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1/3)

"我隻是這裏的囚徒，一個永遠都不可能見到太陽的囚徒。我想你也一定經曆了那個夢境了吧？不管你在夢中見到了誰，我也不管他對你說了什麽，我隻想告訴你，你永遠也不可能逃出去了。這一切早就已經注定了。我們都不可能活著離開這座公寓。"白青青從他的那雙眼睛裏看到了無盡的絕望不過白青青並不相信什麽上天注定的東西。所以她還是很固執的問道："那為什麽還有人要我到這裏來？他說過這裏有我想要的答案。"那個怪物大笑起來，他在嘲笑白青青的天真。他指著那些掛在兩旁的黑色的皮說："你看見這些人皮了嗎？這都是我一張一張剝下來的。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我就像一個無比殘忍的惡魔，在收割者無數的靈魂，我那時想，我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所以我每天都在不停祈禱，同時繼續做著這件可怕的事情，因為我當時和你一樣想要離開這裏。但是事實比我想象得更加可怕！我並沒有死，更沒有下地獄，但是我卻變成了活生生的惡魔！就像你現在看到的一樣！"他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眼神變得比剛才更加的絕望。白青青被他的表情嚇傻了，不停的咽著口水，顫抖著問道："然後呢？這跟離開這裏有關係嗎？"他猛的回頭用近乎瘋狂的眼神看著白青青，白青青嚇得向後趔趄著退了幾步。不過幸運的是，那個囚徒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繼續說道："要出去隻有兩條路，其一就是收集到足夠的人皮。多到連自己都數不清直到你對這一切都已經麻木了，你的心已經被那些可怕的東西刺得麵目全非了就算這樣，你才隻是完成了第一步"白青青似乎也被他那種深深的絕望所感染，心情變得很低落。但她還是不死心，她不願意還沒有努力就開始放棄，白青青繼續問道："你不是說又兩條路嗎?那麽另一條路是什麽？"那囚徒苦笑著說："另一條路我沒有用勇氣走下去。對我來說那同樣是一條不歸路。"白青青見他答非所問，繼續追問道："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也不行呢？"他看了一眼白青青，道："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著不願意被別人觸及到的傷疤，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隻要有人在不經意間觸及到了你的傷疤，你就一定會痛得撕心裂肺。在你內心深處也一定有最害怕，最不願意被人提起的事情吧？"白青青想到了頭發花白的父親，和自己那可笑得已經被人踐踏了無數次的文學夢想，心情變得有點恍惚。不過白青青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這和我們是不是能離開這裏有關係嗎？"

"另一條路其實什麽都沒有，它隻是會讓你每天都不停的經曆著自己最痛苦的事請。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地點經曆著一樣的事情。把你已經結巴的傷口，在同一個位置撕開那條已經愈合的傷疤，甚至連傷口的深淺都絲毫不差。"他第一次閉上了眼睛，然後流下了碧綠色的眼淚。白青青終於放棄了追問，因為她也想到了自己不為人知的傷痛。她現在才知道，為什麽這囚徒要選擇眼下這條不歸路了。因為沒有人能夠承受自己人生中的傷疤一次次被揭開的痛苦，當然，白青青也不能。她在心裏想到："難道這一切真的已經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嗎？為什麽自己的命運如此坎坷？以前是，而現在還沒有做出努力就不得不放棄了，以後也是吧？哦，好像已經沒有以後了吧？"

那個囚徒好像已經從自己的悲痛之中走了出來，繼續說道："我很久以前的名字叫李謙，既然有些事情早就已經注定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太久的孤獨隻會更早的讓我變得瘋狂。如果你不嫌棄我現在這幅樣子，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說著話，他伸出了自己沾滿了肮髒的**的右手。白青青看著這條惡心的右手，有些猶豫了。不過想到以後要和他一起度過難關，她還是握住了那隻右手，除了接受，她別無選擇。白青青柔和的笑了，不過李謙的反應並沒有白青青那樣含蓄，他在大聲的笑！因為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告別那種可怕的孤獨感了。原來他還可以有一個很正常的人類朋友，所以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內心喜悅的心情了。

看著白青青離開的背影，李謙突然想起了什麽，衝白青青說道："小心王晨曦！"白青青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停下腳步，他也不知道白青青有沒

