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提醒忠告(二更)
第67章 提醒忠告(二更)
陶姚哪會信他這話,在這個時候看到路過的行人,那概率實在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她手中的鐮刀並沒有停下,而是直直的就砍了下去,必須得一鼓作氣,絕不能給敵人反攻的機會。
那阻止她的漢子頓時全身冒冷汗,這小姑娘也太彪悍了吧,真就這麽砍了下來?他一個閃身避開了她手中的鐮刀,看到她還要再揮刀進攻,他忙給另一旁的女同伴使了個眼色。
那女同伴已經是看得呆了,這個小姑娘如此生猛,哪還像需要人保護的樣子?莫非自家公子把老虎看成了家貓?
他們兩人自從領了那個命令之後,就開始辦手續,其實他們早就到了荷花村,卻是沒有第一時間進村,一直在尋找最佳接近陶姚的機會,這才尋到了合理搭訕增加好感的機會,但沒想到陶姚一言不合就舞動手中的鐮刀。
陶姚一直進攻這比她身型高得多的壯漢,隻是她的幾次進攻都被對方躲開了,借著星光,對方的臉上有急色,一直試圖開口向她解釋,全程並沒有還手,這讓她詫異不已,莫非對方真是路過的?
“姑娘,你且停停,這是我家當家的,我們夫妻倆真是路過的,一路上緊趕慢趕才看到了村莊,不然真要在野外住宿了……”
聽到女人的聲音,陶姚這才留意到處在暗處的女人,她揮動鐮刀的手緊了緊,隨後動作停頓了下來,不過她仍舊維持進攻的姿勢不變,麵色嚴肅地問他們,“你們是什麽人?”
“說來話長了,姑娘,你先別攻擊我那當家的……”女同伴剛想要說明,結果卻是看到那綁架了人的兩個大漢似乎看到形勢不對,正悄然地爬了起來,踮著腳往一旁移動,似乎要跑,“姑娘,他們要跑了,當家的,趕緊捉住他們。”
陶姚一聽,忙半轉身看向那兩個被她砍傷的大漢,當時她隻是砍傷了他們,並沒有造成致死的傷勢,所以這兩人還能動並不奇怪。
不過在看到那個被她打而不還手的壯漢衝上前去,將這兩人反手抓了起來,而那個女同伴也趕緊上去撕開那倆大漢的衣服,直接就將兩人綁了起來。
全程陶姚都沒有再出手,畢竟敵我一時不分,她若是上前對付那倆大漢,就顧不上這倆來曆不明的人,若是對方借機發難,她可就直接完了。
好在最壞的情形並沒有出現,那兩個自稱路過的行人把倆大漢綁好後就提拉著他們起來,那女同伴還朝陶姚笑得親和地道,“姑娘,這倆綁架犯如何處置?”
今夜星光還是蠻亮的,陶姚走得近些,也看到這女人長得十分和善,看起來就是那種好相處的人,而那男子的長相屬於憨厚型的,如果是大白天看到這兩人,她肯定不會有別的聯想,但在這個時候見到,心裏免不了多了些別的想法。
“抓回村子裏交給族長處置。”她開口道。
“那這個人呢?”那長相親和的女人已經蹲下來將被打暈綁走的女人半扶了起來,這女人一頭的散發被她撥到一旁,露出了真麵容。
陶姚一看當即嚇了一跳,這不是陶春花嘛?怎麽會被人綁架了?
那憨厚壯漢看到陶姚的表情一變,忙問道,“姑娘認識她?”
