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齊皓的調查
第49章齊皓的調查
銀雪想了想，立馬跑回卿筠的房間，然後翻出了一本書，上麵記載著聖女從小到大所習的所有祭祀儀軌。
“就是這個，我們隻需要找一個名頭讓聖皇可以在揭開真相前再做一次祈天的法事，用來占卜上天的旨意到底真凶指向誰。”
“好，你準備這個，我親自派人去調查死嬰事件，這個夏桑也給過我提示，我知道該怎麽去做。”
齊皓回府以後就立馬讓自己手底下靠譜的暗衛去調查了所謂的鬼市。
“啟稟殿下，通過暗中調查，鬼市隻有夜裏子時開，在城西東坡十裏外，而且隻有拿到信物的人才能夠進去，甚為隱蔽。”齊皓的天字暗衛夜一已經掌握了關於鬼市的情報，立刻回來稟報。
“信物好辦，就今夜子時吧，我怕夜長夢多。夏桑等不了，暗中一定有人會打她的主意，我們必須要盡快拿出行動。”
“是！”夜一領命下去，他需要點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今夜和他一起陪同殿下前去。
那個地方很是詭異，人龍混雜，他們要做的就是保護好齊皓。
齊皓雖然是高居廟堂的皇子，可是到底也是有自己一方勢力的人，很快就從門道裏拿到了去鬼市的信物。不是別的，而是一個“白骨扇”，齊皓當夜就帶著人前去了。
齊皓換了一身便衣，玄色的衣袍，胸口銀線著錦鯉，袖口挽住祥雲。自打他一進鬼市，周圍的人就多多少少的都在打量他。
不過好在，這鬼市的人，從不過問多餘的，不問來處與去處，也不問來的目的。
齊皓很快就用錢財買到了消息，要想知道他想要的消息，就得去找周孟婆。
而身在宮中，還是一處偏僻幽靜的冷宮，卿筠心態自然不好受。
卿筠已經被換下了祭祀時的一身華貴青衣，如今白紗素衣，卻依舊沒有讓她的風姿減了一分。
卿筠從進來到這裏，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別說用膳了，她連一口水都不敢喝。
“聖女大人……您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這樣的話，是撐不了多久的，奴婢勸您還是動一下筷子吧。”
卿筠冷眼看著身側的婢女，宮中宮人眾多，眼多手雜，她根本就不敢信任何人。畢竟目前這宮裏可還沒有她的人，裕德王爺是不可能錯過這樣一個容易結果了她的好機會。
“不必了，本官沒有胃口，撤下去吧。”卿筠硬扛著也得扛過去，這些飯菜她不會動的。到時候自己被人謀害到中毒身亡了，恐怕也是會落得一個“畏罪自殺”的結局，她如今可不能死。
重回北冥、重回褚寒靳身邊、助他完成千秋大業……一個都還沒有實現，卿筠絕對不可以死。
卿筠不肯吃，婢女暫時也逼迫不了她，其實想要謀害她也不容易，聖皇的人肯定會在暗處盯著的。
婢女隻好端著飯菜悻悻地離開了，卿筠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這南疆王朝看來也不比北冥好到哪兒去，原來，這天下、這萬千江山，真的這麽誘人。可以不顧及血脈手足，不顧念一日夫妻百日恩，爾虞我詐廝殺予奪。
卿筠重活一世，這輩子絕對不可以輕易就死去了，就算要死……也必須要在夙願已了之後。
若是這一生，可以看到天下太平，盛世升騰，褚寒靳榮登大位……那便是死而無憾了。
卿筠在內心裏感歎著，也不知道現在的褚寒靳在做什麽，有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那個“卿筠”有所異樣。
“殿下……為何、為何重來一世，卻是如此要將你我隔斷開來？”
卿筠喃喃自語著，抬頭看著十五月圓，明月清風，可心事暗湧。
卿筠不知為何，如今心頭如此發慌，就感覺像這一生，都要和所愛之人分隔開，哪怕重來，也是不複相見。
死隔陰陽，生隔天涯嗎？卿筠不禁難過的低下頭去。
“你想打聽什麽？我這裏，可不是你們男人能夠進來的。”
鬼市，齊皓已經找到了周孟婆的住所，一間草屋，四處掛著白布。門外放著好幾盆血水和幾把剪刀，看著怪瘮人的。
周孟婆在他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出來了，一個老嫗。
“婆婆，在下是來求問的，還請婆婆幫個忙。”在鬼市，沒有任何人的真實身份可以拿出來，所以齊皓也就不會在乎自己的身份，反而對著周孟婆拱了拱手。
“婆婆？嗬嗬，你可知我今年多大？”周孟婆一身灰色布衣，帶著麻帽，頭發亂糟糟的灰白著，形象實在不太好。
