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登島

第八十六章 登島(1/3)

我一股火冒出來:“你這不是訛人嗎?”那男人冷著臉:“愛去不去。大冷的天,你瞅瞅外麵有誰家出海,大風大浪的再出點什麽事呢,一口價,行就行,不行拉倒。”

“我沒有現錢。”我火冒三丈地說。

“這不該我的事。”他看看表:“過了中午我就不走了,你要去就得趕緊想辦法。”

我軟硬兼施,又是說好話,又是諷刺他,這個男人真是車軸漢子,怎麽說都沒用。你有千般計我有老主意,就是五百。

給我氣的直放屁。我離開水哥他家,找了幾家漁民,人家一聽出海,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我加價到四百,有個漁民饞的不得了,還是拒絕了,他告訴我,大冬天出海太危險,平常要是放夏天,別說四百,你給八十,我都能讓你出海玩一天,可現在確實不行。

他還給我推薦水哥,說水哥是村裏的傻大膽,給錢就幹。

我聽得嘴裏發苦,我就是從水哥他家出來的。我說我去過水哥他家了,水哥不在家,有個男的一口要價五百,還隻要現鈔。

那漁民聽我形容了一番那男人相貌,告訴我,那人是水哥的表哥,四十多歲了還是光棍漢,脾氣相當怪,他要多少就給多少吧。

我沒辦法到超市,給老板用手機轉賬了五百,換了五張現鈔,然後回到水哥他家的院子。那男人已經不在了,院子裏也收拾幹淨,我敲敲院門,男人正在裏麵的廚房忙活,紮著圍裙,看我來了,冷著臉出來說:“說五百就五百。”

我歎口氣:“怕你了,這是五百,去蛇島。”我把錢給他。

那男人吐著吐沫,點了點錢,然後放到兜裏:“等著,我進去收拾收拾,一會兒走。”

他進去半個多小時,我等的實在不耐煩,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拿著我的錢跑了,這時他從裏麵出來,換了一身軍大衣,手裏還拿著一件又髒又破的老棉襖。他把棉襖扔給我:“海上風硬,穿上,小心做病。”

這棉襖拿過來一股黴味,我還是捏著鼻子換上,把原來的棉襖留在他家。可也別說,這老棉襖不知是用什麽材料做的,上身這個暖和,渾身都冒汗。我的羽絨服和這件老棉襖一比,連渣子都算不上。

“我知道你是水哥的表哥,不知道你怎麽稱呼?”我問。

那男人沒給我好臉:“打聽那麽多幹什麽,你跟著小水叫我表哥就行。”

我再沒有和他說話的欲望,這老小子聊天就跟吵架似的。

他鎖了院子大門,帶著我一路來到後村的大壩,這裏停靠著很多船。他上了一艘漁船,招呼我上來。漁船不大,好在有個棚子,能夠擋擋風。我上了船,就感覺船在左右搖晃,有點暈。

表哥解下纜繩,發動了機器,漁船發出“突突突”的柴油發動機聲,離開了岸邊。海上風大浪大,小漁船一邊開,一邊隨著風浪左右搖晃。時間

不長,我暈的五迷三道,頭開始迷糊,惡心又犯困。

我勉強咬著牙堅持了一會兒,不敢睡覺,棚子兩麵通風,裏麵跟冰窖差不多。雖說我穿著老棉襖,可也不敢在這樣的地方睡過去,這一睡恐怕真能做病。

我從棚子裏鑽出去,滿眼都是大海,無邊無際。沒有任何參照物。遠處的海岸線已經模糊成了一條線,海水並不是蔚藍色的,而是呈一種類似大鼻涕一樣的淡綠色,濃濃稠稠的,浪花起伏。

我就受不了這個場景,又惡心又犯暈。表哥坐在船頭,正在控製方向盤,我走過去問還有多遠。

“你不是要去蛇島嗎?中午以前能趕到。”表哥說。

我看看表,才上午十點,到中午還有兩個多小時,我的媽啊,在這船上,我一分鍾都呆不住。

“表哥,你慢點開,我有點暈船。”我說。

表哥瞪我:“你早幹什麽去了,暈船還坐什麽船。”說著,他扭動方向盤,竟然開始調轉方向。我趕緊道:“這是幹什麽?”

