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複仇者聯盟21
第66章 複仇者聯盟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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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盜們都難過死啦, 他們隻不過像往常一樣來打打秋風,殺殺人, 卻先是被大火嚇了一跳, 好不容易逃出來, 又麵對上野獸一般的男人將他們一個一個送去見上帝。
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是男人的速度太快了。他們往往才看見一道殘影,身邊的同伴就已經斷了氣, 然後就輪到自己了。
這些逃出火海的匪盜並不知道有的同伴比他們還要倒黴。倫迪在巨狼撐出爪子的瞬間匍匐在地,他沒有像其他不自量力的同伴一樣試圖槍·擊,更沒有掩護隊友的奉獻精神, 借著混亂的環境他像老鼠似的左突右襲, 利用人群的縫隙逃了出去。和他一樣的“老鼠”有很多,但他們都忘記了森林狼是捕捉鼠類的好手。
狼先生一爪子下去就將人撂倒,完成救人任務後的群狼也積極響應組織號召, 紛紛撲殺逃竄的匪徒。它們很聰明,抓住匪徒下口毫不含糊,對於普通村民卻沒有傷害,也許野獸都有種獨特的直覺能夠分辨出誰曾經手染鮮血。
倫迪看著一個個盜匪倒下死亡,他是個聰明人, 沒有像他的同夥們一樣選擇無用的反抗、躲藏或者痛哭求饒,而是找準男人的方向跑過去。與其被狼群找到撕碎, 和人類應該還存在溝通的餘地。
他在跑近的過程中, 大聲喊著, “我們是被指使的!有人雇傭我們捕捉金發男人!”
他留了個心眼, 把“美人”換成了“男人”。
果然,惡狼一樣的男人沒有殺他。不過也好不到哪去,在察覺到疼痛之前他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動彈不得,大概三分鍾後疼痛才開始襲擊神經,他意識到他雙腿大腿骨都斷了。少年人不斷倒抽冷氣,他也不去想腿斷了要怎麽辦,斷腿總比死人來得好。
至於之後……
他總有辦法。
在阿什利麵前,菲利普總是威武又可愛的。阿什利也見識過對方捕獵的場景,但直到此刻將獵物換成人類,他才真正意識到巨狼是一隻多麽可怕的生物。
人類因為智慧而優於野獸,當擁有鋒利爪牙和強健軀體的野獸,同時擁有高等生命的狡黠,那麽對於原本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來說就是一場災難。菲利普毫不費力的撕碎肉·體終結生命。
阿什利和它配合默契,一人一狼就像是收割靈魂的死神,向來窮凶極惡的匪徒竟一個個嚇破了膽子。
巨狼和金發美人所向披靡,一個矮個子匪徒利用身高優勢(?)躲過狼爪致命一揮,就地滾遠。
事實證明極端條件下矮子生存幾率高於一般人。
因為身材矮小曾飽受欺淩的匪徒趴在地上努力挪動身體,慶幸自己高高壯壯的同夥吸引走敵人全部注意力。看在大高個兒們都死了的份上,他就原諒他們了,除了那個曾經逼他吞·尿的鮑比以外。
眼看出口近了,矮冬瓜甚至感覺到陣陣涼意,忽然圓滾滾,胖乎乎的小狼崽,擋住了去路。
“快滾,快滾!”矮冬瓜抄起槍,完全不把狼崽放在眼裏,這麽個小玩意兒他跟著老大打狼的時候端掉過一整窩,他女人的狼皮披風就足足扒了三隻狼崽的皮。
胖狼崽連眼睛也是圓的,水汪汪的藍顯得溫順又可愛,它歪歪小腦袋,靈動極了。
矮冬瓜無心欣賞萌物,拔·槍就要射擊,但這次注定完全不同。世界仿佛在他眼中放慢,他隻看見小狼崽慢悠悠的跑過來,四隻小短腿呼扇呼扇,然後在他嘲笑之前這呼扇著的小短腿踢上他的腦門兒。
鮮血伴隨頭骨裂開的聲音四濺,矮冬瓜的手指還保持扣動扳機的動作。
火勢愈發的大了,阿什利估摸著人已經救得差不多,便操縱巨狼跳出火場。小狼仔眼睜睜看著巨狼背負著美人跳出火海,它急的嗷嗷叫聲音卻被淹沒在劈啪炸響的燃燒物裏,身為人類的青年自然是聽不見的。
至於擁有超強五感的菲利普有沒有公報私仇?
