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無賴

第四十一章 無賴

“難道要本王親自動手嗎?”屋內的人聲音低沉,顯然是有些惱怒了。

“是。”冷最不敢再反駁,話沒說完就把沒反應過來的鳳妃萱一提,像扔包袱一樣穿過紗簾,精準無誤地扔到了床上,幸好幹淨又厚實的被鋪將她擋住,不至於太疼。

下一刻,鳳妃萱就感到自己被一道熾烈的目光鎖住了,她嚇了一跳,迅速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這寬大的床正好和對麵的軟榻相對,所有的動作都能在對方麵前展露無遺,根本無處可遮掩。

他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著她,也不開口說話,更沒有任何動作。眼底所到之處平靜看不出情緒,就是這樣的人,讓鳳妃萱不知道如何自處。

她那傲骨,潑辣,或者倔強到不怕死的威脅,在麵對他時,都像喪失了功能一樣,運作不起來。

“那個,我方才說錯話。為了不打擾王爺您,我還是回去客房睡吧,我保證不會不辭而別。”鳳妃萱信誓旦旦地下了床,迫不及待地往門口走。那速度,就仿佛身後有鬼在追她一樣。

可,這一次還沒來得及觸碰到紗簾,就感受到後麵一股強大的氣流將她吸食起來,像上次趙煜琪的做法一樣,她被人隔空扯了回來。

不同的是,這一次,這個男人幾乎不用力氣,就那樣安靜地躺著,等待著她飛過來,飄然落下到他的懷中。

“你好歹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王爺,為什麽你們姓趙的都喜歡強人所難呢?”鳳妃萱無可奈何地趴在他身上,輕易就能感受到他噴灑下來的溫熱氣息,趁著芳心大亂之前,她抗拒地和他拉開了距離。

雖然武力上她鬥不過,但她也是人,也是有脾氣的,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是為了好玩嗎?

“你不是想看本王身材如何嗎?怎麽,不敢?”他輕笑著說,臉色淡淡似乎聊天,但鉗住鳳妃萱腰的手,卻緊得讓人掙脫不開。

額!此時鳳妃萱才聞聲抬頭,發現他惺忪的睡袍不知何時已經散落,性感的鎖骨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清晰可見,起伏不平的胸脯潔白難掩上麵溫潤的紋理,整齊的領邊下,一顆粉色紅點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鳳妃萱一僵,整個人如同被人架起來烤一樣,火辣辣的連腳尖都羞澀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她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他了。

因為銅麵人的索取,她這一世已經不是處子,而兩世為人,她更不是無知的少女,前世在軍隊,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也對男女之事了如指掌,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羞澀過。那是一種怦然心動的無地自容,想靠近卻更像逃離,明明知道那是危險的東西,卻又有種飛螢撲火的衝動。

鳳妃萱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頂著一張紅臉,若無其事地說:“王爺說笑了,民女低賤,哪敢褻瀆王爺這樣的仙人?”

“是麽?方才是誰說自己如狼似虎的?”

“不知道,興許是哪個登徒浪子吧,總之民女一向安分守己,謹言慎行,絕對不敢有冒犯王爺之意。”鳳妃萱充傻裝楞,還說得十分坦蕩。

一直提心吊膽在屋頂候著的冷最,豎耳傾聽到鳳妃萱這句話後,手腳不穩,差點就從屋頂栽了下去,他氣得發抖,發狠地咒罵,“真是不知廉恥。”

幽芯不知何時出現,一隻手扭著他的耳朵,壓低聲音教訓,“誰讓你將她扔到主子的床上的?你不知道主子最愛幹淨嗎?就她怎麽配?”

一臉鐵青的她不管怎麽的深呼吸也無法平靜下來,一想到那個恬不知恥的女子,竟然能夠得留宿在扶絮閣,她就嫉妒得發狂,再也沒有往日的冷豔和沉靜。

“主子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管這麽多,快快下去吧。我們在這裏說話,主子不喜。沒什麽事,我也遁了。”冷最抱著劍,冷酷地說完,轉身就飛到了院子的榕樹上,隱進了夜色中。

他隻是貼身暗衛,隻管聽令和保命,不管主子的私事。

幽芯也沒法,透過窗戶抓狂地盯了一眼裏麵的人影,不甘地轉身離開了。

為了方便伺候,她和墨竹的房都離得不遠,也在同一個院子裏麵,因而趙煜琬很是貼心,每一處他習慣歇息的地方,都設有偏房。

一直以來趙煜琬身邊隻有她們兩個女子,別的人連碰都不能碰他的衣物,可是為何這個女人一到來,主子就為她做了這麽多破格的事情?

