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不說透了也是一種美

077不說透了也是一種美

“不許進,我這兒不歡迎你!”

小白兩手張開攔在巫山麵前,認真又幼稚的樣子讓他發笑,她簡直像一隻妄圖阻止大象的螞蟻。

“就憑你,也攔得住朕?”

小白拿出吃奶的勁兒嚴防死守自己的家門,然而巫山絲毫不受影響,輕而易舉就把門撞開了,還打開了燈。

“完了完了完了”,小白心裏驚呼,今天不會出人命吧?

然後又橫下一條心,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保護孟老師!

滿桌豐盛的還冒著熱氣的飯菜,呈現在巫山鼻子底下,還有兩隻碗,兩雙筷子!並且兩個碗裏都盛有食物,明顯是兩人剛才正在吃飯。

旁邊的櫃子上還放著一個插了蠟燭的生日蛋糕,蠟燭頭顯然是燃過的。

幸好小白家不用換鞋,否則巫山還會看到一雙男式鞋子。

小白做出一個“要死了要死了”的表情,急得都想跳牆了,急中生智思索怎麽才能讓巫山快點走。

然而對於這個惡魔來說,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或誘惑他,這就難辦了!

黑了臉的巫山,目光迅速拂過這一切後繼續在屋裏掃蕩,很容易就鎖定了緊閉的洗手間門。

這個不大的空間裏,其它地方一覽無餘,要藏人也隻有藏在那裏。

小白發現他的目光轉到了廁所門上,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唯有把心一橫,準備決一死戰!兜裏的手機也握緊了,隨時準備報警!

就在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兒、氣都快喘不過來的時候

“,你睡吧,朕走了!”

萬萬沒想到,巫山竟然說了這麽一句,轉身出去了。惡魔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急出了一腦袋白毛汗的小白,就像剛被推上刑場又被放下來了似的,那種後怕的感覺難以言說。

她一聲不吭跟在巫山後頭,看著他偉岸的身影消失在黢黑的樓道裏,又等了半天,確定他的腳步聲遠去了,這才翻回頭來,然後又被站在家門外等她的孟君遙嚇了一跳。

“沒事了,”她推著他進屋,心裏發愁該怎麽解釋,“對不起啊孟老師,你大老遠來一趟,讓你躲廁所,真是委屈你了。”

孟君遙剛才被小白關在裏麵,知道來人必定不善,多半跟那侵權官司有關係。

小白不讓自己出去,肯定是想保護自己,然而自己堂堂男子漢,怎麽能讓女孩子為自己擺平麻煩呢?

於是他決定開門出來,沒想到對方已經走了。

再次讓小白感到意外的是,看出了她為難的孟君遙竟然什麽都沒問,拿起桌上的碗到廚房,重新換了兩碗熱飯出來,輕拍她的肩說:“先吃飯,天大的事,待會再說。”

孟君遙既沒錢也沒勢,但他硬是比那個富可敵國的巫山更能帶給小白安全感。

不過這頓飯吃得真的好沉重,白瞎了孟君遙的好手藝。

看看吃得差不多了,孟君遙才溫和地開口:“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聽著。”

讓小白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提起侵犯了自己的惡魔,比死都難,所以她選擇保持緘默。

“是不是有人在糾纏你?”

小白的表情顯示他猜對了。

“提出用萬隨便買我一幅畫的人,應該也是他吧?”

“萬?買你的畫?”

這個細節完全出乎小白預料,孟君遙於是把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小白咬著筷子聽糊塗了,巫山怎麽會好心送孟君遙萬?不是很反感他的嗎?

反正不管什麽原因吧,去買畫,被拒傷了自尊,所以又去誣陷他?

巫山的心思高深莫測,難以揣摩,看來明天真要找他問個清楚。

小白:“我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事。”

“別的都好說,我就是擔心你的安全。”

小白為孟君遙寬心道:“我是有個脾氣古怪了點的朋友,沒什麽大事。”

孟君遙很了解小白,知道她若心裏有事,都藏著掖著不告訴自己,生怕自己為她擔心,她對春泥也是報喜不報憂,這樣的姑娘特別讓人心疼。

見她不願多說,孟君遙很識相地拿起自己的外套:“挺晚了,我該回酒店了,你一個人不會害怕吧?”

