個綿長的吻,吻得我又是一陣心裏亂跳,勾著他的脖子,嬌羞地看著他,“現在是白天,你幹嘛呀?”

廖宗棋用手指刮了下我鼻子,嘴角噙著寵愛,嗆白著我:“大白天的,你幹嘛啊?腦子裏還能不能想點別的?我就是想著,你昨晚沒睡好,現在得閑了,就趕緊補一覺,要不晚上還要去抓小鬼,休息不好,身體也會吃不消。”

他說到這裏,嘴角又勾起一抹邪惡,用手指托起我的下巴,戲謔著,“你是不是想做功課了?你要是想了,哥也很樂意輔導一下你。”

我知道他是戲笑我,知道這次是自己想歪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床裏側翻過身子,嘟囔了一句;“誰要你輔導,你先把你自己整及格了再說吧。”

“你敢說我不及格?”廖宗棋一下翻過我的身子,目光慍怒地伸手過來解我牛仔褲的扣子,“是你惹我的,一會昏過去,可別怪我。”

“我錯了。”我挺起上身去拉他的手,不想脖子被抻了一下,疼得誒喲一聲,咧著嘴用手去扶脖子。

廖宗棋見我脖子吃痛,也不鬧了,收回手坐到我身邊,手扶著我肩膀,幫我把頭平穩地枕到枕頭上,關切地說:“脖子有傷,你別亂動,乖,把眼睛閉上,好好睡一覺。”

廖宗棋說著幫我把空調被搭在身上,我確實也困了,就側躺著身子,眯上眼睛補覺,廖宗棋掀開被子,也擠了進來,把胳膊搭在我腰上,摟著我睡了一個香甜的覺。

傍晚時分,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陳浩東打來的電話,讓我下去吃飯,睡了一天,也饑腸轆轆了,起床洗了把臉,換身幹淨的衣服,就拿著藏有廖宗棋魂魄的傘,坐電梯下到五樓,在酒店的一家中餐廳裏,找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陳浩東兩口子。

陳浩東見我走來,很紳士地站起身來,幫我拉開椅子,讓我入座,我瞄了一眼坐在我對麵的陳浩東老婆,從我進來到落座,她的關注點始終都在她凸起的腹部,嘴角滿是慈愛,用手輕柔地撫摸著腹部。

“我老婆現在太緊張這個孩子了,仙姑不要介意。”陳浩東怕我挑他老婆的禮,幫她老婆打圓場說。

“沒關係。”我微笑著說,目光多打量了陳浩東老婆兩眼,她現在神經緊張得,整個人都看起來確實有些不正常,我覺得即使鬼除掉以後,陳浩東也應該帶著他老婆去看看心理疏導了。

“寶寶,你要在媽媽肚子裏乖乖的,媽媽要吃飯飯了。”陳浩東老婆,看著自己肚子的目光,有母性的慈愛,和即將成文母親的幸福,還有掩飾不住的焦慮和擔憂。

看起來,就像她接連遭受失去孩子的打擊,精神已經頻臨崩潰的邊緣一樣,讓人看了心裏有同情。

吃飯的時候,陳浩東細致入微地照顧她老婆進餐,喂她老婆喝湯,每喂一完勺,都會用餐巾幫她老婆擦擦沾在嘴角的油星,就像照顧小孩子一樣,既耐心又憐愛,等他老婆吃完以後,他才端起自己的飯碗,草草地吃了幾口。不難看出,他心裏是很愛他老婆的,也充滿了對老婆的愧疚。

我覺得,我有義務幫幫麵前這個可憐的女人了,畢竟在這件事情中,她才是身心最大受害者,而且,她也是無辜的。

用餐地過程中,陳浩東至始至終都沒有提怎麽消滅小鬼兒的事,我知道他是不想讓她老婆知道,也閉口不提。

用完餐,因為知道晚上要去他家捉鬼,陳浩東怕他老婆受到危險,就把他老婆送到開好的房間裏,安頓好他老婆,陳浩東從房間裏退出來,帶好門,左右看看走廊裏沒人,才問我,“仙姑,你打算怎麽對付......我兒子?”

“先讓他帶你買些畫符用的東西,因為把他兒子引出來以後,為了防止再讓他跑掉,我們得畫鎮靈符,把他封在寄魂骨裏,然後在用符紙把窗戶和門都封上,他跑不出去,我就可以把他消滅掉了。”廖宗棋在傘裏對我說。

我雖然心裏犯嘀咕,但是在抓鬼這方麵,廖宗棋的話就是聖旨,我照本宣科地傳召給陳浩東聽,然後我們倆就去佛店裏買朱砂和黃裱紙,買好畫符的東西後,我們就直接去了陳浩東的家裏。

陳浩東去取他兒子的寄魂骨時,我把樓下客廳的窗簾都拉上,打開傘,廖宗棋就出現在我麵前,我指著水晶茶幾上的黃裱紙,撓頭說:“你剛告訴我買黃裱紙,要畫鎮靈符,可是,我就會畫五雷符,也不會畫你說的鎮靈符啊?”

“知道你不會。”廖宗棋橫了一眼沙發,衝我說:“你躺沙發上。”

躺沙發上?

我不解地望了廖宗棋一眼,不知道他想搞什麽明堂,知道他愛賣關子,索性也不問了,照著他的話,仰躺在沙發上。

“把眼睛閉上。”廖宗棋話語簡短。

我皺了下眉,聽話地閉上眼睛,實在忍不住了,就閉著眼睛問他:“你讓我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跟抓鬼有什麽關係?你要幹嘛?”

