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司徒鵬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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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阿奇恩瑟的膝蓋受到這一擊也僅僅隻是紅腫,他吃痛了一下連忙挺起身子,怒氣衝衝地看向司徒鵬程,發出一聲怒號向司徒鵬程衝去。

司徒鵬程雖想過阿奇恩瑟不會倒在這一擊下卻沒想到對方能夠馬上恢複奔跑,所幸他早有備案,他將手上的布包扔向阿奇恩瑟後便轉身逃跑。

盛怒的阿奇恩瑟見到司徒鵬程扔來的小布包不躲也不閃,用尖銳無比的利牙將布包切開,誰知道其中卻是一堆白色粉末,這就是被神裔宣告遇水就會發熱的物質,碰上正在降雨的現在剛好起了作用,白色粉末撒在他的臉上,迫使高傲的森林之王雙眼刺痛不禁緩了緩速度。

於是司徒鵬程又有了第二次的機會,他趁阿奇恩瑟失去視覺的瞬間抽出隕星刀對阿奇恩瑟的膝蓋補上一擊。

一道鮮血從森林之王的膝蓋噴射而出,這麽久以來這批巨大的野豬第一次受到真正的傷害,這一擊確確實實地奪走了他的行動力。

慘叫聲從阿奇恩瑟的嘴中傳出,緊接而來的是瘋狂的掙紮,在看不見敵人卻又受到嚴重傷害的時刻他本能地橫衝亂撞。

可是這對他的敵人沒有意義,司徒鵬程早已不是狩獵的生手,他對困獸之鬥四字了若指掌,隻是在一旁不斷甩著銅餅,一次又一次地在這森林之王身上留下更多傷痕。

不知不覺間雨停了,朝陽也探出頭來,高傲的森林之王身體已經動不了,隻有兩顆凶猛的眼睛不屈不撓地挺著,徒留下最後一口氣看著眼前的人類。

“人類……不要跑……跟我……決……勝負……”

“不要,我會輸給你。”

“是……啊……我遇……的敵人你……前十……排不上……”

“我知道。”

“弱小……動物……”

“我心裏有數。”

“怎麽……會輸……”

“為什麽?大概是因為除了石頭和木頭,我們又學會丟銅球了吧……”

“銅……”

在太陽漸漸升起後,阿奇恩瑟斷了氣,司徒鵬程站在這曾經的森林之王麵前,心中隻有敬畏。

“偉大的阿奇恩瑟,森林的王者,我們會負起責任把你吃掉的。”

遠遠地,森林中響起來了代表勝利的號角,顯然人類一方已經獲勝了,不知何時,阿奇恩瑟的雙眼也閉上了。

與野豬的戰爭結束了,村人獲得了勝利,雖然這場戰爭的犧牲並不算少,約造成有三分之一的獵人傷亡,但村人們沒有時間沉溺於悲傷,他們知道這是回到陸上的代價,離開了安詳湖水後時時刻刻都必須與天爭命。

感傷隻是稍縱即逝的情緒,生活才是留下來的人不可回避的道路,村人們將勇士的性命銘記在心,開始著手進行遠行的準備事宜。

村人中有的人醃製豬肉,有的人尋找野果與野菜,有的人則準備飲水,彼此都有各自的職責。

在這一連串的準備工作中司徒鵬程的角色最為重要,經過多年流浪生涯他明白路途上究竟需要些甚麽或不需要甚麽,更知道要如何運送物資才會省力便捷。

司徒鵬程舍棄了過去的陶罐,利用獸皮製作了儲存飲水的水袋,又做了布皮混和的帳篷與毛皮做成的保暖用具,這些用具將使人們在遠行時不受風寒並減低身上的重量,使眾人可以撐得更久,走得更遠。

另外司徒鵬程還利用第一次穿過森林時的經驗造出了木輪,並借用木輪造出了手推車,這將使人們可以更省力地運送物資。

在這時地鼠傳來了好消息,司徒鵬程過去曾經撒下的種子已經成長且結實累累,這份意外之喜又為未來的旅途帶來一絲保障。

然而這一切看在掌控全村力量的金發男子眼中卻依然不夠,他是村中少數明白“很多”與“足夠”完全是兩回事的人,麵對眼前這長短不定的旅程他與司徒鵬程徹夜進行通盤檢討,擬訂其他路線,點出司徒鵬程因為孤身旅遊而產生的盲點。

