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愛而不得有種殘缺的美麗
320 愛而不得有種殘缺的美麗
巫山問:“你明明可以躲,為什麽不?”
“我不怕受傷,唯一的想法是贏,”地上的尤金仰麵望著他,不但沒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主動寬他的心,“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決定。而且,我的劍術確實不及你,我認輸。”
“你的劍術也不賴,”巫山想了想又說,“不過,大概是你太急於求勝了,所以劍招有些亂,如果你平心靜氣的話,我也不見得能贏得了你。”
小白在心中暗暗為情商已畢業的巫山這一席話鼓掌,同時悄悄張望了一下尤金的傷勢,心裏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也往往是身不由己的。兩情相悅是最理想的結局,但愛而不得,也頗具一種殘缺的美麗。
自己曾經一度認為,這輩子嫁人隻會嫁給孟老師,如果他娶了妻,自己簡直沒有勇氣再活下去。結果呢,上帝關上一扇門,一定會再為你打開一扇窗。
尤金無法走進自己的心裏,但將來,定會有一位有緣的女孩出現在他生命裏。小白相信,這麽睿智出色的尤金,一定會明白這個道理。
尤金卻大大方方直視著她,目光依舊清澈。
在他們E國的文化裏,根本不知道“不好意思”是個什麽東西,隻要有必要,臉皮完全可以厚過城牆拐彎兒,不過這絕不是貶義。
有時,太過“不好意思”會讓人錯失很多機會,所以西方人普遍比東方人更自信。
巫山一見,鬆開小白的手大度地說:“我到那邊兒去溜達溜達,你們聊。”
小白馬上想跟他一起走,巫山卻把她的手推了回來,看來是真不介意她跟尤金單獨說幾句,主要覺得這小子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無論是在劍道上還是情場上,所以放心得很。
尤金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救護車也已等候在門外,但他支開了旁邊所有人,整個場地隻剩下了他和小白。
尤金水綠色的眸子裏雖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服氣:“小白,鬥劍不光能看出劍術高低,還能看出一個人的品德和修養。我覺得巫山是一位有能力、有心胸、有眼界的人才,他和你很般配。我祝福你們。”
小白:“謝謝,你的傷要不要緊啊?”
尤金:“沒什麽,這種傷在習劍過程中是家常便飯。”
家常便飯?
小白心裏一顫,馬上想到的是,那麽以前巫山練劍,也是經常受傷嘍?
心痛心痛。
但她無論如何不會想到,此刻,巫山的心更痛,為了他意外的發現......
他離開小白和尤金,走到競技場外麵的更衣室門口,跟麻陽、華小佗、廣寒鎖會合。
麻陽、華小佗,神色相對平靜。他們剛才明明親眼看到巫山腿上中了三劍,但卻硬是什麽都沒問。
其實是他們不敢問啊,怕問了,讓巫山對自己的身體產生懷疑。
可廣寒鎖是個直腸子,上來就在巫山腿上摸摸摸:“巫先生,剛才老外那幾劍刺到你哪兒了?受傷沒?”
巫山淡淡一笑:“沒有,這身劍服質量不錯,他刺得也不重。”
就算巫山真的在決鬥中受了傷,這種事也不會算保鏢失職,但廣寒鎖還是很負責任地仔細查看了一下巫山的腿部,赫然發現他大腿部位的劍服上有三條並排的短口子。
因為衣服布料挺括,明明徹底斷裂了三條縫,但裂口互相覆蓋,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廣寒鎖喊了一聲:“呀,巫先生,衣服都破了,傷著皮肉沒?”
巫山彎腰看了看自己的腿,伸手摸了摸:“沒有。”
廣寒鎖感到後怕:“真夠懸的嘿!”
習劍之人,對力度拿捏得特別精準,其實巫山很清楚尤金剛才用了多大的力道。
國際頂級品質的劍服都被劃透了,薄薄的布料裏麵卻皮肉無傷,甚至沒有感到多少疼痛,這不科學。
巫山雖然什麽都沒問,也表現得很平常,但心裏卻升起了一係列的問號。
他從原本無肉不歡的自己,突然對酒肉和女人失去興趣開始回憶,想起自己很久沒有出過汗,刮胡子的時間間隔跟以前相比也大為延長,恨不得3個星期才需要用一次刮胡刀,也隻是象征性的。頭發更是不用打理。
最近一年似乎都沒咳嗽感冒發燒流鼻涕,甚至沒有打過噴嚏。吃得再少也沒有饑餓感。
夜間總是淩晨1點犯困,毫無征兆就突然入睡,淩晨4點又準時醒來,就像上了鬧鍾一樣。
還有,身體裏偶爾會出現機械摩擦的聲音。
更重要的是,愛犬威風臨死前為什麽一反常態,對自己這個主人欲近還遠,既熟悉又陌生?