隻有它自己知道了。
青年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的空地上圍了一圈人。
狼先生隨意指揮狼群將人放下,便不再理會。
在他看來比起令行禁止的狼群,這些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村民不過是一群被嚇破了膽的羊羔,哪怕偶爾有幾隻膽大的,羊羔也還是羊羔。
村民們七手八腳的給營救出的俘虜們鬆綁,尋回親人的一大家子抱頭痛哭,而不幸遇難的也隻有家屬哀哀啜泣。
痛失愛子的母親雙眸如含著火焰,她撲到一個死去的盜匪實體旁拳打腳踢,直到聲嘶力竭才昏過去。
阿什利也沒什麽可以安慰這位老母親的,他從巨狼背上下來,還是第一時間去關注自己老師的安危。
科爾導師雖然在藝術界德高望眾,但實際上才50多歲,稱的上一句老當益壯。他在學生的攙扶下坐起身,對救了自己的得意門生說,“這真是我一生中最奇異的經曆了,被我的學生和一群狼拯救生命。”
“今天之前,我也從未想過會有這般際遇。”阿什利笑著,假裝鎮定的樣子,“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安然無恙,既沒有客死異鄉,也不用擔心綁匪隨時撕票。”
“年輕人總有自己的想法。”科爾聽說學生不想多談,他體諒自己的學生,也並不糾纏於此。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經此一役騎狼少年的名聲是跑不掉了。出於師長的關心,他還是提醒道,“還是等眼前的危機過去,再和我們說說吧。”
情況危急時總想著先解決危機,到現在差不多塵埃落定,阿什利才開始犯愁接下來要如何善後。
反正已經確定老師和同學們都沒事兒,他還是先去看看狼先生吧。
“我以為你不會留活人的。”阿什利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倫迪。
在出發前,二人就商量好了——這幫匪徒不留活口。
這個時代在加拿大還屬於一種原始蒙昧的狀態。不僅地廣人稀,各個村落間相距甚遠,有的地方甚至還保留了氏族製的部落,根本談不上什麽有力的武裝,工業革命的光輝還沒有照耀到這裏。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流竄罪犯都可能引起嚴重的後果。放過一個罪犯很輕易就能再拉起一幫人,若是不幸被盯上本土居民幾乎沒有什麽好辦法。英國殖民者隻關心資源和財富,大英帝國是不會管落後鄉村裏人民的死活的。
所以對著這個狼先生留下的男人,青年分外好奇。
“有人在找你。”狼先生精辟地概括了倫迪話語的中心思想,他踢了狼狽的壞小子一腳,哪怕沒有用多大力刁鑽的部位也足以讓對方吃足苦頭。
倫迪痛苦地喘口氣兒,不敢表露出絲毫不滿。他臉上帶上討好的笑,原來盜匪團的老大最喜歡他這幅表情,討喜又純良完美掩蓋主人肚子裏的壞水。
菲利普不給麵子的打個響鼻,鼻涕糊了人類一臉。連圓滾滾的狼崽也不屑地揮揮爪子,阿什利懷疑要不是被他抱在懷裏太舒服,狼崽會把爪子揮到這個匪徒臉上。小東西的毛不知什麽時候被燙卷,成為族群裏唯一一隻卷發狼,魅力非凡。
倫迪認得這隻卷毛,就是它一腳踢爆矮比利的頭。當然,他看見它的時候毛還是直的。
倫迪打個寒噤,拒絕去看狼爪子。
阿什利並不喜歡舞會,在邀請斯卡麗特跳開場舞,又接受幾個推脫不掉的邀請後,終於找到個角落躲清靜。博伊德被塔爾頓太太喊去幫忙,年輕人都忙著跳舞,上了年紀的紳士在娛樂室裏打牌,不管是哪項活動他都無意參與。
阿什利有些無聊,灰色的眼睛困倦地看著草坪上姑娘們翻飛的美麗裙角,腦子卻開始分析這些流行元素的前世今生。
正當他的思緒飛到維也納的新歌劇時,喘著粗氣的亨利出現了。
“少爺!帕加索斯在發脾氣,踢了好幾匹馬了,還咬了博伊德少爺的馬!”
