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卿卿我我欲乘風

161 卿卿我我欲乘風

小白進了巫氏總部大樓,坐電梯來到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一路都安安靜靜的沒有人,直到一扇智能門擋住了去路。

她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又給巫山發了個短信:“你忙吧,我不進去了,東西放在你這層門外了。”

片刻之後,巫山放下手機走出來,發現走廊外一個人都沒有。

低頭一看,腳下擺著個籃子,籃子裏花花綠綠竟然堆滿了各式糖果,而且造型還堆得很可愛!

這個女人,把朕當小孩子了麽?

巫山淡淡一勾嘴角。

籃子裏夾著一張手寫的小卡片,雖然不能跟已經入字庫的“巫山體”相提並論,倒也十分娟秀:“容易低血糖,就每天帶幾粒糖果在身上好了。”

一共就那麽幾個字,巫山反反複複讀了好幾遍,心中湧動著一種奇異的熱流。

身邊關心他的人應該說不少,無目的的,有目的的,都有,但這種棉花一樣厚實溫暖的感覺,似乎唯獨隻有小白給過。

忽然很想見到小白,立刻,就現在!

巫山瞥了一眼旁邊的電梯,顯示正在下行中,剛開動了也就幾秒的時間。

他迅速放下籃子,推開進入步行梯的樓道門飛也般地順階而下,一口氣搶先衝到了一樓大廳。

“叮咚。”

電梯門緩緩打開,正低著腦袋胡思亂想的小白出現在電梯裏,她腦子裏時常上演各種小劇場,比如剛才正在想,巫山看到糖果籃時會是什麽表情呢?

第一種是“一臉嫌棄型”,拿兩根手指頭把籃子捏回辦公室扔一邊兒;

第二種是“哇好感動型”,回到辦公室托腮凝眉思念自己3分鍾。

可當她看到巫山竟然出現在電梯門外,頓時做出了一個毫無掩飾的驚喜表情。

可是,還沒等這個表情收回去呢,電梯門又關上了!

同時裏麵的燈齊齊滅掉。

電梯劇烈地晃了幾下,竟直直朝下墜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小白來不及按呼救按鈕,就被甩到地上,隻好忍著疼雙手抱頭聽天由命!

巫山用力拍打了幾下電梯門,心中暗罵兩句,飛身又進步行梯,三兩步來到地下一層車庫。

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白雲暖,你在裏麵麽?”

巫山趴在門上聽了半天,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他忙拿起旁邊的呼救電話叫維修人員速來,都沒來得及報出自己姓名。

然後自己又飛身來到地下二層,地下三層,每一層都用力拍門大聲呼喊,可裏麵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女人,暈過去了麽?不至於這麽短命吧?”

一向沉穩的巫山,竟然慌得不知道現在該幹點兒什麽。

忽然,隻見他挽了挽袖子,兩隻手掌各按在一邊門上,拚命向兩邊用力,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氣......一,二,三!

地下三層的電梯門,竟就這樣被他憑一己之力生生掰開了!

裏麵露出了半堵“牆”和電梯間的底部。

這說明電梯現在在地下二層!

巫山拔腿又返回樓上,用同樣的蠻力掰開了電梯門。

可是剛開了個縫兒,他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麵的情況,隻聽哐當哐當兩聲,電梯又墜下去了!

一聲巨響,也把巫山的心摔了個粉碎,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一捏拳頭,再次返回地下三層。

膽戰心驚地發現,小白居然好好地站在裏麵,確切地說,是以一種雙腳分開與肩同寬,微蹲,背靠電梯,雙手向前平舉的姿勢,又像青蛙又像僵屍,簡稱牆蹲!

不過這姿勢,墜梯時還挺好使的。

兩人對視了一下,巫山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警覺地觀察了一下電梯現在的狀況,向小白伸出手來。

幸好故障電梯突然上行的可能性很小,嚇得半死的小白趕緊跳出來了,身手還挺矯健的。

這一跳,直接跳到巫山懷裏,嘴已經被他的唇死死堵住,這是巫山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達“嚇死朕了”。

他再也不覺得女人是自己的寵物,這個女人,就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伴侶。

巫山這個人,平時給人的感覺那麽硬漢,而小白覺得他的唇卻是那麽柔軟,此刻她更是渾身酥軟,整個人徹底融化在他的唇齒之間。

如果愛一個人,即便僅僅跟TA指尖相觸,也一樣會融化的。

吻了個昏天黑地,巫山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她:“還行,你這女人不傻,誰教你保持那個姿勢的?”

小白:“是馮院長。從小她就教我們,別人有爸爸媽媽保護,你們沒人保護,所以得學著自己保護自己。”

巫山聽得心裏酸酸的。

“誰說你沒人保護?”巫山帶著劫後餘生的歡喜和滿滿的心疼,揉了揉小白的烏發,“以後,有朕護著你。”

然後,再次把她按到胸口上,再也不要失去她。

直到這個時候,電梯維修人員才滿頭大汗地拎著梯子和大包小包趕到了:“巫,巫先生!是您報的修啊?”

