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前路艱難
第58章前路艱難
“肅王爺……”將軍夫人一看到鳳欽鈺更是悲慟。
“娘親！”一旁的寧塵寰扶住快要倒下的母親。
“夫人，請節哀。”卿筠也上前扶住將軍夫人。
“夫人，若是伯父還在定不願看見您這麽傷心。還請節哀，伯父的在天之靈，會保佑你們，也會看著你們的，他會一直在您身邊的。”
卿筠如今的身份也做不了太多事情，隻能安撫一下喪主。
“你是？”褚寒靳看著此刻說話的卿筠，印象裏仿佛覺得熟悉。
“肅王爺，我是甄兒，甄珠啊！”卿筠此話一出的同時，眼淚就砸下來了，為了許久不見的愛人，為了死去的真正的甄珠，為了寧伯父。一切的委屈、心傷似乎打開了閥門。
“甄兒？你今日到的？”褚寒靳看著眼前人隱忍著痛苦，一直掉眼淚，心都快碎了。不知道為何，見她哭，自己也是心碎不已。
“肅王爺，我剛到京城就聽聞寧伯父去世的消息，所以直接趕過來了，為何……為何世事如此！”褚寒靳看著卿筠，心裏也是一下子哀慟。
“淮安郡王和王妃……甄兒，你節哀。”
“肅王爺，如今我無父無母，也沒有家了，此生孑然一人，怕也隻能寥寥於此了。”
眾人也是知道淮安郡王府的事情，再看向卿筠這哭得稀裏嘩啦，瘦弱的樣子，都替她心疼不已。
“甄兒妹妹，你放心吧，有我們在，絕對不會讓你孑然一生的！”寧塵寰能夠明白她，畢竟他也是剛喪父，心境都是一樣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褚寒靳哽咽地問著話。
“報信的人說大將軍是在雪原與北戎一戰，不敵而亡，三萬將士也都陣亡。”一位副將跪在一側強忍住哭著說。
“我不信！”本在燒紙的寧塵寰突然站起來吼著，“我不信！我父親那樣厲害，行軍打仗更是他的長處。怎麽可能輕易敗於北戎區區四萬侵擾軍！”
“我也不信。”褚寒靳伸手撫上棺材，“大將軍征戰沙場數十年，那麽厲害有經驗，我不信他會如此輕易一朝兵敗身死。”
卿筠也是痛苦的閉上眼睛，手掌撫摸著冰涼的木棺，她剛到京城，還以為是什麽謠言，始終不相信大將軍能這麽輕易死。
“塵寰哥哥、肅王爺，請節哀。不管怎麽說人已經去了，我們要做的，我們活著的人一定要堅持下去，好讓伯父在天上能夠安心。”
“這些事情是我們活下來的人要去調查清楚，還一個公道的，我們不能垮。”
卿筠義憤填膺的說著，垂在袖中的手握緊，她多麽想要告訴大家，她就是卿筠！可是，哪裏有人那麽容易就相信自己的話了呢……夏桑肯定百般欺瞞，不然褚寒靳也不會到現在也沒發覺。
況且如今似乎她作為夏桑這個身份，做事會更方便一些，畢竟這樣可以獲得南疆的一切機密，在她找到回去的秘籍之前，卿筠都將自己看成是一枚放在南疆朝廷的棋子。
她還要用這一生所有的機會、歲月為自己和那無辜陣亡的將士報仇雪恨。
認親以後，卿筠就被褚寒靳接回了王府，不過意料之外的是，那夏桑在軍營裏，暫時並未在府中。
自從將軍府歸來後，卿筠每日都在王府裏待著，連大將軍出殯也沒去了，褚寒靳讓她就在王府裏修養，畢竟不忍她再看親人朋友那樣悲慟模樣。
等喪事過去，卿筠才又打起精神。
“郡主，您又要去將軍府嗎？”府中的侍女一邊給卿筠拿披風一邊問著。卿筠把桌上的食盒裝好，“嗯，你讓人去備好馬車。對了，等會兒記得把這食盒也帶上。”
“郡主為什麽每次去將軍府都帶糕點啊？”
“這鳳梨酥是將軍夫人最愛吃的糕點自然要帶著去了，行了，你去準備吧。”
“是。”那侍女躬身出去後，卿筠看著桌上的食盒出神。這是雪姨最愛的糕點，小時候常親自做給自己吃，如今……也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安慰下她了。
“夫人。”卿筠規規矩矩的行禮。
“郡主。”將軍夫人也連忙回禮，卻被卿筠立馬止住。
“夫人不必多禮，甄兒本是晚輩。”卿筠看著她溫和地笑著說。
“總是麻煩郡主過府看望，真是愧疚。”將軍夫人溫潤賢淑，因才經曆喪夫之痛身子看起來總是有些單薄。
卿筠將食盒遞上，勸說了一番，將軍夫人倒也欣慰許多，還笑著留卿筠吃午飯。
“既然來了就留下用膳吧，反正家裏也冷清。你塵寰哥哥成天在軍營忙著，就裕兒每天按時回家。但是自從他父親走了，這孩子也沒往日那般開心樣了。”將軍夫人一提起喪夫難免麵露哀傷。
