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基禍事

第11章 地基禍事

杜鵑叫得春歸去,吻邊啼血尚猶存。庭院日長空悄悄,教人生伯到黃昏!

我的童年基本沒幹過什麽壞事,除了在去二姨家路上摘個西瓜,當然最後被看瓜的孩子幫攆住,還扣了車(不是二八的)。

我爹難得在家,步行到隔壁村的瓜地幫我要下了車。還有就是去爸爸的工作的地方,單身公寓裏,水土不服拉到地上,拿拖鞋捅到床底下,直到把同屋的叔叔熏跑,我爸拿拖把墩了半個下午,完事還沒打我。即使這樣我都沒臉紅過。唯獨以那次腿碰破皮,哭的稀裏嘩啦為恥。

話說那天我逞能從高高石頭地基上滾了下去,眼看著一塊巴掌大的皮飛到了路邊,有心撿起來,力不從心。小偉那小子早被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嚇蒙了,呆呆的望著抱腿的我。

這正是農忙季節,大人們都在田裏揮汗如雨,誰會知道有個可憐蟲獨自灑淚。這個時候我的救星來了,當時隻要是有人把我扶起來,讓我上前線我也絕不皺眉,所以當二剛子呆萌卻堅定的站在我麵前時,我仿佛看見了彩虹。二剛子的形象立馬高大了起來,完全把我罩在了肥肉籠起來的陰影裏。

二剛子沒有發一言,隻是把我手拽開了,看了看就跑回家去。一會跑來時手裏拿了一袋不知名粉末,後來知道是他姐姐擦臉的粉,真香。

慌亂但均勻的抖在我傷口處,其實小腿前麵沒什麽肉,骨頭上麵隻有一層薄薄的皮蓋著。粉撒在白色骨頭上一會就止住了血,得虧摔下來時沒傷著骨頭,我這時居然不再哭了,不知道是不是二剛的神粉起了作用。

那小偉終於反應過來,不知道從哪找來了村裏一個大人,把我背回了家,然後又和我媽把我用二八鳳凰駝到了鎮衛生院。我媽認識這裏的大夫,一個中年婦女給我清洗了傷口,又縫了五針。又開了幾瓶雙氧水讓回家自己清洗,小手術而已,想著沒事就回家了。

可當天晚上就發燒了,傷口開始感染,過了幾天本該拆線了,結果傷口處有了爛肉,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太惡心。有點膿又有破開的皮,外帶幾縷血絲,和上前線打鬼子的傷員差不多,不倫我媽怎麽清洗傷口就是不好。

去了衛生所覺得是一開始沒消好毒,又清了一次傷口,又挨了幾針,回家還是爛肉。沒轍了,這個時候二剛子來我家串門了,說完這次考試一定能考過我後,說有人能治我的傷。

原來二剛媽聽了發生的事情後,就讓二剛來推薦大仙。起初我媽不信,可眼見多少天腿就是好不了,再拖下去連媳婦都找不到了。按照二剛媽的祝福,帶了禮物,敲了銅鑼。

出乎意料的,大仙居然親自迎出門來。也不讓我們進門,上來就摸我,從頭頂到腳後跟,齊齊摸了一遍,還邊摸邊晃腦袋。我媽說明來意,大仙這才點點頭,進門寫了紙條。

說心裏話,我媽對相麵跳大神這一套很反感,於是看到紙上寫著‘令郎可否願意拜我為師’時,一萬個不願意。皺著眉頭半天不語,大仙抽口煙袋鍋子,斜眼看我,又寫兩字‘問他’。

“遠誌,這個道長想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拜師能學筋鬥雲嗎”大仙無語的搖搖頭。

“拜師能掙大錢每天能吃好吃的嗎?”

要說小時候最希望的就是有地震什麽的,把學校外麵的小賣部震塌,裏麵的好吃的就歸我了。然而大仙依舊搖頭。

“那我不拜,什麽也學不了,我才不學。”

大仙的胡子吹的比眉毛還高,我的脾氣也擰的很,雖然我媽不停搖我的胳膊,但是怕死不當地下黨,不對,糖衣炮彈傷不著娘,嗨,反正是抵死不從。

大仙沒辦法,肯定也不能不給我治,禮都收了。擺開香案,準備好一應材料,讓我坐在桌前。先拜了三清畫像,默語靜心兩分鍾,抬手點著蠟燭,給三清上香。

當然忘不了占上一卦。龜殼裝上五帝錢晃三晃,順序擺好在手心。正是一天水訟卦,屬中下卦。所謂心中有事事難做,恰是二人爭路走,雨下俱是要占先,誰肯讓誰走一步。

大仙念一段靜心咒,淨心神咒為八大神咒之首,顧名思義為修道之人早晚功課及學煉符法時淨化身心,排除雜念,安定心神時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於冥寂,返觀道心,入於清靜之中。並有保魂護魄的作用。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大仙心中定罷,掐一蓮花指,點著兩張黃紙拋到空中,拿出鈴鐺晃悠三下,用紅絲線綁在一個木頭盒子上。

小心的揭開蓋上的符紙,默念金光神咒。一卷神光咒物象空中有念動金光咒萬神都拱手。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包羅天地,養育群生。

誦持萬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萬神朝禮,馭使雷霆。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內有霹靂,雷神隱名。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吾身)。

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此金光神咒以修煉道體之心性為主,主張以內煉金光元神護體,降魔衛道!大仙念罷咒語,掏出懷中的小木盒,拿出一個金丹,小心掰下一小半,吞入口中。

而後咬破食指,用血在我腦門畫下道符,我隻感一陣溫熱從頭頂直灌入腳心,接著就有一道金光閃閃的在我周圍環繞。

大仙這個時候吐出一口濁氣,開了綁絲線的盒子,把我的右手伸到裏麵。一陣酥麻傳來,我隻感到手背像被萬隻螞蟻爬過,又聽著乓乓的類金屬聲,看著黑黑的木頭盒子裏麵空無一物,真是奇哉怪哉。

老道右手化劍指,在我手腕上作法,隻見那金光緩緩波動,朝著木盒子流去。

等到金光耗盡,老道才收回早已酸麻的雙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臉紅脖子粗,嘴角溢出了幾條血絲,而後血流又被生生咽下。

我媽趕緊上去攙扶大仙,大仙勉強的笑笑,回頭看看一臉輕鬆的我,眼睛一閉又慢慢的躺回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