帕加索斯是阿什利的心肝寶貝,一聽見愛馬發脾氣,阿什利二話不說就跟著亨利往馬廄去,還沒到地方就聽見帕加索斯的長嘶,滿滿的不高興。
“帕加索斯?”阿什利越過前麵帶路的亨利走進馬廄,他高大威猛的愛馬氣憤地噴著鼻息,旁邊幾匹比它矮了半截的馬匹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一看就是被欺負狠了。
隻有一匹棗紅色的矮腳小母馬站在它旁邊。小姑娘瞪著一雙溫順的大眼睛,委屈地注視金棕色雄馬,發現阿什利來了立馬扭過頭哼哧兩聲告狀,阿什利看見小母馬耳朵上的傷口,沉下臉,“帕加索斯!你怎麽能欺負奈特?!”
金棕色雄馬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它用強壯的身體撞開小奈特,高傲地昂著頭,哪怕對著主人也沒有好臉色。
哼!魚唇的人類,朕是那種會咬傷媳婦的笨馬嗎?
阿什利不知道愛馬的腦內活動,隻是趕快上前檢查奈特的傷勢。還好隻是掉了點毛並無大礙,看來帕加索斯咬馬時也注意了分寸。
隻是這家夥居然敢欺負博伊德的小母馬,是不想娶媳婦了嗎?
“你怎麽了?”阿什利和愛馬分別三年,但他了解帕加索斯,雖然這貨脾氣不好又愛現,但是對奈特小姑娘體貼得讓人毫不懷疑它是個氣管炎,絕不可能搞家暴。
帕加索斯又是一陣長嘶,它用頭頂著阿什利,做出想往外衝的動作,一邊煩躁地甩著尾巴。
“你想出去?”阿什利奇道,媳婦在旁邊你不多處處還要出去浪?
帕加索斯來回踱步,它推著阿什利向外走,又邁著小碎步來回轉,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好吧好吧,我帶你出去溜溜。”阿什利看著愛馬頗為無奈,但還是接受對方【想出去玩,不給玩就發脾氣】的設定。
“亨利,你喊馬童來收拾一下。我帶帕加索斯出去跑兩圈。”阿什利一邊說著一邊給帕加索斯套馬具,金棕色純血馬使小性子似的躲了兩次,終於被主人收拾好後又發出催促的鼻息。阿什利拍拍愛馬的脖子安撫它無果,隻能將奈特和其他受氣包交給亨利。
阿什利翻身上馬,帕加索斯發出歡快的嘶鳴,撒開大長腿就跑起來。若不是阿什利騎術了得,分分鍾就得給它掀下去。青年能感覺到今晚蠢馬格外興奮,他有些不明所以,但帕加索斯愈來愈快的速度讓他沒心思去想這麽多。
“帕加索斯!慢點!”阿什利雙手收緊韁繩,傳達減速的命令,而一向與自己心意相同的愛馬卻像是換了匹馬一樣,不僅沒有減速反而愈發快了。而隨著帕加索斯不聽指揮地奔跑,他們已經進入一片陌生的林地,他走得太遠了。
阿什利覺得不太對勁,帕加索斯是匹優秀的純血馬,體力和它的脾氣一樣大,但這樣高強度的運動對身體依舊是很大的負擔,尤其是它平時非常聰明除非阿什利命令,否則絕不會幹吃力不討好的事。
林地裏植物茂密,一人一騎踏著植物間隙狂奔,隨時有墜馬而亡的危險。鎮定如阿什利也不禁額頭冒出冷汗。
這時,前方傳來巨大的響動。女士驚恐的哭叫聲、馬匹受驚的嘶鳴、男人粗魯的喝罵清晰可聞。