“這……”齊皓也沒想到，眼前人問自己的居然是這種問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今年不過三十年華！你以為我是做什麽營生的？這血，你可知是多少人命嗎？”說到這裏，周孟婆故意瞪大了眼睛，目光裏盡是嘲諷和不屑。
齊皓一個習武之人，又是在沙場上拚殺過的人，怎麽會不知道那幾盆血水是人血。
“我這裏，是做殺人的買賣的，可不是給你解惑的！怎麽來的，怎麽離開，速速！我無話可與你說。”
周孟婆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能夠和她打交道的，都是一些無辜且愚昧的可憐人，做的也是殺人的買賣。
“周孟婆，在下實在是無可奈何，還請你指點一二。”說罷，齊皓從手下人那裏拿過了足足一袋金子遞到了周孟婆麵前。
人人都道，鬼市的人神秘，但是各種營生都有，見光的還是不能見光的，皆是可的。
條件就是，你隻要有錢，沒有什麽是辦不到的。所以齊皓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從這裏、從周孟婆的嘴裏挖出什麽東西來。
“年輕人，看你出身該是不凡，何必和我這個一身孽債的人來往。你可知，我是這鬼市唯一可以墮胎的人，來我這裏的人，求我都是為了殺。”
“來我這兒的，都是無辜的苦主，我不會透露半分。我不過三十，卻華發已生，身體佝僂，這份營生本就折壽，我不會再多言。”
鬼市的每一個人都是帶著自己的命運和不堪，周孟婆不過三十，若是放在外麵，也才婦人一個。可是如今，身軀佝僂形似老嫗，華發滿頭，本就不是長命之人。
“周孟婆，在下打聽的，並不是那些無辜苦主的事情。在下也是有備而來，聽聞這屋子後山，有一片地，地裏藏著的，就是各種因夭折而不得下葬祖墳的嬰兒。”
此話一出，周孟婆立馬就變了臉色，這事兒知曉的人不多。
“你如何知道的？！”周孟婆臉色嚴肅目光淩厲如刀，這算是她折罪的一種方式了。代替那些人埋葬夭折的嬰兒，好好照料他們的身後事，可是……這種就不合法度。
“我自有我的法子，在下問的，不過就是這些日子離奇死去的新生嬰孩，死因到底是為何？”
齊皓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條線索，那就絕對不能夠放過。鬼市其實因為其隱蔽性，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裕德王爺肯定沒有想到這一茬來。
隻有知道了那些嬰兒的死因，才敢下手往哪個方向去調查。
“罷了罷了，你的身份我不知，可也不愚笨。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今日過後，這鬼市，你從此往後，不可再踏入！”
齊皓爽快的答應了，他不踏入，不代表以後他的人不可以踏入啊。
“自我頻繁接到新生嬰孩兒的屍體，我就覺得很不對勁，不可能集體死亡。所以我也做了些事情，我發現那些嬰兒並不是墜地才死，而是胎死腹中，隻不過娘胎並不知情。”
周孟婆將自己知道的內情全部告訴給了齊皓，雖然她做的是墮胎的營生，但是到底也是不願無辜孩子死去的。
“胎死腹中？為何呢，產婦不可能集中的出現這個問題，若是有，必定人為！”齊皓又不是傻子，這些事情他心裏很清楚，絕對和裕德王爺一黨人脫不了幹係，可是苦於沒有證據罷了。
“應該是下毒，給母體下毒，導致孩子出生便會死去。”周孟婆不僅會醫術，還是一個醫術高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做這種營生過活。
“下毒？”齊皓仔細想了想，如果真的是下毒，那隻能是慢性毒藥，慢慢浸透入產婦的體內，反噬孩子的生存。
“至於是什麽毒，我不知道，可是除了下毒，不會有別的法子可以導致這種情況發生了。”周孟婆說完就拿著齊皓給的一袋金子離開了，多餘的，她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從鬼市離開，齊皓的腦中便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什麽毒、為何產婦一夕之間都會中毒？
“這個我們就可以從上麵查了。”齊皓派出去的人是兵分兩路的，鬼市這一遭是他親自來的，想要知道的也全是有了。
就剩下市井沒有做調查了，齊皓就是在等，等著派去那些痛失愛子家庭的人回來訴說。
回府以後，齊皓連盹兒都沒打，終於在黎明等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