因為平時工作很忙,要考慮的大事太多,餘下的時間還要分給家人,分給哥們兒,分給小白,因此他沒多少時間坐下來思量這些事。
還有其它可疑的現象——麻陽和華小佗一向最關心自己的,可為什麽眼睜睜看著自己中了3劍,卻對此隻字不提呢?
從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巫山,頭一次對自己身邊最信任的夥伴產生了一絲疑慮,但他寧願相信,他們是有苦衷的,或者,這一切隻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公務繁忙,這次來E國就是來決鬥的,比試完就得馬上回國,沒有安排觀光旅遊購物的時間,甚至沒有安排休息的酒店。私人飛機就是他的移動酒店。
等小白跟尤金告別之後,巫山一行人就踏上了回程的飛機。
此時,正好趕上E國的晚霞滿天,在雲層中穿梭的飛機被金紅的霞光所籠罩,目光所及之處,淨是動人心魄的瑰麗景色,好壯觀啊!
小白情不自禁把腦袋往旁邊的巫山肩膀上靠了靠,感覺跟所愛之人一起看遍人生風景,真乃一大幸事。
然而,巫山怔怔地望著窗外,沒什麽反應,也沒什麽表情。
小白:“想什麽呢?”
每排座位之間的距離都很遠,而且各自有隔音係統,飛機雖小,上麵卻像有一個個的小包間,所以他們兩個的談話,其他人是聽不到的。
巫山若有所思:“我在想,身體真的很重要。”
“嗯?”這話實在不那麽應景,也出乎小白預料,“我都跟不上你這跳躍性思維了。”
巫山:“哦,我的意思是,有一副好身板,才能陪你看遍世間繁華。如果身體垮了,事業再成功也沒用。”
小白絞盡腦汁思考著:“那倒是,不過這跟晚霞有關係嗎?”
巫山一伸胳膊,把她摟了過來,繼續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怎麽辦?”
小白很不樂意聽到這種話,同時腦海中出現電視劇裏類似橋段時,女主伸出兩根並攏的手指放在男主唇上,“我不準你這麽說”......也太瑪麗蘇了吧!
小白換了個方式,把他的腦袋拽低一點,自己用一個吻堵住了他的嘴,以此來告訴他,自己不喜歡聽這句話。
巫山再次表現出了超常的跳躍性思維:“那個,你今天沒穿內衣麽?”
“啊?”
驚得小白慌忙低頭查看。自己雖然出來得匆忙,但也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吧?
順著小白的目光,巫山的手也已經到位,頑皮地輕輕捏了一下“小尖尖”,卻發現手感不對。
原來,小白是穿了小內內的,隻不過在浴室晾曬的時候,不小心用夾子夾住了杯罩,所以人為夾出了一個尖來,她出門去找巫山的時候太著急,沒來得及檢查......
巫山竟然感覺有點兒失望。
小白趕緊轉移話題:“其實我有點兒緊張。”
巫山:“緊張什麽?”
小白:“是不是你們巫家的兒媳婦,需要出得廳堂,走得紅毯?如果那種場合我怯場了怎麽辦?”
巫山壞笑著說:“不用,連下得廚房都不用,隻需要進得臥室就行了。”
小白不高興了:“你把我當什麽了?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巫山:“好好好,我也說正經的。知道你低調,以後我盡量不讓你拋頭露麵。偶爾需要你出席什麽活動,我會提前帶你彩排,一直彩排到你不緊張為止,這樣總行了吧?”
小白:“你這麽用心,那我也一定要加油才行。”
巫山:“哦?你打算怎麽加油?”
小白:“要不,我去報個公眾演講課,把膽子練大一點,以後就不會怯場了。”
以前,小白一當眾講話就緊張得腿肚子轉筋,渾身都在隱隱發抖,短短的一句話要結巴四五次才能說完,這還是提前背得滾瓜爛熟的情況下。
後來參加了各種級別的舞蹈演出,略好了一些。幹了教導主任的工作之後又進步了一些,不抖了,不過依然不喜歡麵對人群,不享受成為焦點。
性格如此,大概這輩子不太可能從骨子裏改變,做不了別人那樣在鏡頭前揮灑自如的豪門太太,但是她願意為巫山挑戰自己。
巫山的目光十分溫柔:“不喜歡就別強迫,反正有我在,你需要當眾演講的機會幾乎為零,有話我都幫你說了。”
小白頭腦很清醒:“可是沒有你的時候呢?我總不能24小時掛在你身上吧?肯定有我需要自己開口的時候。再說,挑戰了最可怕的,以後什麽走紅毯和麵對鎂光燈就都不是問題了。我表現得體,你臉上也有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