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夜訪，馬老爺子的顧慮
008. 夜訪，馬老爺子的顧慮
馬十七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居然還有光，不禁覺得納悶了——正常來說，醒來的時候都是子時。
接著，馬十七更加愕然了——因為，那光，是油燈的光，在他的房間裏，還有著其他人。
馬十七作為“傳人候選人”，並不與父母同住，而是跟其他的候選人一起，在幾個大院居住。
因為生活習慣與大夥不同，所以被安排到最偏遠的一間房間居住，除了每隔幾天才來一趟的仆人過來打掃下衛生，一般基本不會有人來的。
可現在，馬十七的房間裏，多了一個人，正是馬老爺子——馬權！
馬權正坐在屋子中間的桌子前，一盞明亮的油燈在桌子上燃燒著。
“老爺子好……”馬十七不知道馬老爺子突然到他房間來幹嘛，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哦，你醒來了。”馬權在微笑著——馬權雖然已經78歲了，可是看上去身體依然健碩，臉上除了頭發已經花白，皺紋都還幾乎看不到。
“嗯，現在——子時了嗎？”馬十七發覺房間比之前整潔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被老爺子收拾的。
馬權回答道：“還沒呢，才酉時了，估計快戌時了。”
——也就是晚上七點左右。
馬十七奇怪了——怎麽今天醒來那麽早？然後，他又想到，難道已經過了一整天有多了？
於是，馬十七忐忑地問道：“今，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馬權依然保持著笑容，問道：“你午時才給我送了賀禮，那麽快就忘了？”
“沒，沒有，我以為我睡了一整天呢！”
馬權收起了笑容，“你真的會睡那麽久？一直都醒不過來？”
“嗯。”馬十七點頭，有些羞澀地說道，“以前試過兩三次了。”
馬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對馬十七說道：“你坐過來吧。”
馬十七局促地走了過去，坐在凳子的一角。
馬權說道：“明年的這個時候，將要決定傳人的最終候選人了，你知道的吧？”
“嗯，知道。”馬十七應道，“最終候選人，隻有三個。”
“你有信心嗎？”馬老爺子這樣問。
馬十七想不到老爺子居然這樣問他，因為他自己還真沒想過能入選最終候選人，於是，搖了搖頭。
馬權似乎有些失望，但馬上就恢複了正常，“你要努力爭取，知道嗎？”
“哦，知道了。”馬十七猛點頭，但他心裏卻覺得納悶，一直以來，馬老爺子對他幾乎不聞不問，為何今天突然如此熱心呢——難道“止血貼”，老爺子真的那麽喜歡嗎？
馬權又說道：“老爺子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
“老爺子請說！”馬十七心裏想著——堂堂的馬家傳人，怎麽還有事情需要他這個修為剛到“冰紋”的天師幫忙呢？
馬權問道：“蟠桃墳的太守——楚池，一直對我們馬家城寨虎視眈眈，你知道的吧？”
“聽長輩們說過。”
——馬家城寨，在“蟠桃墳”城池的邊上。在兩百多年前，馬家就得到了馬家內堡的這一片土地，後來，在馬權的努力下，把這片土地又擴張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馬家城寨。
——馬家城寨並不屬於蟠桃墳，蟠桃墳也就不能對馬家城寨的百姓征收賦稅。而馬家也沒有要求城寨的百姓繳納任何賦稅，所以，越來越多百姓從蟠桃墳遷居到了馬家城寨。
——楚池，五年前新任蟠桃墳的太守，一直想推行新的賦稅政策，但邊上的馬家城寨完全免賦稅，一旦兩者形成強烈對比，城中的百姓必然會非常不滿。
——因此，楚池一直想將馬家城寨重新納入蟠桃墳的管轄範圍。
“我一直都懷疑，我們馬家有人已經暗地裏跟楚池有所聯係了。”馬權歎了一口氣，“直到今天，我基本能肯定了。而且，他們的手伸得很長，已經跟傳人候選人有聯係了，看來對馬家城寨要有所計劃了。”
“啊！”
馬權解釋道：“馬六今天送我的那幅墨寶，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知道，以前一直藏於楚池的家中。”
“那，是不是六哥……”
“這個，我無法不確定，馬六或許隻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但如果他真的深陷其中，那就肯定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馬權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搖著頭，“難道‘傳人’的位置，對於他們來說，比馬家城寨，甚至馬家堡更重要嗎？”
馬十七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理解。
馬權接著說道：“你別看現在馬家表麵和睦，但其實，沒有幾個是老爺子真正敢信的人。”
馬十七沒有說話，這次是因為不敢亂說。
“老爺子想讓你去查一下，我們馬家都有誰，跟楚池有聯係。”馬權又說道，“老爺子自己，乃至另外那幾個信得過的人，我們一旦采取行動，估計很快就會引起對方的關注，反而會打草驚蛇了。”
“哦，我明白了。”馬十七說道，“關注我的人很少，我調查起來，容易些。”
“本來，今天不把‘雪凝丹’給你，你或許更方便調查。”馬權點點頭，說道，“可是，老爺子也希望你能在一年以內，突破到‘冰紋’中期，這樣，就算查不出來，如果傳人的位置交給你，老爺子也還是能放心的。”
馬十七又震驚了，他想不到老爺子對他如此信任，而且，還有把傳人位置給他的意圖，“為，為什麽是，是我……”
馬權看著馬十七，說道：“因為，你是馬修的兒子。”
馬十七看著馬權，仍然是無法理解。
——馬修，他的父親，但已經年過七旬，跟馬權其實是同一輩的。所以，馬十七對於馬修來說，是老來得子。
——但是，馬修和馬權的關係，一直都很差，馬修也是馬家之中，唯一一個敢直接跟馬權叫板的人。
——“因為，你是馬修的兒子”，這句話馬十七也曾在別人口中聽過，那都是在告訴他，“傳人”的位置不可能給到他。
——可是，現在在老爺子口中說出來，馬十七覺得這句話的意思，似乎變了。難道，他的父親馬修，是深受馬老爺子信任的嗎？
——此外，還有一件馬十七一直無法理解的事情，那就是馬老爺子，作為馬家傳人，竟然一直沒有結婚生子，否則的話，馬家傳人的位置，很大可能會落在馬權的直係子孫頭上。正是因為現任馬家傳人沒有直係子孫，使得對於馬家傳人的爭奪，特別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