金發男子更提出利用司徒鵬程經過各處的經驗準備以各地缺乏的物資交換糧食與日常用品,再從當地交換下一個地點缺少的物資,如此便能夠一路往司徒鵬程的故鄉前進。

若是如此物資量依然不夠的話,金發男子還決定利用司徒鵬程的長才以吟唱表演的方式向沿路各村分享一些生活所需品,必要之時也可以分出人力來為各村工作藉以獲得補給。

司徒鵬程聽了金發男子的想法後深深了解自己不足之處,並對對方的作法感到佩服,又提出了更多問題互相討論。

幾天後,遠行的補給與細節皆準備完成,隻剩下隨著司徒鵬程踏上旅途這件事。

村人們對於自己曾經的住所感到眷念與不舍,但他們還是願意隨司徒鵬程回到他的故鄉,這不僅是因為他們信守承諾的原因。

信守承諾是重要的,司徒鵬程的故鄉有神裔的庇護是好的,可最重要的卻是因為眾人與時代已經脫節,他們無法掌握每個地方的信息。

金發男子聽了司徒鵬程說曾經有大水淹沒世界後就知道人類已經因此散布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他有預感接下來將是一個危險的時代,不是他們這種依靠過去經驗的人能夠平安留下來的時代,若是繼續當魚自然沒有太多問題,可既然決定回歸陸地就必須與他人進行連結,一個自大水退去後便開始發展又有神裔庇護的村莊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金發男子說服了想要留下來的人,讓全村跟隨司徒鵬程踏上遙遠的路途。

當村人們如蛇一般細長的隊伍被遠方的地平線吞噬之時,一個無法被看見的影子正在暗處觀察著他們。

“沒有獲得地母神的恩賜實在遺憾,但好歹也獲得了一個承諾。我等著你為我賣命呢小鳥兒,你可要好好待在人類的村莊,神裔烏爾的村莊。”

草衣人擺弄著神裔交給跳舞鳥

的羽毛並喃喃自語著,掌控一切的氣質依然未變,似乎隨時都會帶給司徒鵬程故鄉不同的命運。

人在各個時期有不同的稱呼,如幼年、青年、成年與老年,姓名也是相同的。

姓氏名稱也是一種稱呼,在司徒鵬程的故鄉幼年時姓名是父母取的,象征家人的希望;成年禮時是自己取名的,象征自己的希望;當人生第一個孩子出生後還會改上一次名,是作為家中的棟梁;因為年老而放下肩上的責任後又會改上一次名,象征權力的下放。

生與死、老與少、人生的階段,甚至所負的責任都會改變一個人的名字。

然而名字還不僅是這樣的功用,有些人會將父母甚至祖父母等家族成員的名字添加在自己的名字中,也有些人從幼年開始就沒有名字隻有立下功績才能獲得,這時名字就不隻代表內在的期待也表示外在的關係。

司徒鵬程曾經改過一次名字,在大水尚未退去時他為自己取了現在的名字希望回到大地上,之後他的確回到了大地上,且隨著神裔烏爾去拯救被野人俘虜的人類而獲得村人的讚賞在神殿中擔任幫手,這是在村中非常有地位的位置,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有一件事放不下心,那就是當初因為自己的失誤使弟弟被趕出村莊,這讓他多年來不斷地擔憂煩惱。

司徒鵬程曾經想過去找自己的弟弟,但這是行不通的,一來他的孩子要出生了,二來家人反對,以及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神裔也反對。

“若是你陪著他去闖蕩人們隻會將那功績放在你的身上,你的兄弟將永遠無法獲得村人的諒解,你要想想他需要的究竟是一個黑暗的搖籃還是大放光明的舞台。未來的生命倘若以這種方式留在家園,家園也會褪去顏色變得不再像家。”

於是在被烏爾勸告之後司徒鵬程也隻好收起尋找弟弟的心思,幾個月後他的孩子出生了,他為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早歸,然而他又害怕弟弟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並未把上一個名字去掉,司徒鵬程這名字因為留戀而留了下來。

為了使弟弟能夠聽到自己的訊息,不斷地努力,早歸.司徒鵬程這名字越傳越廣,可是多年來卻絲毫沒有消息。

就這樣過去了幾十寒暑,某一天司徒鵬程突然被烏爾叫到神殿之中。

“向太陽沉默的方向前進,去迎接你的新生,與你的煩惱道別。”

司徒鵬程聽了先是疑惑而後吃驚,又從吃驚轉變為歡喜,馬上召集身邊的人往西方前去。

眾人一路往村外去,見到遠處的了望台點起了第二盞火焰,這是有陌生人接近的信號。

亮起的火焰雖然在遠方燃燒,但名為焦急的火焰卻也在司徒鵬程的心中燃燒,他的腳步越走越快,越踩越大步,接著開始跑了起來,有如在草原中飛奔的羚羊。

一隻奇裝異服的隊伍從遠方逐漸被收入目光,司徒鵬程的雙眼不斷掃視在場的每個人,腳步漸漸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