阿什利皺起眉頭,不僅因為可能發生的凶案,更因為動靜傳來的地點正好攔在帕加索斯狂奔的道路。他們以這樣的速度衝過去,不管撞上什麽都不會是件好事。
“帕加!慢下來!”道德感令他不能放棄遭受傷害的女士,隻有輕拍帕加索斯的脖子,收緊韁繩,盡量傳遞停下的訊號。
今晚蠢馬鐵了心要和主人作對,它像炮彈一樣橫衝直撞。待阿什利看見停在林中的馬車,心中已經充滿不祥的預感。
“帕加索斯!慢下來!別逼我!”阿什利發出痛心的呼喊,他抱住小夥伴的脖子,妄圖喚醒它的靈智。濕熱的淚意在眼底醞釀,他看不見馬車上百合花小姐驚恐的臉,看不見黑人暴徒醜惡的表情,隻能向上帝祈求一點憐憫。
最後關頭帕加索斯像是想起了什麽,混沌的雙眸中浮現出一絲理智的柔光,然而一切太晚了。
高大的純種馬以絕對的速度撞上馬車前欄,它的主人被狠狠拋起,滾落在有厚厚腐植層的土地上,受驚的拉車馬在束縛斷裂的瞬間逃跑,黑人暴徒早就在事故發生前逃之夭夭。
阿什利不顧渾身的疼痛瘸著腿來到愛馬身邊。帕加索斯倒在地上艱難地喘息,它被洗刷地閃閃發亮的皮毛沾染上汙泥,四條漂亮強健的大長腿有一條不正常地扭曲著。
它的腿斷了。
它完了。
“帕加索斯!”痛苦的呼聲在阿什利喉間盤旋,他哽咽著,跪下來撫摸愛馬漂亮的鬃毛,又摸摸它的長臉。
帕加索斯深棕色的大眼睛裏流露出悲傷和安慰,它費力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主人的手心,又輕輕蹭蹭那雙溫暖的手,斷腿抽搐著顯然在忍受痛苦。
“對不起,對不起……”阿什利自責地喃喃。帕加索斯是他的十歲生日禮物,那時它還是匹漂亮的小馬,個頭不大脾氣不小,除了阿什利誰都不給碰,有一點不滿意就又踢又咬,住房子都要單間。直到碰到奈特小美馬,臭毛病才有所緩解。他本以為再過陣子就可以收獲一隻可愛的小混血,沒想到……
“表哥?”百合花帶著啜泣的聲音響起,阿什利的樣子她有些害怕……
“嗯。”阿什利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童年夥伴,沒有分給少女一個眼神。大概五分鍾後,他低頭親吻了下純血馬額頭上彎月狀的鉑金色印記,緩緩起身,拔下腰間的手—槍。
“再見,帕加索斯。”
純血馬發出一聲悲傷又不舍的長嘶,砰一聲槍響後緩緩闔上眼睛。熱騰騰的鮮血從它額間的印記中湧出,染紅金棕色的皮毛,再浸透身下暗色的泥土。
……
“然後呢?”老約翰追問陷入回憶的兒子,“你們就這樣走回來了?”
“我和百合花在森林中迷失方向,走了不少彎路,因為體力原因,也休息了一段時間。幸好途中找到那匹逃跑的馬,才能找回大路。”阿什利說道,“那個暴徒是個黑人,大概六英尺三英寸,一頭卷發,更多的就記不起來了,在帕加索斯撞上馬車之前他就逃跑了。我沒有見過他,也許是個外來黑鬼。”
“你離開新大陸三年,本地新來黑奴也不少,便是曾經見過的也不能保證你還能將他認出來。”老約翰對兒子的判斷不大同意,但他更關心別的,“你知道帕加索斯為什麽發狂嗎?它是什麽時候開始狂奔的?”