“送你回去,你這不是添亂嗎?”表哥冷著臉。

“別,別回去,已經出來了,還回去幹什麽。”我嘴裏陣陣泛著苦水:“繼續開吧,我不暈船,我是跟你開玩笑。”

表哥悶著臉不說話,繼續向前開著。我不敢叫苦了,鑽進棚子裏,找到一塊相對避風的地方,閉著眼忍著。困還不敢睡,就這麽咬著牙幹挺。幸虧表哥給了我一件老棉襖,要是指望原來那件羽絨服,恐怕現在已經凍成冰棍了。

煎熬了一會兒,吃的那點東西全都湧上來,我趕緊跑到後麵,趴在船尾哇哇大吐,把早上的夥食全都吐出去,灑了一海麵。一股冷風吹過來,我是又冷又輕鬆,摔在船尾直哼哼,王二驢,你這個倒黴催的,等抓到你看我怎麽收拾你,先來五個大耳雷子再說。

接下來的路程簡直是一段煎熬,絕對死得過的,比我當時開心竅還痛苦。到中午的時候,終於看到遠處出現一座島子。

這島子山勢起伏,臨近大海,有很長的一條海灘,這要是夏天來,絕對是避暑聖地,可惜大冬天的,山上泛著枯黃,有些蕭瑟。

看是看到了,可真要開過去,又花了將近二十多分鍾。島邊有個小碼頭,停著幾艘漁船,不遠處能看到有個破門臉的飯店,寫著“迎客來蛇島羊湯館”的字樣。

表哥把船停靠在碼頭,招呼我下船,我走了幾步差點摔到水裏,兩條腿都是軟的。表哥過來架著我,把我扶下船,等踩到實地的時候,我還沒從船上那股勁緩過來,感覺左搖右擺的,眼前的大山都在晃動。

表哥兩隻手跟鐵鉗子差不多,架著我,我這個難受。渾身沒勁,任由他拽著,到了那家羊湯館。

現在正是冬季的淡季,羊湯館很小,裏麵沒有人,牆角燒著爐子。一進這裏,暖暖哄哄的,冷熱這麽一轉換,我就感覺

自己這臉跟臘肉似的開始解凍,鼻涕也出來了。

從後麵轉過一個男人,紮著圍裙應該是老板,他認識表哥:“呦,這不那誰嗎,你弟弟水哥剛從我這離開,你就來了,你們哥倆今天是咋了?”

表哥真是窮橫窮橫的,脾氣是真臭,人家老板好心好意打招呼,他冷著臉說:“他是他,我是我,他來不來跟我沒關係嘛。給我們上兩碗羊湯,再上四個大餅。”

老板笑笑,要回後廚盛飯,我趕緊說:“我不喝,暈船,惡心,吃點就吐。”

老板說:“小兄弟一看就是城裏人,你不懂,我這羊湯專治暈船哩。夏天時候多少遊客來這裏玩,也是跟你似的,暈得不行,喝了我的羊湯就好。”

我虛弱地點點頭。

表哥把我放到椅子上,說道:“一會兒的飯錢你結。”

我實在沒力氣爭辯什麽,索性認了,今天算是上了賊船,花多少都認。

時間不長,老板端來羊湯,這家飯店倒是實在,用的海碗,裏麵的羊雜冒出湯尖,像座小山。這要是平常,我能食欲大動,可現在實在沒這個口舌之欲。

表哥不管我,他拿過調料瓶,開始調製羊湯,拿起大餅吃。

我坐了一會兒,感覺緩和多了,嚐試著喝了一口。羊湯熱熱乎乎下肚,別說,頭暈真就減輕了很多,渾身都舒服。

老板嗬嗬笑:“怎麽樣,開胃吧。”

我緩過神來:“老板,這裏為啥叫蛇島啊,有蛇嗎?”

老板笑:“有啥蛇啊,要是有蛇就沒人來玩了,我也該關張了。”他嗬嗬笑:“蛇島是因為這個島子曲曲折折,從上麵看下來,很像是蛇,所以叫這個名。還有個傳說,說很早之前這裏是鬼門關,盡出惡鬼,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就派了一條神蛇來這裏鎮著,化成了咱們這座蛇島。”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老板點上一根煙:“島子上還有廟哩,很多遊客來了都去參觀,說是清朝時候留下來的,你們沒事可以去看看。”

表哥對我說:“我沒空折騰,就在這裏等著你,現在是中午十二點,我等你到下午四點。你不來我就走。”

我急了:“你不跟我去,那麽大的島子,我知道他們在哪呢?”

表哥看我:“你這話真可笑,你不知道難道我知道?小水那狗東西,愛上哪上哪,你要找自己找去。我告訴你啊,五百塊錢是來回的船費,可不負責我幫你找,找你得加錢。”

“加多少?”我忍著氣問。

“兩千。”表哥哧溜哧溜喝著羊湯,我氣得是七竅生煙。

老板打圓場:“小兄弟,你別著急,你不是來找水哥嗎,水哥和一個男的,大概在一個多小時前剛在我這裏吃過飯。”

“什麽樣的男人?”我眼睛亮了。

老板形容了一番。我一聽就興奮了,正是王二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