隻要她開口,他今晚就打算留下來陪她,當然是真正意義上的陪伴,不越雷池一步的那種,因為今晚情況比較特殊。

雖然小白也很希望這樣,但巫山強大的氣場似乎無處不在,在她心頭留下了陰影。

雖然她並不欠巫山什麽,但不知為何,總感覺跟孟君遙相處就像偷情似的,好怕巫山再殺個回馬槍。

她下意識地在窗簾後麵探身看了看,還好沒有看到巫山那晃瞎眼的車子:“我沒事兒,孟老師你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也好,我手機小時開機,有事隨時聯係。”

依依不舍的四目相對,目光裏的涵義雙方都懂,但是誰都不說。

有些事,不說透了也是一種美。

街角,巫山眯起眼睛注視著孟君遙從樓道裏走出來,沒多久,小白家所有的燈很快熄滅了。

巫山帶著十足的醋意,久久凝望著孟君遙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道的盡頭而不是夜色裏。

因為即便夜色很暗,他也能看得很清楚,而且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暗中視物的能力上遠遠超越常人。

“這個白雲暖,欺騙朕,當眾辱罵朕,她一定要受到該有的懲罰!”

而那個不識抬舉的孟君遙,就算今天放他一馬,他也逃不出朕的掌心的!

巫山從兜裏掏出一個金屬長盒子,恨恨地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安靜的夜,巫山再次聽到了那種疑似來自自己身體裏的,齒輪或機械摩擦的聲音,最近每當自己震怒的時候,就會聽到這種聲音,究竟是什麽內髒出了問題,還是聽覺出了問題?

他決定,明天讓華小佗大夫再給檢查檢查。

盡管第二天是新年元旦,華小佗也得隨叫隨到,巫山理所應當地認為,“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應該是以朕為中心的,除非朕突然心血**想要圍著誰轉。”

“出來吧!”

巫山不動聲色地喊了一句。

一個本來隱藏得很好的男人,從不知什麽地方現了身:“巫先生,有何吩咐?”

“沒什麽吩咐,隻是想跟你說幾句話。”

留著板寸頭、身著黑夾克的男人順從地說:“巫先生請講。”

“當初,朕叫人去請你來做私人保鏢,你拒絕了,當時你說什麽來著?”

“當時我說,我廣寒鎖要保護的是十幾億同胞,不是巫山他一個人!”

“哈哈哈,”巫山的嘴角浮起一個不對稱的弧度,“對,沒能招架千萬一年的報酬,你還是來了,這說明了什麽?”

廣寒鎖知而不答。

巫山於是自問自答:“說明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不變的真理,更說明世上就沒有朕辦不成的事情!好了,你可以繼續隱身了。”

“是。”

廣寒鎖聽話地消失在夜色裏,巫山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說話時眼睛看著別人的禮貌,巫山從來就沒有放在心裏過。而且以上那番話,他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的保鏢廣寒鎖,出身貧寒,曆經年寒霜苦,練就了一身飛簷走壁刀槍不入的工夫之後,和許許多多男子漢一樣,首先想到的是保家衛國。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結果他做過保安,工資微薄;在大街上賣藝呢,看的人多掏錢的少,還填不飽肚皮,更別說奉養父母了。

最後,在一部驚險動作片的現場,一身好武功的廣寒鎖演完一場替身戲之後,被投資方巫氏的負責人麻陽發現了,於是力邀他為巫山一人效勞。

酬金一點點加到了千萬,滿腔抱負最終敗給了明碼標價。

廣寒鎖自從成為巫山的私人保鏢之後,沒有節假日,始終跟他保持著適宜的距離。

唯獨例外的,是巫山和麻陽到國出差的那一次。

他們剛到國,廣寒鎖就接到母親病危的消息,匆匆告假離去了。

結果那一天,也成為麻陽心中永久的痛!

言歸正傳。

新年的第一天早上,街上比平時熱鬧得略晚一些,大概是因為很多人昨晚狂歡到半夜,早上起不來的緣故吧。

一位年老且衣衫襤褸的拾荒者,照例一個垃圾桶一個垃圾桶地仔細翻動著,不過是想多收集幾個空瓶子而已。

忽然,他伸進垃圾箱的手不動了,仿佛摸到了什麽很不一樣的東西。

從一大堆髒髒臭臭的垃圾裏,他像看到寶貝一樣揀出了一個精美的長盒子。

盡管被別的垃圾汙染過,盒子看起來還是那麽漂亮,那麽與眾不同,閃著高貴耀眼的金色光芒,裏麵會裝著什麽好東西呢?

拾荒者想,哪怕隻是一個空盒子也不錯哦,好看倒是次要的,好歹是金屬的,就是輕了點,不知道廢品回收站會不會要?

他懷著好奇的心情打開了盒子,隨即爆發出一串惹得眾人連連回頭的驚叫!

那裏麵裝的,是一條全新尚未拆封的女表,表帶上流光溢彩,表盤裏像是一幅微縮油畫,還鑲了好些個頭不小的鑽石,應該齁兒老貴齁兒老貴了吧!

包裝上有品牌名稱,但是拾荒者不認識,寫的是“詩丹頓”——全球最昂貴的鍾表品牌之一,而且還是限量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