“我不知道,它在馬廄裏時雖然很煩躁,但隻是一般的不高興。我能感到到那時它是有理智的。我本來隻打算騎它去馬場裏散步。”
“帕加索斯的情況很可疑,我已經讓獸醫去檢查了。食物、氣味等都有可能。”
“爸爸,帕加索斯隻接受我和亨利的喂食……”
約翰·威爾克斯像一頭領地受到侵-犯的老獅子,他灰色的眸子裏閃過犀利的光。意識到一個卑-賤的黑奴可能參與陷害他唯一的兒子,老紳士出離憤怒了。
但依舊保持著理智。
“我立刻讓人將他關起來!昨天和帕加索斯有過接觸的人都有嫌疑,我會請塔爾頓太太幫忙,這是一場和時間的賽跑。但是我的孩子……即便我們證明帕加索斯被謀害導致行為失常,你和百合花共度一晚也是事實,一位紳士不應該推卸他的責任。”
“除非證明這件事本身就和他們有關。”阿什利總是淡然的目光第一次顯露出尖銳,紳士不逃避責任,但絕不愚蠢。“雖然我不認為有什麽值得一位淑女以身犯險,但她出現地太巧了。”
“你知道你的猜測對一位淑女而言是多麽嚴重的指控嗎?”老約翰沉下聲音。
“我知道,我隻是闡述一種可能。爸爸,請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無法查出真相,或真相非我所想,那麽……請您為我和百合花小姐訂婚。”
第二十六章
阿什利覺得自己和狼先生相處地還算融洽,並非是自我感覺良好,而是能拿出切切實實證據的那種。
捕魚活動結束後,群狼又瓜分了鹿。狼先生挑了最雄壯的鹿王和最肥美的母鹿,巨狼則將一頭還長著不到一英寸絨毛的鹿崽拖到阿什利麵前。
青年這次沒有拒絕,比起不知道是什麽的大魚,普通的幼鹿無疑是非常合適的口糧,哪怕珍貴的鹿血已經被放光。阿什利掏出匕首利落地卸下一條鹿腿,再架起火堆開始做飯。巨狼確定青年不需要更多之後哼哧哼哧啃食起來,在阿什利把鹿腿烤熟前,整隻幼鹿已經就剩下白生生的骨架。
阿什利一邊翻動鹿腿使它受熱均勻,一邊悄悄看狼先生生吃鹿肉。他就像真正野獸,不用熟食而是連著血肉一起咬入口中,粗粗嚼幾次就囫圇吞下,阿什利一度覺得這姿態和巨狼有幾分像。而且,他也太能吃了,阿什利完全想不到怎麽有人類可以吃那麽多。一頭鹿分量的肉下去,男人分布八塊腹肌的小腹依舊平坦,完全沒有食物撐起胃袋的困擾。
“你……要不要吃點熟的?”
狼先生啃完雄鹿最後一絲血肉,正準備拎起母鹿繼續時,聽見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他扭頭看向發出邀請的弱小青年,眉頭皺了皺,不說話。
“人類都是吃熟的東西,烤鹿肉會很美味的。”阿什利緊張地吞咽一口吐沫,開始努力賣安利,“高溫將鹿肉內的油脂逼出來,肉從內到外都會覆蓋上熱乎乎的脂肪。鹿本身就鮮嫩,再抹上蜂蜜會有種特殊的甜味,可以連著彈性的表皮和飽滿的肉一起咬下,獨特的肉汁能瞬間淹沒舌頭。”
“……”狼先生可疑地沉吟半秒後,用醇厚的低音炮說,“你帶了蜂蜜?”
阿什利愣了下,貌似他真沒帶蜂蜜,不過這點小事怎麽能難倒他?