難道真是為了那一張救了墨竹的生死貼嗎?

主子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當今皇上都勉強不了,更別說區區一張生死貼,他要兌換承諾,扶絮閣有的是人,為何這件事上,他都親力親為?

跟了他多年,一心都落在他身上的幽芯,已經隱隱感到有危機感在接近。那就是她和墨竹最珍惜又最害怕地東西,趙煜琬的真愛。

她知道主子總有一天會娶妻生子,而王妃不可能是她和墨竹,對此她們毫無怨言。但是王妃必須是一個能和主子相匹配的高貴賢惠的大家閨秀,或高門千金,而絕不是這麽一個不自量力又來曆不明的低賤女子。

“你的人對我意見很大,你不擔心嗎?”等屋外都安靜了下來,鳳妃萱才發現自己這樣**的姿勢太過痛苦,也就認命地翻過身,將他整個人當成了肉墊。

還不錯,有個肉墊,總比一起的風餐夜宿好得多了,其實鳳妃萱是那種最會自我安慰的人,哪怕生活還有一點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既然他都不介意,她也不是這個時代三從四德的深閨女子,清白都毀了,那麽和一個陌生男人肢體接觸而已,又有什麽關係?

聽他丫鬟的意思,她就不信,像他這樣有潔癖的男子,會輕易強了一個女人。

何況,和這樣的男子待在一起,就是靜靜地坐著,也覺得心中愉悅無比,那種自然又溫暖的感覺,就像在家裏一樣。

“擔心什麽?喔,過來一點,你壓著本王的傷口了。”隨著鳳妃萱的擺動,趙煜琬倒抽了一口氣,顯然是極痛。

“你沒事吧?我看看。”鳳妃萱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連忙坐了起來,那句“給我看看”脫口而出,緊接著就俯下身來,扯開他左邊的衣物。

不想他沒有拒絕,而是輕笑著望向她,戲謔地道:“果然是如狼似虎,方才還說不想看。”

“你!”鳳妃萱停下手中的動作,惱怒地抬頭盯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氣不打一處來,惡毒地往哪點點猩紅的紗布上揍了一拳,“呸,痛死你算了。”

趙煜琬一寒,及時躲開,“喂,你謀殺啊,很痛的!”說完,竟然翻身伸手一撈,將她壓到身下,深深地望進了她的眸子裏。

“你別亂來。”鳳妃萱一時驚慌失措,連忙伸手抵住他的胸,扭頭躲開了他的氣息,更躲開了他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沒有動,也沒有再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色越發的朦朧,陣陣寒意滲進來,他們卻都不覺得冷。尤其是鳳妃萱,對比起外麵的冷風,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那麽的暖,從來沒有過的暖意自他身上散發出來包圍著她。

“睡吧,本王累了。”他就這樣趴了下來,將她當成了枕頭。

哎,怎麽反過來了?“你起來。”鳳妃萱想要推開他,可是這個無賴像是千斤重一樣,怎麽努力也移動不了他分毫。

鳳妃萱泄氣地忍了下去,靜靜地聞著耳邊他的鼻息,本以為今夜會無眠,沒想到突然就困得抬不起眼皮了,閉上眼睛沒一會就沉沉地進入了睡夢中。

而此時的太子府,燈火通明,一夜無眠。

趙煜琪拿著手中的玉瓶子,裏麵是三顆解藥,可是她一顆也沒來得及吃。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是不是毒發了,是不是吐血,是不是昏迷不醒沒人照顧?

“萱兒,你在哪?”趙煜琪扶了扶心髒,似乎比右胸上的傷口還要疼。

他從不知道他竟然如此清晰地極得和這個之間的點點滴滴,曾經以為不過是相互利用,刻意討好她的事情,原來早已經不知不覺地深入了他的內心,滲進了他的靈魂。

他不知道什麽是愛,可是就這樣愛上了。

老七說他為了一個女人亂了陣腳,連生死都不顧了。是啊,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他對她已經用情至深,不是因為她的身份,不是因為那個指環,而是因為她這個人,這個傲骨錚錚的靈魂。

可是她呢?她現在在哪啊?

“萱兒,隻要你回來,我一定好好待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傷,再也不欺騙你利用你,再也不把你推出去做交易。”他捏緊手中瓶子,痛苦地閉上眼睛,囔囔自語。

派出去的人都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孤山那邊是不是尋到了她。他方才應該親自去的,這樣她就可以第一時間見到他,可以傾聽他心中的驚怕和思念,可以知道他心中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