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引兵出戰

第14章引兵出戰

“你胡說!”淩風激動怒吼,可是掐著卿筠脖子的手的力度,忍不住的小了一些。

看來,他當真是疼他妹妹,否則也不會在這種懷疑自己是奸細的情況下,還能這般寬容。

同時,也可以看出來,這個刃月武功卓絕,否則不會擺下這鴻門宴,來試探自己。

卿筠捏了捏拳頭,苦笑道:“胡說?”

“就因為我暴虐成性,你們便認為那樣的我,是快樂的,所以我理應如此。你們口口聲聲天下蒼生,要保護百姓,所以,就是用血肉鍛造一座座的城池也在所不惜!”

“你們字字句句,是為百姓謀福祉,卻轉身征兵出戰,讓一具具屍體,鋪就了南疆國土!”

“我因為你們的理所應當,讓自己整日沉浸在那樣水深火熱的日子裏。一睜開眼睛,就是漫山遍野的屍體,無聲的戰火,彌漫的硝煙,永遠沒有光的日子……生靈塗炭,屍橫遍野,這,便是戰。”

“此次受傷,雖然隻是刀槍無眼的平常事而已,可是當再次麵臨死亡,看著眾將士們,在我的麵前倒下,我……”卿筠哽咽了一下,沉下了目光,眼睛微紅。

“你們要的!是王權富貴!是至高無上的優越感!所謂開疆拓土,不過是私心而已!”

卿筠本來隻是想要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一些,可是當自己說起來那一日的事情,心裏卻不由自主的難過起來。

戰火無情,沒人願意開戰。可是南疆勇猛,野心勃勃,北冥就是拚了全力,也要護住邊疆。

羈旅生涯,她早就已經明白,所謂的保家衛國,所謂的開疆拓土,不過是當權者的一念之間。

一個決定,卻要萬千忠骨英魂,長埋地下,死後不過一抔黃土,甚至一個墳塚,都不曾有。

卿筠潸然淚下,盈盈的眸子,少了狠戾以後,多了幾分生氣。

淩風早就已經相信,他的妹妹,怎麽去死呢?他情願是她性情大變,是她經曆生死劫難,終於心中有了幾分情感,也不願她終日鬱鬱寡歡,冷清至極。

齊皓更是被她這一番豪情狀語給打動,竟生出幾分惺惺相惜。

怪道她往日如此冷清狠辣,原是被大祭司壓製著她的本性,她也有善根,不是天生的惡人。

但是,刃月不信。

刃月冷冷的盯著故作姿態的卿筠,笑著放下手中的酒杯,緩步上前。

“徒兒,性情可變,可是人卻不能變。”刃月捏住卿筠的下巴,眸子微眯道:“夏桑有一處秘密,無人知曉。”

說著,他突然將卿筠的外袍的袖子給輕輕一揮,袖斷,而切口卻整整齊齊。

一截藕臂露了出來,白嫩的肌膚,都帶著致命的誘惑。

齊皓刷的轉過身,怒道:“大祭司這是做什麽!女兒家豈容你如此……如此……”

“祭司大人!”淩風也轉過身去,緊張的大叫。

齊皓一時說不出話來,但是他咬牙切齒的意味,卿筠卻聽得分明。

刃月冷笑:“夏桑上臂有一朵梨花印記,當年是我為你除去,隻有我可以幫你複原。”

“若是你真是夏桑,可敢讓我檢驗一番?”

卿筠一愣,隨即明白刃月不是耍流氓,而是真的要檢驗自己。

不過她本身就是夏桑,隻是靈魂不是而已。刃月真的要檢查,又有什麽關係?

這種檢驗,才是最理智的決定呢!早知道這麽簡單,她何必這般煞費苦心的去打探模仿?

卿筠鬱鬱,冷冷點頭:“自然。”

刃月眸子又眯了起來,審視的看著卿筠。

他自信這個標記無人知曉,因此他才想拿這法子查探一番,可是眼前之人,為何如此篤定?莫不是南疆聖壇中人,有人早已經窺得此機密?

刃月從隨身的香囊中取出一個鏤空瓶子,裏頭裝著一點藥粉,灑在夏桑的藕臂上,不過片刻,一朵梨花印記翩若浮現。

“這下,大祭司可是信了?”卿筠冷冷收手,心裏也放下了這顆懸著的石頭。

“祭司大人,這……”淩風緊張的問向刃月,刃月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的確是夏桑,無疑。

齊皓脫下戰袍,護在卿筠身上,對刃月冷喝道:“祭司雖是師長,但是夏桑身為女子,理應避嫌才是!”

刃月睨了一眼多嘴舌的齊皓,滿不在乎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才譏俏道:“夏桑自幼便是我徒兒,我與她一同長大,她身為聖女,又是我的得意弟子,不過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倒是齊將軍,未免太過激動!”

齊皓被他一噎,登時一口氣梗在喉嚨處,出也不是,咽也不是。隻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卿筠攏了攏身上的戰袍,淡淡道:“師傅不信我的變化,如今可是相信了?還是說,師傅無論如何都不信,就是想要鏟除我而已。”

卿筠話音剛落,淩風變立刻了神色,對刃月懇求道:“祭司大人,阿桑她從小性格反逆,此次因著與北冥一戰,才會如此乖張,還望祭司大人見諒!”

氣氛忽然僵滯起來,卿筠冷傲,刃月如鋒,誰都不相讓。

“嗬嗬嗬……”刃月忽然輕笑起來,對卿筠道:“我自然相信你是夏桑。”

他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卿筠隻感覺自己,就像是從刀刃上走了一遭,背後早已經是冷汗粘膩了,還是自己盡量平複心情。

“既然你已痊愈,昨夜北冥褚寒靳帶兵偷襲我南疆,你作為聖女,理應出戰。你可有異議?”刃月不再看卿筠,口氣輕的仿佛在說一件小事。

攻打北冥?!

卿筠一顆心立刻吊了起來,想要拒絕,卻又不敢說出來。

刃月既然有心試探,就不會是如此簡單。從一開始得鴻門宴,到後來的驗明真身,都隻不過是為了讓她答應去攻打北冥而設下的套。

倘若此時她拒絕了,豈不是在告訴他們,她不願攻打北冥?這與承認自己是個叛徒,又有何區別?!

她可以借口因為受傷看到了戰場的殘忍,但是她不能真的因為害怕,而拒絕上戰場。

因為,現在的她,是夏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