“嗯,算是熟人,我們村子裏的。”陶姚點頭道。
“那敢情好,這麽晚了我們也想要到貴村莊落腳。”那長相親和的女人笑道。
村子裏偶爾有行人經過落腳幾天的事情還是有的,雖然在這個時代少見了些,陶姚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不過她還沒有完全放鬆警惕,而是走到自己放東西的草叢那兒,直接就將長棍挑起包袱扛了起來,然後是那隻剛出生的小狼崽,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這小狼崽的嘴蠕動著,似乎想要吃奶,看來她得抓緊時間回村。
等她回來,那對年輕的男女看到她這一堆東西,眼睛都直了。
憨厚壯漢提溜著那倆被綁起來的壯漢直接就走在前麵,而那長相親和的女人直接就提著陶春花跟陶姚並排一塊兒走。
“看不出來你力氣挺大的?”陶姚依舊一手壓著長棍並且抱著小狼崽,而另一手仍舊握緊鐮刀並不放鬆,該防的還是要防。
那長相親和的女人忽略掉陶姚的防備姿態,放鬆地咧開嘴笑道,“以前幹慣農活了,莊稼漢的婆娘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哪還有要啊?”
陶姚想想這話也沒毛病,像衛娘子這種下地幹活比較少的女人,其實都有一把子力氣,這下子她也放棄了將陶春花弄醒的想法,現在不宜在外多逗留,有什麽話想要問陶春花的,也惟有先進村,安全得到了保障再問也不遲。
那長相親和的女人一副自來熟的口吻道,“姑娘貴姓?”
“我姓陶。”陶姚很謹慎的回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我夫家姓田,姑娘就喚我一聲田嫂子吧。”自稱田嫂子的女人繼續又道,“說來我們夫妻倆的運氣是真不好……”
陶姚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身旁女人的嘴一張一合的,這女人一點也不設防,並且把來曆什麽的都一股腦兒都抖露了出來。
據這田嫂子說,他們本來是靠南方那邊的人,哪知道家裏發了洪水,他們夫妻倆沒辦法就想著上京投靠親人,好不容易靠著點僅剩的盤纏到了京城,千辛萬苦地找到了親戚家的住地,結果那兒早就易主了,而親戚一家也不知道搬到了哪裏?
京城大,居不易,他們夫妻倆又沒有多少餘錢,親戚又尋不到,哪能在京城久待?隻好提著包袱準備回鄉,這才一路走到了荷花村的地界,碰巧就趕上了陶姚這樁事。
陶姚默默地聽著,並沒有插口打斷她的自述,兩眼暗暗打量著這兩人。
京城,永安侯府。
傅鄴被鮑芙留下來用晚膳,碰巧永安侯葉遊也回來了,這下子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直接就應承了下來。
金晴到底是未出閣的閨女,再加上燙傷了手,鮑芙並沒有讓她留下,而是張羅了席麵打算就自家人坐一席便是。
金晴走的時候還有幾分不甘心,也不知道那傅鄴會不會趁機說她的壞話,總之就是吃飯的時候也沒有什麽精神。
“小姐,這是怎麽了?飯菜不合口嗎?要不要老奴再去讓人煮點合胃口的?”
這說話的人是金晴的乳嬤嬤,姓白,長著一張尖尖的瓜子臉,因奶大了金晴的緣故,在侯府的下人裏麵還是有幾分地位的,而且在侯夫人鮑芙的麵前也有幾分體麵。
“不用了。”金晴直接就放下筷子,接過一旁大丫鬟遞過來的帕子輕輕地按了按嘴角,被鮑芙自小養大,她的儀態動作樣樣都符合當下對淑女的要求。
“小姐有心事?”白嬤嬤對於自己奶大的小姐的性情是十分了解的,而且小姐的生母鮑蓉一向對她也禮遇有加,再加上自己有些小心思,所以她對於金晴的事情一向都十分上心。
金晴揮手示意其他侍候的人都下去,直到屋子裏隻剩她與白嬤嬤時,方才道,“我就是擔心表哥他會提前訂親……”
她口中的表哥永遠都是指大表哥葉凜,小的時候不知事以為這表哥是親生的,那會兒她就極粘他,後來及長,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她對表哥的感情頓時就變了質。
“我的好小姐啊,我還以為你在煩惱什麽心事呢,原來是這樁事啊。”白嬤嬤笑著握住金晴沒有燙傷的那隻手,看了看外頭,然後放低聲音道,“本來這事兒姨夫人吩咐是不要透露給你知道的,省得你年輕口沒個把門亂說出去,其實啊,早兩年夫人就想給大公子相看合適的婚配人選,那會兒姨夫人邀夫人一塊兒去上香,順道給大公子求了個姻緣簽,那簽上說,大公子不宜早婚,越晚成親越幸福……”
“還有這樣的事情?”金晴頓時眼睛都張大了,她壓根就沒聽說過。
白嬤嬤拍了拍金晴的手背,“你還是未及笄的小姑娘呢,這事哪能叫你知道?夫人當時就著急了,她怕錯過了適婚的京中貴女,而且對這簽一直心中存疑。那陣子夫人看上了威武伯府的三小姐,兩家還沒有正式下庚帖,大公子就騎馬從馬上摔下來了,小姐可還記得這事?”