“夫人讓留下那甄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雪姨，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回到王府，卿筠還沒進門就見到了褚寒靳剛好從宮中回來。
“肅王爺。”
“甄兒，以後你就安心住在這王府裏，也不用老叫我王爺，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叫我靳哥哥吧。”褚寒靳難得露出溫和的一麵，伸手摸了摸卿筠的頭，小時候他這個妹妹就很可愛。
“嗯，靳哥哥。”
“日後住在王府裏，不必覺得客氣或者不適應，有任何需要就跟何總管說便是。”褚寒靳一想到淮安王夫婦突然撒手人寰，留下這麽一個女兒在世間沉浮，心情也不好。
才十六歲的甄珠，無依無靠，來這裏投奔他，他必定要好好安頓她。
“殿下！”突然一個很熟悉的女聲傳來。卿筠和褚寒靳都回過頭去，迎麵走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卿筠”。
“阿筠，你回來了？”褚寒靳迎上去，看著夏桑眼神如水溫柔，一旁的卿筠都在關注著。
“嗯，軍營那邊的事情已經交代下去了，好幾天沒見你了，所以著急趕回來了。”夏桑抱著褚寒靳的手臂，親昵地說著，一張精致的臉龐特別惹人喜歡。
“我還說今日下午帶著你最愛吃的翡翠蝦餃去找你呢，既然回來了，我就吩咐廚房去做。”
“這位是？”夏桑越過褚寒靳看向身後的卿筠。
“這位是我母妃家姐姐的女兒，幼時我在淮安住過些時日，比較親厚的妹妹，阿筠忘了嗎？小時候你也見過的。”
“見過卿筠姐姐，我是甄珠。”卿筠還是很有禮節的拱手，夏桑微微一笑，拉過她的手。
“原來是甄珠妹妹，淮安郡主，多年不見，妹妹越發的標致了。”夏桑勾起嘴角，裝作自己還記得從前認識甄珠的樣子，畢竟她可不是真的卿筠。
“走吧，別都在大門口站著了，都進去吧。”褚寒靳自然而然的拉過夏桑的手，攜手一起往裏麵走去。
卿筠看這兩個人比肩和諧的模樣，心裏無比苦澀……這原本應該是她和褚寒靳該有的相處場景，可是如今隻能看著夏桑利用自己的身體去欺騙褚寒靳。
一頓飯吃下來，卿筠的內心百味雜陳，非常難受。
“殿下，這個可好吃了，還是自己家的廚藝好，你快嚐嚐。”夏桑給褚寒靳夾菜，兩個人挨著坐，一直都有互動。
“知道你回來了，廚房把你愛吃的都準備了，多吃點。”褚寒靳夾過一塊魚肉，仔細的給夏桑挑刺。
“甄兒，這些不合口味嗎？”褚寒靳留意到卿筠不怎麽動筷子，所以細心的問了一句。
卿筠連忙笑著搖頭，說：“不是的，都很好，隻是我……身體有點不適，所以胃口不是特別好，靳哥哥不用操心。”
卿筠臉色也不太好，褚寒靳見了說要宣太醫，卿筠婉拒了。
“靳哥哥，我想先回屋歇歇。”卿筠覺得自己頭暈，體力也不是特別好，隻想趕緊去休息，不願在這兒再看下去了。
“去吧，來人，送郡主先回房。好生照顧，不要大意。”褚寒靳把卿筠身邊的丫鬟都仔細叮囑了一遍。
“甄妹妹，若是哪裏不適，一定要告訴我們，千萬別見外。”卿筠微微點頭，心思沉重的出了廳。
回到房間，卿筠看著這些熟悉的房子、園子、回廊，心裏更傷。甄珠死了，大將軍死了，褚寒靳對身邊的那個夏桑那樣溫柔細膩……
卿筠一陣眩暈，站起來想要回床上躺下，結果還沒走幾步，直接就雙眼一黑倒在地上了。
“郡主！”山月端著茶盤剛進來就見到這畫麵，嚇得茶盤都掉在地上了。
“怎麽樣了？”褚寒靳一臉擔憂的坐在床邊，看著昏迷的卿筠詢問太醫。
“回稟殿下，郡主這是憂思過慮，神傷久久不愈，加上家中新喪，傷了心神導致，鬱結難解。”
太醫給褚寒靳好生解釋以後，就開了幾貼藥。
“這得慢慢養著，不能急、也不能讓她總是沉迷於過往悲痛。”太醫囑咐了幾句，褚寒靳都一一點頭應承。
“知道了，先讓人去抓藥吧。”褚寒靳看著安安靜靜躺著的卿筠，心裏也是有些著急難過的，淮安郡王夫婦一走，就丟下這麽一個小女兒，她不病倒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