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凶煞

第32章 凶煞

站站青天不可欺,張飛喝斷當陽橋,雖然不是好買賣,一日夫妻百日恩!

男女感情一般都是從生澀,慢慢到熟悉,熱戀,最後變成親情。不論多麽好的感情,其中總會摻雜著爭吵和誤解。長大後的我長長感慨,結婚這個東西真是讓人又愛又恨。之前沒結婚吧,老想著穩定下來。結婚後吧,各種問題隨之而來,爭吵隻是飯後小菜,每次兩人都盡力的挖掘對方的缺點,然後放大化,再用獨有的惡毒語言,拋給對方,小刀子狠狠的在心眼上拉著一條條的血口子。要不怎麽說我最愛我的人,傷我卻是最深呢。

婚姻有保鮮期,不可能做到每天都新鮮。兩個人同時努力才能讓生活變的不那麽枯燥。孩子也是必不可少的調味劑,恐怕有一半以上的人因為孩子,打消了離開對方的想法。

話說那天我感覺一股煞氣向我襲來,情急之下,掏出了那塊身上唯一的法寶八卦鏡向後拍去。雖說沒有太陽,但是我還是感覺到這煞氣躲開了我的手心,從我旁邊竄了過去。

哼哼,好你個王欣,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是你作亂,我就枉為太虛門大弟子了,常言道,兔子急了也踹鷹。我找了個牆角背靠著,掏出打火機,一手火機一手鏡子對著前麵。今天有你沒我,娘希匹的。

這東西好像也拿我沒辦法,隻是在我周圍晃悠,我臉前就如微風拂麵一般。沒一會我握火機的手就燙了,這可不行,她能看見我,我卻看不見她,太不公平了。終於打火機自燃了,我燙的一下扔掉地上了。然後在身上摸索,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讓我找到一個布包。

這布包還是六道婆婆那天送於我的。那天我吃了這小藥丸就找到了回家的路,同理,我吃一顆會不會看見這鬼魂。

管他呢,死馬當活馬醫吧。我掏出一粒來扔嘴裏,要說這個藥丸好是好,就是老有一股腥氣味。入口即化,我感覺黑暗在被我身體一下一下的往門外推著。不一會我就看到了一個大美人站在我眼前,我一點也沒害怕,因為她太美了,皮膚雪白,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子,雖然嘴角淌著哈喇子和血漿子,依然遮不住往日風韻。我把鏡子對向她,她往旁邊撤一下,我又對著她轉過去,如此反複,她好像也煩了停下來,瞪著我。

“你能看見我是不是?”聲音清脆又纏綿,我剛提起的警惕心瞬間又放了下來。

“是能看見,你別費勁了,你傷不了我的。”我故作輕鬆的和她說。

其實我心嘭嘭嘭的跳個不停,一半是緊張,一半是和除了美麗意外漂亮的人對話激動的。男人都會對美好的事物感興趣,不論年齡,形狀和物種。

我抬了抬我僵了的脖子,做出一種考完試得獎的表情:“我知道你是誰,其實你這麽美的人,不該做違天的事情,這和你形象不符啊。”

你可能要問了,為什麽對她這麽討好。我這麽說是有原因的,一來她確實美,二來是人就喜歡聽好話,何況鬼魂呢。要不怎麽說糊弄鬼呢,鬼的心智都很低端,認死理,一般就是死前有個執念,怨念深了,才會不去投胎在凡間逗留,直到完成死前的願望。

這個不是瞎說的,我還記得我姥姥那時候,和我舅舅住一個院子。姥爺早去世了,舅舅整天賣豆腐什麽的在四周村子跑,舅媽帶孩子時常也不顧她。要不說婆婆媳婦天生冤家呢,開始姥姥自己還能做飯,後來眼睛不太行了。我媽心疼她,隔兩月就接到我家來住一段。

每天做完飯我媽再去上班,早上多做點,中午熱熱也能行。姥姥有個癮就是抽煙,平時偷著抽,又節省,抽剩下的半拉煙頭就掐滅在炕沿邊上。有一次終於生事了,抽一半的煙頭沒掐幹淨,結果引著了被子,差點就把房子給撩了。

從那以後我媽嚴禁她抽煙,可是老人家也沒什麽愛好,在我家也沒什麽熟人,我給她糖她也不吃。有一天終於憋不住了,掏出皺巴巴的五塊錢來,讓我給她買包大前門。我看她實在是可憐就給她買了一包,當然沒要她的錢。之後她就隻在我跟前抽,我媽在就忍著,要不說人要有一好呢,至少在我們家過的很愜意。

過幾個月送回家去了,日子可就沒那麽好過了,一天舅媽隻給送一碗飯,眼睛又看不清,我給偷偷帶回去的兩包煙沒幾天就抽完了。又沒人給買去,想想電視裏那些抽大煙的人抽不上那個難受勁,後來的我毅然改掉了抽煙。

沒幾天就不行了,那幾天我媽每天都心裏不舒服,老感覺心裏有事。終於在一個周末,我央求著我媽去了舅舅家。

一進門,抱歉,一說到這裏心裏就不舒服。我還記得,大門口直對著姥姥的窗戶,一進院就看見姥姥伸著脖子直直的朝門口望著,我知道她眼睛不好,可她就是知道我們來了,嘴裏還搗鼓著:“來了,來了。”

我媽和我進了門,看著窗台上早就涼了的半碗飯,筷子已經沾到飯上了。姥姥拿混濁的雙眼看著我,也不再說話,最後仿佛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來一句:“我要抽一根。”

她不再怕我媽埋怨,手裏拿著當地產的火柴盒子,沒再掏皺巴巴的紙幣。我發瘋似的衝出門,跑到另一條街找到小賣鋪買了一包六塊錢的紅河,又一溜煙的跑回來,給姥姥點著,放她嘴裏。隻見她抽了一口,就放下了,仿佛是手沒力氣了,我又給她放嘴裏也不見她嘴動。

我急得眼淚直流,看看我媽,我媽擺擺手,示意我別費勁了。這個時候姥姥開始打起了呼嚕,是的就靠著我媽坐著就開始了,我媽開始以為她困了就把她放到枕頭上躺好,可過了一會,我喊她她還是一直打呼嚕,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我媽扒開她眼睛一看,黑眼珠子瞳孔放大了一些,讓我喊村裏的赤腳醫生來輸點藥。

我還記得當時找來了醫生後,我的絕望,醫生看了看姥姥的狀況,擺擺手,對我媽說“算了吧。”

我還是堅持給姥姥輸點液,哪怕是讓她能舒服點也算。醫生耐不住我哭著拽他,同意了,可一切都晚了,沒一會功夫空氣都安靜了。姥姥走了,媽說,她一直撐著一口氣等我們來看她最後一麵。

當晚我們就回去了,按規矩得有人去通知我們,我們才能再來。晚上我和我媽都做了一個夢,姥姥可憐兮兮的站著,手裏依然拿著火柴盒,嘴裏嘟囔著:“我要抽煙,我要抽大前門,給我買一包。”

後來每次給姥姥的畫像上香都都要點幾根大前門,那時候沒照片,不知道大家有木有做過類似的夢,一到鬼節附近,故去的先人會托夢說自己缺東西了,有時候是紙錢,有時候是衣服房子什麽的,完事燒點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