“我們可以找找附近的蜂巢,或者甜味的水果都可以。”青年一本正經,仿佛烤肉沒調料的窘迫完全不存在,“不然光灑點鹽也可以,我還帶了辣椒,那是墨西哥的特產。你能吃辣嗎?”
狼先生拒絕承認自己從來沒吃過辣,他童年時就脫離家庭開始流浪又長年和狼群生活在一起,不吃熟食很多年的男人自然也不吃辣椒。但好麵子的狼先生是不會表現出來的,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同意嚐試下這種新奇的調料。
阿什利不知道對方怎麽愣是用一張糟漢臉擺出高貴冷豔的表情,但他小心地切下一塊鹿腿肉,灑上鹽和辣椒粉再用剛才乘三明治的牛皮紙包住,遞到狼先生麵前。
巨狼也好奇地湊過去,聳動著鼻子嗅嗅,然後……
阿嚏!
謝天謝地,狼先生反應迅速,一巴掌拍開巨狼的頭,可憐的鹿肉與被糟蹋的命運擦身而過。
被拍開的巨狼利落起身,再次湊過去。這回它伸出紅豔的舌頭,想要舔一口,姿勢活像一隻大狗。
可惜它注定無法如願。狼先生沒有給任何狼插嘴的空間,迅速將整塊肉塞入口中。
“等等……”阿什利眼看著男人的眼睛瞪圓,高挺的鼻子聳動,臉上露出無法形容的詭異表情。“它可能有點辣。”
狼先生怒瞪。
巨狼再次打噴嚏。
“其實,你慢點吃還是不錯的。”明明是實話,阿什利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心虛。
吃飽喝足(誤),阿什利去撿回自己的行李,搭起帳篷與狼為鄰準備睡覺。他沒有問狼先生要不要跟他擠帳篷,先不說他對這個陌生的男人心存戒備,光是對方流浪漢的心頭就足以讓他退縮。
見青年進入帳篷,巨狼一屁股坐到帳篷門口,藍褐色的眼角瞪得老大,一對尖耳朵來回動,威武地警戒著。胖狼崽舔幹淨身上的血跡,也學著首領的樣子在帳篷的另一邊蹲好,胖乎乎的屁股濺起薄薄的灰塵,小家夥狠狠打了兩個噴嚏。但很快,它找回狀態抬頭挺胸,藍眼睛瞪大,尖耳朵四麵晃,小身板顯出大能量。就是同樣的動作巨狼做出來是威懾,它做出來就是十足的看門幼犬。
狼先生瞥了眼蹲好的兩隻,自己找棵樹爬上去睡了。
第二天晨光熹微時狼群就開始活動,阿什利這個兩腳獸自然跑不過一群狼。但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很快就收拾好自己跟隨狼群啟程。
要說在正常人類中他的速度絕對不慢,狼群中還有不少隻幼崽,他怎麽說也是能支持些時候。但這群狼絕對與眾不同,連胖滾滾都邁著小短腿跑得像是能飛起來,完全不符合它圓溜溜的身材。
兩相對比下阿什利就非常慢了。為了追上狼群他不得不花費更多的力氣,這樣一來體力也很快跟不上。看著跑在自己前麵完全沒淌一滴汗的狼先生,阿什利心中鬱悶簡直沒法去想。
狼先生自然也發現身後青年的窘迫,聽聽那粗重的呼吸!男人放慢速度,在青年差點腿軟的時候一把拎起!
阿什利眼睜睜看著自己像個孩子似的被男人單手拎起,還來不及崩潰,就發現自己被扔到突然變大一圈的巨狼身上!天知道哪怕身材削瘦,他也是個身高超過六英尺的漢子!
滿心絕望的阿什利正要抗議自己能跟上部隊不需要騎狼,卻發現狼群的速度驟然提升,風呼呼刮地青年眼睛都睜不開,終於阿什利更絕望地意識到他剛才就是一直在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