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生不如死
第六十一章 生不如死
“老祖宗您說的這又是什麽話！她那肚子裏有了孩子，便就不管我的孩子了嗎？碧華如今還在莊子上受苦，市井之徒說什麽妖人妖人還則罷了！您可是碧華的奶奶，怎也如此說她！”
原本是想借此毀掉蘇落黎的名聲，那時她即便是死了，皇上也會因為妖怪這說法覺得忌諱而不多加追查。
然而那牛鼻子玄機卻不知為何成了蘇洛黎的人，還全然讓碧華頂了鍋！她雖想救，蘇耀自始自終都在躲著她！
故此，現在已經成了隨時可以戳中她神經的導火線。
“住嘴！母親何來這意思！”
原本歡喜的氣氛全然被徐氏打破，蘇耀氣急敗壞，隻恨自己當初為何會因為一時之權位，娶了這麽一個女人！
被蘇耀這般吼罵，徐氏覺得臉麵無存。
要是換做以前他哪裏會這樣！定是因為這狐狸精的肚子裏有了孩子，他才覺得有恃無恐！
“好！蘇耀！我住嘴！蘇家的長子是蘇成軒！嫡女是蘇碧華！這兩個孩子都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如今你卻為了這個賤人同我這般說話！好！很好！看來我徐筠萌在蘇家也是到頭了！”
說罷起身眼神怨毒的看向了一邊的張佳人。
老祖宗的沉默並不代表她怕了徐氏，不錯，當年蘇家確實是要靠徐家依仗。但如今蘇碧兒成了當今的貴妃！徐家怎的也要給蘇家些臉麵。更何況這徐氏今日實在是太不識抬舉！
“放肆！”
龍頭拐杖摔在了地上，老祖宗雖白發蒼蒼，儀態卻很是威嚴。
往常但凡是老祖宗開口，便無人敢說話的。如今龍頭拐杖摔下，徐氏也是嚇的收回腿，站在那好一副低眉順眼。
趁著安靜，蘇落黎左看右看，臉上揚起一絲笑意：“奶奶。”
這聲喚叫的親切，他日徐氏曾因為這聲奶奶給她一個下馬威。如今她依舊這般叫，生生還了她一巴掌。
蘇落黎繼續說：“原是長輩說話，晚輩不得插嘴。這二姐因賭氣沒來，我也無法同誰說去，若是恕落黎不敬，我倒是有一法子讓父親回了朝堂。這樣蘇家來個雙喜臨門，便不必要再如此爭辯鬧得家宅不寧了。”
徐筠萌聽罷心中更是一驚，忙是打斷：“都是你這喪門星！害了碧華害了琉璃，如今又裝什麽好人！”
“住嘴！”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徐氏臉上，下手之狠，就連著發髻上的簪子也一同震飛，耳鳴音充斥腦仁。
徐氏一下撲到在了地上，眼含清淚，不敢相信蘇耀會對她下手。
“落黎你說！”老祖宗看著過癮，也不理那蠢貨，直接上了蘇洛黎的話。
蘇落黎站起身，刓了眼地上的徐氏，心覺可笑。
“奶奶，還是娘說的對，奶奶您說妖人對姐姐確實不公。”
徐氏聽得心驚，蘇落黎這賤人總是會在想要下手之前勢必捧了那人。旁人看來是大度，經曆過多少回的徐筠萌卻清楚的很。她是不安好心！
“三丫頭你…”
“既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我想咱們堂堂蘇國公府也要拿得起放的下。眼下寒食節，天子帶群臣迎冬氣，受著百姓朝拜，何等風光！但獨獨缺了父親。隻怕百姓都會猜疑，是因為妖人一事，蘇家在朝中沒了地位！”
“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事出於妖人，止於妖人。都是一家人，落黎也說不得兩家話。靈環蛇一事，父親隻當是去說也是妖人所謂。落黎隻想蘇家太平，從前往事不會追究。也願意出麵為父親正言。父親看如何？”
言外之意誰都明白，她說要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便是蘇碧華。她將靈環蛇一事同妖人一事合並處理。也就意味著，她是讓蘇耀將所有罪名都推給蘇碧華背！
“不！不行！碧華是蘇府的嫡女，是蘇府的門楣！她若有了汙點，蘇府也會跟著一起丟失顏麵！蘇落黎，你這是要將碧華害死！你這歹毒的女人！我同你拚了！”
徐氏聽得手指掐進肉裏，反彈著起身便要同蘇落黎拚命。
蘇落黎也不是蓋的，隻一個跨步的避讓就繞在了老祖宗的另一邊。
徐氏本就被激的近乎瘋癲，一通橫衝直撞，倒是將正堂上的老祖宗給撲了個正著。
兩聲慘叫過後，老祖宗再也沒了動彈的跡象。
“母親！”
“老祖宗！”
“…”
身側跫音四起，誰也沒料到最後竟會是這樣的收場。
徐筠萌還沒來得及從老祖宗的身上掙紮，就被趕來的府衛拉了出去。
蘇落黎先是一驚，趕忙過去診脈觀色。得了結果，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如何？”蘇耀上前問道。
蘇落黎抬眸對上這個爹，隻怕他的那份關心也是看在了蘇貴妃的麵子上。生怕老祖宗出了事，蘇貴妃那說不過去。
“沒什麽大礙，隻是受了驚嚇，又急火攻心所致。”
張佳人從沒見過這些，嚇的直接就癱坐在了地上，柔聲呼喚：“老…老爺…”
眼下心尖上的人也隻有這嬌滴滴的主兒，蘇耀竟然舍了被家奴抬上床去的老娘，跑去安撫張佳人。
“莫怕！那瘋婆子可有傷你？”
“妾身安好，就是老祖宗…”張佳人眼眸帶淚，著實讓人心疼的緊。
蘇落黎雖知道像蘇耀這樣的男人，女人要想混得住多少也要學點魅惑之術。可張佳人的伎倆卻讓她心有芥蒂。
單單靈環蛇一事，是她為蘇耀救的命，自然算準了次日便能醒來。可是在這女人的照料之下，卻足足睡了那麽久。恐怕事在人為！
深宅大院著實可怕，每一個人都不能憑著外表去判斷，要想活命，如履薄冰。
“父親，迎冬氣即將開始。您當真不打算去嗎？”
她上前提醒，眼下也顧不得張佳人倒底存了怎樣的心思，這般不露鋒芒又是存了怎樣的本事。她要的，始終是複仇而已。
蘇碧華害死王婆婆，可她又怎會給蘇碧華如此輕鬆的死法！眼下冬日，莊子裏的那些粗活累活都要由她去做。她那一身的嫡出傲骨，由得她受！
報仇從來都不是讓對方死，而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