“我記得,好在當時表哥反應快,沒受什麽大傷,不過還是在床上躺了些時日。”金晴記得那時候自己初聽聞,差點就要暈了過去,好在表哥有驚無險。
“可不就是這事嘛,當時可嚇壞了夫人,之後那樁婚事就不再提了,夫人也消停了兩年,看這樣子大公子的婚事還要再緩緩呢。”白嬤嬤說完朝她眨眨眼。
金晴的雙頰飄起兩抹紅暈,白嬤嬤言下之意就是要等她長大及笄,她親娘鮑蓉才好開口與姨母提婚事。
“我曉得了。”她有些羞意地開口。
隻有成為了這侯府未來的女主人,她才能一輩子不用離開,親娘鮑蓉曾經如是說。
膳後,傅鄴與永安侯葉遊和鮑芙道別後,就被葉凜送出了內院。
兩人走在永安侯府的石道上,傅鄴喝了點酒,有點酒意上來,旁邊的葉凜比起他來與不遑多讓。
兩人關係一向親密如兄弟,不過前世陶姚死後,他與葉凜漸行漸遠,後來更是產生重大分歧,直到老死兩人的關係都沒有改善。
“你真的不覺得你那表妹在你家住得太久了?我看京中的人都把她當成永安侯府的小姐了。”傅鄴似漫不經心地開口。
葉凜皺著眉,一拳就捶打到傅鄴的胸口處,“你是怎麽一回事?以前也不見你這樣,我家表妹哪裏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麽句句針對她?”
傅鄴不屑地看著他,他這是在救他於未來的水深火熱中,前世他與金晴最後就是成為了一對怨偶,婚姻不幸啊,兄弟。
而且金晴是真得罪了他,這個女人到老年的時候就真的瘋顛了起來,她把陶姚的墓給掘了,他至今還記得她瘋狂地當著他與葉凜的麵大喊著,“憑什麽,憑什麽,我才是永安侯府的小姐,我才是永安侯府的女主人,她一個死人,憑什麽還能與我爭?活該她早死,我詛咒她下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我不好過,我也不要讓她好過……”
但礙於她是鮑芙的親侄女,葉凜沒有休妻,而是將她囚禁在佛堂,可這做法他並不認同,他要他一定要處死金晴,於是他們爆發了最激烈的爭吵,至此,他們的兄弟情就徹底決裂了。
“我這可是為你好啊,兄弟,你那小姨太工於算計了。”他伸手輕拍了一下地葉凜的肩膀,“而你這個表妹,我覺得你需要好好地重新認識認識她,你可別不把我的提醒忠告不當一回事。”最後更是笑道,“隻要你睜開眼睛看世界,這個世界待你還是很美好的。”
葉凜都快不認識傅鄴了,他到底在說什麽?他怎麽有聽沒有懂的?而且好好地怎麽就說到了小姨鮑蓉的身上?
“兄弟,我覺得你管得太寬了。”葉凜在送他上馬車時,搖了搖頭道,然後朝觀言道,“回去給你家公子煮碗醒酒茶,看他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是,葉公子。”觀言忙應聲。
傅鄴坐在舒適的馬車上,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葉凜,直把葉凜看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馬車駛回常平侯府,他剛下了馬車,就看到祖母湯氏早就遣人過來等著他。
靳嬤嬤一看到他,就堆著笑臉走上前,“大公子,老夫人遣老奴在此等候,請大公子過去一敘。”
傅鄴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後抬腳就往內院湯氏住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