有聽到。他望著白青青離開的方向，呆呆的自語道："姐姐，你看到了嗎？我有朋友了。雖然我不能向她一樣可以走出這間屋子，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因為我不會再孤獨了姐姐，我好想你"

白青青在即將關上那扇破舊的木門時，聽見了李謙在對她說著什麽，但是她並沒有聽清楚。她拐出那個死角，卻看見王晨曦猶如死神一般邪惡的眼神。白青青不知道為什麽那麽畏懼那雙眼睛。但是這個邪惡的眼神似乎讓他清醒了不少。其實她早就應該想到的，這裏麵怎麽可能有一個正常的人類？他為什麽可以在這裏自由的出入？白青青聯想到離開時李謙在大聲的喊著什麽，難道他是在提醒我？白青青越想心裏越覺得緊張，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在這裏幹什麽？"對麵傳來王晨曦充滿懷疑和凝重的聲音。白青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快速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但越是這樣她腦袋裏就越是混亂。"難道他已經知道些什麽了？他會怎麽做？殺了我還是"白青青心中開始胡思亂想。

"叫你呢！在這裏幹什麽？"

"哦，我我呆在房間裏很無聊，所以隨便走走。"

當對麵再次傳來王晨曦越來越凝重的疑問時，白青青本能的說出了白癡都能拆穿的謊言。不過王晨曦好像並沒有懷疑白青青，淡淡地說道："哦，沒事最好不要出來瞎晃，因為這裏麵真的有些不可告人的東西。"白青青沒有想到這樣簡單的瞞過了對方，王晨曦接著說："你該回去了。"白青青看著王晨曦已經變白的眼睛，王晨曦那看似平靜的語氣裏透漏出不可抗拒的威嚴。那種感覺就像一塊重石壓在她的胸口上，讓她沒法拒絕。白青青很木訥的點點頭，有些慌張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但是白青青不會知道的是，以她臉上那種明顯慌張的表情，又怎麽會騙過王晨曦呢？所以就在白青青關上自己房門的時候，王晨曦再次打開了角落裏的那扇木門。

王晨曦熟悉這裏的每一個角落，就像熟悉自己的家一樣。他大聲的叫著："李謙，你出來，我要見你。"話音剛落，李謙就出現在了王晨曦的麵前。看著李謙的臉，王晨曦的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道："你的臉比上次腐蝕得更加厲害了。"但是李謙似乎並不為之所動，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麵對眼前這個人。是他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的，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但是他卻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讓他到現在還得以活在世上。所以每次見到王晨曦，李謙的心情都很複雜。他隻是有些奇怪的問："你很久沒來這裏了，有什麽事嗎？"王晨曦苦笑道："你還是在怪我，我已經不想解釋什麽了，我唯一想說的是，我隻想再次和你姐姐重逢。因為我愛她，我想你也一樣吧？"李謙聽到王晨曦提到自己的姐姐，他的憤怒終於被激發了，他用那種可怕得就像黃泉引路人再次降臨人間的聲音咆哮道："不！你沒有臉再提到姐姐！如果不是你，我們都可以生活得很好！雖然我和姐姐相依為命過的很苦，但是我們很快樂！是你打破了我們平靜的生活。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李謙激動得語無倫次。王晨曦激動的辯解道："我愛她，勝過一切！我隻想和他一起過上一段快樂的時光，雖然她現在就在這座公寓裏麵，可是我們永遠卻不能相見。你知道嗎？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她了，她的容貌我都快要忘記了。這樣的日子可以讓我的心一寸寸的碎裂！我受到的懲罰還小嗎？我隻想再見到她！"但是不管王晨曦怎樣辯解，他的聲音似乎總是要比李謙小。李謙已經聽夠了王晨曦的辯解，他覺得王晨曦隻是在尋找逃避責任的辦法。李謙覺得自己不能讓王晨曦理所當然的，為自己做錯的事感到安心，他要讓王晨曦在痛苦和悲痛之中度過餘生。

終於平靜下來，王晨曦說："我知道白青青已經來過這裏了，我不管你們之間說了什麽，白青青我是一定不會放過的。"李謙聽到這句話，他的心狠狠的震顫了一下，"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做，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李謙真的忍受不了王晨曦了，難道連他僅有的一個朋友也要麵臨和他同樣的境遇嗎？"對，我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愛莧兒有錯嗎！我要見她有錯嗎！我