就聽廖宗棋在身旁,雲淡風輕地吐出四個字:“我要上你。”

聽到他這話,我差點沒從沙發上掉下來,這可是陳浩東家啊,一會要抓鬼啊,一會陳浩東就要回客廳裏來了啊,這節骨眼,他跟我說這話,我都嚴重懷疑,是不是我耳朵聽錯了,還是他腦子進水了。

我睜開眼睛,剛要坐起來問他,就見廖宗棋的身影,迎麵向我撲了過來,我一下子被他衝倒在沙發上,就感覺身體裏,好像進了什麽東西,那種感覺很不舒服,怪怪的。

我愣愣地躺在沙發上,看著客廳的頂棚,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剛才廖宗棋明明向我撲了過來,但是一下子又在我眼前消失不見了,他人呢?

“我在你身體裏。附你身上了。”心裏有個聲音在對我說話。

隨後,身體不受我控製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拿過麵前的一張符紙,在茶幾上展平,又伸手提起毛筆,把筆尖沾滿朱砂。

我驚詫不已,我確定現在的肢體動作不是我自己操作的,為了驗證一下,我還故意把毛筆想放在桌子上,拿著毛筆的手,剛想把毛筆放下,又有一股相反的力量在操控我的胳膊。

“媳婦你別動,我用你的身體畫完鎮靈符就出去。”心裏傳來廖宗棋的聲音,然後又對我說:“我附你的身,沒有壓製你的神識,所以,你和我現在,都能操控你的肢體,你配合我下,什麽也不要做,把身體讓給我完全操控,要不,畫不好符。”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

看著自己的手,不受自己操控,拿著毛筆,在符紙上,龍飛鳳舞地畫符,感覺既新奇又怪異。

我看著廖宗棋控製我的身體畫符,心裏不禁嘀咕:附我身就說附我身唄,還非要說得那麽曖昧,害得我還以為,真要上我呢?

“媳份兒,你又想多了。”廖宗棋的聲音憋著笑在我心底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手上潛意識地一哆嗦,鎮靈符畫歪了一筆。

我咋覺得他知道我心裏在想啥呢?

“媳份兒你又不聽話了,眼看著都畫好了,還得重新畫。”廖宗棋說著,抬起我的手,把廢掉的符紙團吧團吧,扔到垃圾筒裏。然後,拿過一張,又重新開始畫。

這時,陳浩東也走進客廳裏來,手裏抱著一個黃綢包著的盒子,放到我麵前,說:“仙姑,這就是我兒子的寄魂骨。”

他說著打開盒子,我看到盒子底下,靜靜地躺著一根拇指粗的肋骨,純白如玉,上麵密密麻麻地刻著一些奇怪的字符。因為知道眼前的這根肋骨,是從一個三歲孩子的屍體上,開膛破肚掏出來的,我就一陣不寒而栗,就感覺那晚趴我背上,雙眼烏青,瞳孔黑蒙的小鬼,此時就站在盒子旁邊盯著我看一樣。

“媳份別害怕,就是一根死孩子骨頭,老公在呢。”

聽見廖宗棋的聲音,我心才安定地,然後試著在心裏想:你能聽見我說話?

“當然。我現在在你身體裏麵,你的所有想法和感知,我都能感應得到。”廖宗棋說。

聽見廖宗棋這句話,我一陣冷汗,幾乎下潛意識地冒出一個想法:不能讓他知道李福根的事。

“李福根怎麽了?還不能讓我知道?”廖宗棋疑惑地問。

我一陣臉白,嚇得不敢有任何的心裏活動了,搪塞著說:“沒......沒什麽,就是瞞著你超度李福根是事,不想讓你知道,李福根其實被超度時,其實是牽掛他兒子,不想轉世投胎的。一直都沒敢跟你說細情,怕你還生我氣。”然後催促著說:“你快畫吧,天都黑了。”

廖宗棋沒有在說話,默不作聲地繼續畫符,空氣沉寂得有些沉重。

過了好一會,廖宗棋說了一句“好了”,我看到我的手放下毛筆,然後就感覺有什麽東西,一下子剝離了自己身體,就那麽向前牽扯了一下,身體前傾差點沒摔到,陳浩東連忙伸手將我扶住,緊張地問:“仙姑你沒事吧?”

我看到廖宗棋出現在我前方,才如獲大赦地暗暗鬆了口氣,這尼瑪,比測謊儀還嚇人,以後在也不能讓他附身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我拿起桌子上畫好的幾張符紙,問廖宗棋,“符紙畫好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廖宗棋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問問陳浩東,上次用血供養小鬼兒是什麽時候?”

陳浩東聽了我的問話,回答:“已經兩天沒供養了,昨天、今天都沒有喂他血。”

“這樣最好不過,小鬼現在肯定很餓,一會上樓以後,讓陳浩東把血滴在骨頭上,小鬼現身進入骨頭以後,就讓陳浩東用鎮靈符把小鬼的骨頭包起來,然後在用其他的符,把房間裏的窗門都封起來,其他的就都交給我搞定就行。”廖宗棋說。

“你也上樓嗎?”我好奇地問,心想小鬼要是知道他在這,能現身嗎?

廖宗棋指了指窗外的夜色,“我還在外邊等你,你這邊把小鬼兒封住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在這怕他不敢來,你在這就不一樣了,昨晚他咬了你,已經知道你不厲害。他是靠血氣供養的,餓了兩天,即使知道你在這,估計也能來。”

聽廖宗棋這樣一講,我心裏更害怕了,聽著挺簡單的,但是一想到小鬼兒,餓了兩天,如果他現身了,我們沒封住他,會不會把我和陳浩東的血,都給吸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