“嗯。”

巫山本來剛才恨恨地想,要是小白有個三長兩短,他非要了這些檢修人員的命不可,現在既然是虛驚一場,氣也就沒那麽大了。

而且檢修工非常樸實,已經奮不顧身跳到設備底下修去了。

巫山還沒吻過癮,二話不說一彎腰,幹脆一個公主抱,把小白抱進了步行梯。

不容忽視的是小白的大紅臉,她把臉埋得很低很低,盡量藏起來。

但在巫山眼裏,這樣的白雲暖卻最是明豔動人,美麗不可方物。

他高高勾起的嘴角掛著一抹甜。

如果說平時的巫山眉目如畫,可也僅僅是幅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畫而已;而此刻的巫山,眉含情眼含笑,這才真正生動得像個有情有欲的人了。

走到總裁辦那層的入口處,巫山略一彎腰,手指順便勾起了那個籃子:“要你陪朕一起吃糖。”

而他腦子裏真正想的是,吃什麽糖啊,今天要把你吃幹抹淨!

直接把她抱到了辦公室套間裏的床上。

這床是供總裁先生平時工作累了休息用的,但實際上,他幾乎一次也沒躺上去過,因為體力過人,而且公務繁忙,工作間隙根本就沒有睡覺的空兒。

但小白謹記這裏是辦公室,即使沒有旁人這裏也是辦公室,心裏極不踏實,所以不願呆在那個屋子。

再說她心中的那把火,不是非得靠床第才能釋放的,這大概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之一吧。

巫山:“你沒事吧?”

小白:“沒事。”

巫山:“確定不用看醫生?”

“不用,我柔韌性好著呢,”小白話鋒一轉,“誒,你喜歡吃什麽糖?水果糖還是巧克力?”

“就這個吧,”巫山一指,是一顆包裝成粉色的心形巧克力,也是小白最不認為他會挑的一種,“要你喂。”

眼神有些灼熱,氣氛有些濃烈,心跳很快的小白有一點害怕。

但是,“怕”沒有“愛”的成分多。

剛才電梯事故時,有那麽一瞬她也想到,會不會永遠都見不到那個讓自己又恨又怕又愛的巫山了?

小白正在剝糖紙,巫山又開口:“忽然又想吃白巧克力了。”

小白:“有,我找找啊......”

巫山:“不用找了,不就在眼前麽?”

小白一抬頭,原來巫山指的正是自己,他的一雙漆黑發亮的眸子裏,映出了自己麵紅耳赤的模樣。

巫山的鼻息變得粗重,可小白很排斥辦公室這個場合,趕緊挑了好幾個白巧克力開始剝包裝紙。

聽說金魚的記憶隻有7秒,而小白對於不開心的事情,記的也不是太久。

她忽然覺得,關於巫山為什麽會忘記自己,那都不重要了,剛才他那麽緊張自己的神情,足以說明一切。

兩人你喂我我喂你吃糖的畫麵,灰常溫馨感人,身份地位還有減肥神馬的全都拋到了腦後,此刻的二人,眼中隻有彼此。

比糖更甜蜜的,是兩顆緊緊相連的心。

不過甜蜜了沒多久,小白就主動說:“我看我還是走吧,在這裏打擾你工作了。”

“不準,”巫山沒有鬆開手,“坐旁邊,加班完了一起走。”

“那好吧。”

其實小白正好也舍不得走嘞,真想24小時粘著他,奇怪以前怎麽可能那麽恨他呢?

“你總是朕啊朕的,累不?”

巫山少見地一笑。

小白:“你還記得‘我’的音怎麽發嗎?‘你追我趕、我行我素、卿卿我我、我欲乘風、敵眾我寡、我見猶憐、三人行,必有我師、還有還我河山......’你說這些我聽聽?”

見她說單口相聲似的,巫山罕見地大笑,然後收住,做了一個“我”的口型,但是一直沒聲。

小白的眼神就像對小盆友一樣充滿了鼓勵:“說啊,說啊,你可以的!”

巫山緩緩開口:“我......愛...你。”

“什麽?沒聽清。”

小白按捺住內心的澎湃,故意使了個壞。

其實她聽得再清楚不過了,這幾乎是巫山說過的、迄今以來她聽得最清晰的一句話。

“我,愛,你,”巫山就像牙牙學語的幼兒一樣,雙目注視著小白,不太順溜卻極為認真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問,“那你呢?”

小白慌亂又驚喜:“我呀,呃,我我我也還行吧。”

巫山:“嗯?那天明明聽到你說了一串。”

原來那天巫山斷電之前,用最後一點電量,聽到並記住了小白情急之中的那一串撞擊他心扉的——“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