自私？我看是你們太自私了！"王晨曦咆哮的聲音，久久回蕩在這座空蕩黑暗缺少陽光的房間裏。

短暫的安靜之後，爭吵終於在這潮濕的空氣裏停下了，"隻希望你能遠離白青青，你知道，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來過這裏的人，不然我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其實李謙知道王晨曦來這裏的目的，他隻是不想承認罷了。但是在他親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慌張。因為白青青是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除了王晨曦以外，可以和他說話的人，況且他們還是朋友。因為有了白青青，那種就像無底深淵一樣的孤獨感減少了許多。李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次變得激動起來，大聲說道："你不許傷害她，她是我朋友！"這次王晨曦並沒有和李謙爭吵，他隻是惡狠狠的看著李謙說："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包括你！"說完，他毅然轉身離開了。李謙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他，但是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對著王晨曦的背影喊道："你可以把她囚禁在這裏！就像我一樣！"王晨曦停下腳步，頭也不回，淡淡的說："沒有人願意永遠被困在這裏。"說完，王晨曦關上了那扇破舊的木門，一起被關上的還有那微弱的光線。這裏再次被黑暗籠罩，能看見的隻有李謙那暗綠色的眼睛。他愣在那裏，不知道為什麽胸口再次撕心裂肺的痛起來。他捂住胸口，慢慢的跪在了地上，碧綠色的眼淚滴在了地上。"是的，沒有人願意永遠被困在這裏，我怎麽可以這樣自私的把我唯一的朋友再帶進來呢？"李謙慢慢的站起來，帶上他那唯一能穿透黑暗的眼睛，走進了這無盡的黑暗裏。

房間裏的白青青心亂如麻地踱著步子，她不明白為什麽李莧讓她去那間暗室，她怎麽會對這裏麵這麽了解？現在怎麽又消失了？這些疑問令她幾近崩潰。她想逃離這裏，但是現在看來這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再次想到了自己白發蒼蒼的父親。她有些出神的望著窗外飄零的枯葉，自語道："他一定會傷心的。"

白青青一頭紮進了被窩，想用睡眠來驅趕這些煩惱。然而偏偏她大腦是不受自己控製的。白青青越是想要逃避這些事情，腦袋裏就越是不停的在想。突然白青青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她想要衝出去，再次去尋找那間暗室的秘密，但就在她剛要打開房門的時候，一想到王晨曦還在外麵，她的手便停在了門把手上，想道："還是天黑了再去吧。我怎麽會那麽害怕看見王晨曦的眼睛呢？難道那就是李莧說的特異功能？不管怎麽樣還是繞著他一點走吧。"想到這裏，白青青再次鑽進被窩。把被子裹緊了一些，沉沉的睡去。

白青青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外麵沒有月亮，天黑得令人心悸。但她對這一切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她好像能看見一些模糊的東西。白青青在慶幸之餘也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漆黑的夜裏還有微弱的光線？但是這些對白青青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必須再次走進那間暗室。

白青青來到暗室門前，沒有任何猶豫的打開門走了進去。白青青小聲的叫著："李謙？李謙？"李謙並沒有令白青青失望，還是和上次一樣，白青青最先看見的，就是李謙那雙有著碧綠色眼珠的眼睛。白青青有些激動的說："你出來啊，我"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白青青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謙憤怒的打斷了。白青青不明白為什麽李謙前後兩次的態度會相差這麽大。她試探著繼續說道："我們不是朋友嗎？我隻是有事想要問你。"聽到這句話，李謙的心裏莫名地狠狠抽搐了一下。冷笑道："朋友？你願意和一個擁有罪惡靈魂的惡魔成為朋友嗎？惡魔永遠是惡魔，邪惡和孤獨才會永遠伴隨著我！"白青青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覺得沒必要和李謙糾纏在這無聊的事情上。於是她開門見山道："但是你是人！雖然你不願意承認，但是如果我們出去了呢？讓你自由的走在軟綿綿的海灘上的時候，當海風吹在你臉上的時候，你身體上的每一寸幾乎都會舒服得懶洋洋的躺在那裏。"李謙又笑了，白青青說的這些並沒有讓他看到希望，所以他冷笑著說："出去？要是能出去我早就不在這裏了"

"要是我知道第三條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