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向北,莫路繁花第60章 誤事
第60章 誤事
誤事
“把話說清楚再走,”領頭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壯漢子,嘴裏叼著煙,舉手投足帶著一股社會習性,“欠人家的錢可以不給嗎,那我也可以占著道不給你們走嘍?”
看來今天的事是有人預謀了,莫菲和莫華、王敏芬他們關係搞得那麽僵,他們找她不痛快本來很正常,可是她給莫華寫過欠條,說好了等她有工資就還,莫華也不至於這麽快來催款啊,並且是以王敏芬受傷為理由?
既然是有備而來,恐怕路沒那麽好走了。莫菲晦氣地抬手看看表,已經八點零一分了,會議九點開始,她至少得提前十分鍾至半個小時到達總院,不然真不知道高層們今後會怎麽看待她。
沈健時見慣了場麵,痞性一秒上頭,他拿出煙來點上,笑眯眯地抽了一口,“看樣子幾位跟那兩個鬧事的認識,我們沒時間跟你們談,叫警察吧,我們把事情攤開來說,是我們的責任我們負著,不是我們的,你們也別想用流.氓作風來強迫。”
說到這裏他回頭向保安喊:“這裏有社會青年,你們管不管?”
兩名保安見他們人多勢眾,不免有點慫,年老的那位保安立刻用對講機叫人手。
“想拿警察壓我們呢,”帶頭的漢子狠狠推了沈健時一把:“行啊,都給我在這待著,我們等警察過來。”
沈健時身體強碩,在對方的推搡下,他的身份隻是小幅度動了動,像在極力隱忍,煙蒂被他咬得變形。
看沈健時想要發作,莫菲走上前,冷聲地說:“我們小市民一個,沒有理的話警察也不會管我們,談什麽壓你們,真要解決事情的話,留一個電話號碼,快到上班時間了,這樣很不方便。”
那漢子踩滅煙頭,猙獰地笑說:“你也知道方便嘛,把人家打傷不賠錢,還拉關係把人家送看守所的時候,他們就方便了?別扯上班不上班的事,今天這事解決不了你也別上班了,等警察來了再說。”
明擺著,他們純屬找事來的,不管莫菲再遷就,他們都不會改變主意。
沈健時焦急地看了一眼時間,嘴裏的煙蒂一口咬斷,“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這時,躺在車輪下的王敏芬爬起來衝向沈健時,潑辣地指著自己受過傷的臉:“是我讓他們來的,你們厲害嘛,我不找點人,你們肯定不把我們當回事了,來,讓你的賤女人把錢給我,我立馬離開這裏。”
“我的,賤女人?”沈健時嫌惡地看著王敏芬,“呸!”地吐出煙頭,彈到王敏芬臉上。
王敏芬被煙頭燙得哇哇跳起,哭著罵道:“這就是你們處理事情的方法,你沈健時,流氓,無恥,小人!”
他們可以不講理胡攪蠻纏,但“你的賤女人”五個字同時侮辱他和莫菲,他不能忍受。
流.氓們見沈健時對王敏芬動手,一股腦地全部湧向沈健時,嘴裏說著各種不堪的髒話,沈健時第一時間拉住莫菲往人群裏跑,同時來了四五名保安上前幹擾,在一片嘈雜聲中護著兩人跑向安全地帶。
人群裏跟著起哄,可能是王敏芬的演技太好,現在又是一副受害者形象,竟贏得了大多數人的同情,還有人刻意攔著他們不讓走,一團亂麻中有一個流.氓擠過人群,一把揪住莫菲的衣袖,“嘶啦——”袖管連接處被撕開一半,露出打底的白色襯衫。
沈健時連忙回頭,一腳蹬在那個流氓的小腹上,再帶著莫菲繼續跑路……
一陣兵荒馬亂,聲苑小區裏突然像過年那麽熱鬧,一直到警察趕來,現場才歸於平靜。
在警察的疏散下,人群散去,十來個流氓全部蹲在路邊,供警察問話,莫華和王敏芬為了把不利的妨害減到最低,積極地跟他們撇清關係,說他們隻是路見不平上來多事,沒想到會鬧這麽大。
事情算平息,可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八點四十分了。
在路上至少得耽誤二十分鍾,勉強能掐點趕到。
莫菲發型淩亂,一臉狼狽,形象大有折損,但她沒時間再耽誤了,匆匆和警察說了幾句後,與沈健時一起上車。
“等等,”沈健時低頭看著車後輪,崩潰地拍著腦門說:“得,車胎被紮爆了。”
……
中成集團總院,是一家以神經內科為重點的大型醫院,集團內部重要集會,專題學術討論大多在這裏舉辦。
上午九點,會議室裏二十多名集團高層已經來到,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極其嚴肅,整個會議室安靜地近乎詭異。
周勵轉著原子筆,半瞌著眼,放鬆地靠在椅背,看向會議室裏唯一的空位上。
莫菲還沒來,今天可是她第一天報到的日子啊。
周勵無聊地在一張4A紙上寫寫畫畫,再抬起視線,看到監事會的幾位老家夥們已經坐不住了。
“像什麽話,”五十來歲,梳著大背頭、腦門鋥亮的監事會會長不滿地開口,“董事長,本來我不該說什麽,但那個叫莫菲的女的,她真能來上班嗎,守時是每個員工起碼的準則,可她好啊,第一天報到居然讓我們幾十口子幹等。”
“老陳別生氣,剛剛她發了短信,說是出了一點狀況,快到了。”周邦還以為莫菲是周勵的女朋友,將來是自家人麽,當然會護著她,安撫好老陳後,周邦往周勵那兒看了看,見他壓根沒注意自已,幹咳了一聲刷一波存在感。
聽到咳嗽聲後周勵看去,“董事長,要開始了嗎?”
周邦翻翻白眼,“以後,好好教教她。”
“好。”周勵抿起唇線,狹長的眼睛裏帶著陰沉的神色。
在座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決定集團命運的主宰者,對於萌新第一天就遲到的事異常不快,繼老陳後,會議室裏怨聲載道。
一片怨懟聲裏,有人敲響會議室的門。
“唰”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射向站在門前的莫菲身上。
在車上時她匆匆打理了一下頭發,整弄了衣服,形象還算工整,因為一路小跑進總院,遇到電梯忙碌,她又一口氣上了六層樓趕電梯,累得她氣喘籲籲,雙頰潮紅,額頭上還出了一層細汗。
算不上狼狽,但絕不光彩。
“對不起各位,路上出了點事,”她向在座的人們鞠躬道歉,“不管什麽原因,沒有在限定時間內趕到都是我的錯,請各位包涵。”
監事會會長老陳當時就甩了臉,抱著懷滿臉質疑:“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沒人喜歡聽你的解釋,在我們這個行業,最講究的是效率,你連時間觀念都沒有,確定你能生存下去?”
“對不起前輩,今天確實是個意外……”
“啪。”老陳不想聽她再說話,故意不輕不重地摔了一下文件夾。
莫菲窘住,再看各位無不是冷臉相對,全場的靜默仿佛要一致把她判定死刑,緊張地她手心出汗。
一個勁道歉嗎?可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再跟他們解釋細節,說明她情有可原?但很明顯,他們是一幫以效率為第一準則的強者,他們不喜歡過失者的強辯,在他們眼裏,錯即是錯,即便有無數理由也沒有用,因為那些會導致失誤的理由,本身就是她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