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血染朱砂痣

第四十七章 血染朱砂痣

但凡是女人對於情感都會有著特殊的敏銳。

蕭風在見蘇落黎時的眼神,若要說是裝相,隻怕太過牽強。他的柔光,似清風明月,掠過眾人,獨獨是給了她。

哼!蠢貨!被害成這樣竟不知是如何!蘇碧華嘴角隻是略微的**,在對上蘇琉璃絕望的神情時,滿是諷刺。

“謝殿下關心,方才我在門口聽見長姐說三妹妹仰慕太子殿下,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蘇落黎一邊跨進屋,一邊說道。

“三妹妹即是喜歡太子殿下,卻為何不與我來鬧?落黎前幾日施針救父傷了心神,也每日派著翠環和婆婆去老祖宗那問安。實在不知如何就冒犯了姐姐…”

蘇琉璃看向衣袂翩翩的蘇落黎,心底如是被涼透的冰水有頭灌頂!

她被耍了,表麵看來蘇落黎是在為自己說話,步步逼著蘇碧華露餡。實則一切接由了她的安排,而她竟還傻傻的跳了進去,去與蘇碧華討要說法!

算你狠!蘇琉璃看著蘇落黎為她說話時的表情,再是一旁太子心疼的神情,她隻覺得胸口鬱堵。

索性這場鬧劇也被從她體內噴出的那口鮮血掐斷。

“琉璃!”

到最後還是母親的那一聲喚讓她定格了畫麵。

蕭風鬢角的頭發向後飛去,狹長如水的眸光裏,除了驚訝,更多的是厭惡的鄙夷。

她終是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即是自己優秀與否,在他的心裏,沒有她的位置。而她的太子妃夢,怕是也要就此斷了…

心如明鏡卻始終敵不過一個不甘心。蘇落黎,且由得你逍遙,他日隻要我蘇琉璃還活著,此生便是與你不共戴天!

嗬嗬嗬…我沒了所有,你以為你能得到什麽好的不成!

晚雲收,淡天一片琉璃。爛銀盤、來從海底,皓色千裏澄輝。欲減羅衣寒未去,不卷珠簾,人在深深處…

“王爺,您今日怎…怎…怎就來了。妾身慣了素衣,還未梳妝,失了大體,還望王爺見諒!”

陳希守著謝池春已有七年光景,自小便同蕭逸痕一起長大,也是想著若有一天能成了他的妻子,此生便無憾。

那時皇上還未立太子,蕭逸痕又甚是優秀。就連身為鎮國公的父親也說儲君興許便是二皇子沒差了。

慕容家嫡女世代為後,這是開國後便有的規矩。若不是姑姑嫁給了慕容耀華,當今皇後同胞的弟弟。她又怎敢有這般想法!

小時,他們常常一起玩耍。隻因自己是庶出,受盡姐妹欺淩,唯有蕭逸痕同他玩。時常也安慰她,說些體己的話。

那日春花盡撒,她忘卻了是趕著什麽菩薩的生日。入宮時,她是淺綠色衣裙配了件小襖。

隨眾孩童一起嬉鬧奔跑,卻不小心扭傷了腳踝。

大家隻管自己跑開了,隻留她一人又是害怕,又是難過。

“你別動,我且與你看看。”他蹲下身子,用稚嫩的聲音說著。

她稍稍後退:“可是我娘說,男女授受不親,若是被你看了去,我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

“無礙!本王娶你!”他絲毫不顧及她的膽怯,脫掉了她的繡花鞋。

而後,他未成皇,卻真是娶了她為側妃。

側妃,正妃。這本隻是個名節的問題,她並不在意。但隻求能留在他的身邊,做一雙神仙美眷。

隻是,南楚國屢次發戰,金玉小國也絲毫沒有消停的意思。成婚七年來,她卻隻與他見過幾麵,也都是匆匆一別,連一盞茶的功夫都不曾予她。

故此,她將院邸改了名字,隻叫謝池春。

“希兒不必如此,你知道我不講這些。”蕭逸痕擺手,麵前的人兒多顯成熟。畢竟青蔥歲月都守在了這裏,他與她是如何的感情,她應該明了。要不然,怎麽會這麽些年都未動過她一下…

深秋的風莎莎作響,將窗口懸掛的青玉雙環敲打出叮鈴。

今夜王爺終於要留宿!

謝池春終於是等到了,側妃娘娘這七年來的寒窗苦等,可算是盼了個盡頭!

丫鬟關芝無疑是最興奮的。娘娘嫁給王爺多年,連王爺的府邸都未進過,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娘娘這是在哭什麽,今兒可是大喜的日子呀!”關芝為陳希挽起青絲三丈,發尾還是由飄著花瓣的水浸濕了。

她哪裏會不恨,王爺為何不能早一些來!為何不能早一些記起她?為何要等到如今的地步,這要她如何是好!

關芝為陳希舀起一瓢水,往嫩白的香肩上澆灑。瞥見左手腕臂處那已然淡去的朱砂痣,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

“…這。”是啊,她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陳希緊皺的眉頭夾著些許汗珠,咬唇 道:“往日我進宮時教我做禮儀的李嬤嬤現在可還好?”

關芝想了想回:“娘娘,那老不死的可好著呢!瘋瘋傻傻,至今在偏殿裏呆著,成日鬧的雞飛狗叫,也不知您還留著她做什麽!”

“留著她為的就是這一天!她向來擅養蠑螈,你去她那,那些上等的朱砂!不過是今日一晚,王爺發現不了。”

她想著,晶亮的眸光中心機深重。

這一切要怪也隻能怪蕭逸痕!為什麽要將她丟在這謝池春中多年不得問津。拿著連年征戰當了借口,在都城王俯中一住便是好幾個月。

說好聽了是娶她為側妃,說句不好聽的,那便是棄之如敝履。

這麽多年,她無怨無求,就這般傻傻的等著。

隻奈她原本就是庶出,回了陳家從往日被欺負的對象,更是被姐妹們嘲笑侮辱。索性表哥慕容豪憐愛,不嫌棄她為棄婦…

這一切已有一月有餘…她心中卻依舊忘卻不料蕭逸痕。

三刻時,李嬤嬤頂著一頭亂發,滿臉是血,高叫著:“奸夫淫婦!奸夫淫婦!…”被人扔在了後方的井水之中。

“娘娘,這是從老不死房中搜出來的蠑螈!”關芝將錦盒奉上,嘴角含笑,像是立了大功一場。

陳希伸出一節玉藕的胳膊,搭在木桶邊,麵無表情的說道:“砸成朱砂醬,為本宮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