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哦,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孫女錯在:第一,不應纏著太子殿下去山裏狩獵;第二,讓太子殿下險些受傷;第三,讓祖母為孫女擔驚受怕;第四,不該輕信他人,中了他人的離間計。”

虞憐直視著虞老太太的眼睛,她能看出老太太眼中的驚訝和疑惑,她知道老太太為何驚訝,然而關於重生這樣的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孫女有錯,願意受罰。”虞憐說罷朝著老太太磕了三個頭,這是她欠虞老太太的,鎮國公府因她敗落,父兄因她被害,祖母因她不得安享晚年……

虞老太太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虞憐,除了驚詫,也有懷疑,虞憐如今乖乖認錯的模樣,同以往大相徑庭,虞憐為何會性情大變?

然而看著虞憐不卑不亢的模樣,責罵之言也說不出口了,虞老太太歎了口氣道:“你知錯能改,就是好事。隻是你可知,犯錯也要補過?”

“孫女知道,一切由祖母決定。”虞憐眉心抵著地板,她想讓老太太看到她改錯的誠心,這是她和老太太緩和緊張的關係的關鍵。

老太太也不是什麽惡人,隻不過不太喜歡自家孫女的暴躁的性子,如今若能改正,她自然樂意給她機會。

隻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太太精明一世,不得不多想,她無法全信虞憐說的話,也顧忌東院那邊從中做手腳。

“兩日後我會去千禧廟祈福,你也一塊跟著去罷,府內不必擔心,自有人照看。”虞老太太不給虞憐拒絕的機會,說罷便要離開,虞憐順從地應了聲“是”,然後飛快站起身扶過虞老太太。

虞老太太見狀心裏自然滿意,到底是緩和了臉色。

虞憐將人送出院子回來時就看到自家二哥正等在門口,手裏捧著一碗茶湯,笑嘻嘻衝著虞憐道:“妹妹快喝,甜。”

她知道二哥這是安慰她呢,虞憐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接過茶湯,牽著虞珩的手一起站在廊下看夜色。

這樣溫暖和寧靜的夜晚,虞憐盼了七年,隻願這一世她能夠遠離皇宮,護住鎮國公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年快樂喔~

第4章 初次交鋒

次日清晨,虞憐的院子裏靜悄悄的,能看到丫鬟婆子走來走去,準備熱水早膳。

步蘭此時端著水盆,看了看天光,想著自家小姐還要去給老太太請安,正要敲門,就聽到裏頭傳來弱弱的呻、吟聲,還伴著幾聲細弱的哭聲。

怕是小姐不舒服,步蘭急忙推開了門,便看到虞憐摔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一隻手還捂住肚子,額頭上滲滿了冷汗。

“小姐!你怎麽了?快來人!”她端著的水盆“哐當”一聲掉落在地,心裏焦急萬分,急忙跑到虞憐身旁將她抱到榻上。

“痛,步蘭姐姐,肚子很痛。”虞憐一清早起來就覺得腹部絞痛,正打算起身下榻時,雙腿一軟就摔在了地上。

此時盧嬤嬤聞聲而進,便看到小臉慘白的虞憐,當下腦子一懵,急忙讓院內的小丫鬟去請府醫。

“步蘭,這裏交給我,你讓小丫鬟找幾個力氣大的婆子把院子守住,別讓人跑了,然後去告訴老太太。”

步蘭看著一臉冷靜的盧嬤嬤,心裏也安定了幾分,前些時日虞憐在狩獵中受了傷,昏迷不醒,額頭淌血的模樣讓她心有餘悸。

她領命而去,盧嬤嬤讓小丫鬟重新打了熱水,替虞憐擦拭著額頭。虞憐此時痛得說不出話,隻覺得腹部好像有一把刀在絞動,“刀刀”致命。

“嬤嬤,我沒事的,估計是吃錯了東西。”虞憐看著盧嬤嬤如同虛弱地朝著盧嬤嬤笑道,伸手握了握盧嬤嬤的手。

盧嬤嬤看著故作堅強的虞憐,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想了想,猶豫道:“姑娘,要不等從寺廟回來……”

“沒事,嬤嬤,我自有分寸。等老太太到了,再放人去東院那邊,等那人回來後直接關柴房便是。”虞憐緩了緩神,雖然臉色蒼白如紙,但一雙眸子極亮。

昨日她讓盧嬤嬤拿著栗子酥去驗毒,知曉那栗子酥雖然有毒,但是含量很低,東院嬸娘是想溫水煮青蛙,將她慢慢毒死。

而且盧嬤嬤說栗子不能同桂圓、荔枝和薑茶等食物同用,否則會導致腹痛,昨日二哥給自己的那杯正是桂圓花茶,她昨日吃了幾枚栗子酥,好歹是起了效果。

此時在東院,虞念輕正向虞氏撒著嬌,虞氏便是虞憐的嬸娘,如今協助老太太管理鎮國公府,雖然是協助,實際在府內有不少的人脈。

“娘親,昨日憐姐兒有些不一樣,竟然對女兒擺臉色!”虞念輕不複方才在虞憐院子裏溫柔體貼的神態,而且依偎在一個溫婉的女子身旁,盡是小女兒的模樣。

那個溫婉的婦人正是虞氏,閨名喚作虞宛,是禦史中丞的小女兒,還待閨中時以才華品性聞名京都。

虞氏雖然是三十幾歲的婦人,但保養地極好,用的東西皆是上品。虞城北在外從商,雖然一年也隻回一兩次,但心裏記掛妻女,一年到頭有不少好東西都往府裏運。

虞氏現在府裏又握有實權,自然是左右逢源,春風得意了。

她看著自家嬌嬌的女兒,眼底皆是笑意,她伸出蔥白的手指點了點虞念輕的鼻尖,輕聲道:“憐姐兒那個性子你也知道,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如今我們還需依靠鎮國公府,所以不能撕破臉,再等等幾年,到時候憐姐兒是不如你的。”

虞氏說這番話時,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她好不容易等那個女人死了,還好如今那個女人的幾個兒女不是傻就是不討人喜歡,注定成不了大器。

“娘親,就不能讓她吃點苦頭嗎?”虞念輕今天被虞憐嘲諷是丫鬟的後代,這口氣一直橫在她心口,上不去下不來,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和虞憐的身份之別。

“自然有,等鳳陽公主的生辰那日你便知曉了,就讓她多蹦躂幾日,你想嫁給太子,就要學會忍。”

虞氏能成為鎮國公府半個掌家人,靠的可不僅僅是智謀,還會忍,小要忍方不亂大謀。

“昨日憐姐兒和虞瑾起了爭執,聽說大吵了一架,憐姑娘和珩少爺還被罵哭了。”站在一旁的嬤嬤想起昨日的事,忍不住開口說道。

這嬤嬤是虞氏的奶嬤嬤,平日裏主要管著主屋的丫鬟婆子,是虞氏的心腹。

“憐憐哭了?這竟是新奇,這以往不都是她讓旁人哭麽?”虞氏挑了挑眉,甚是驚詫。

她想了想又轉頭吩咐奶嬤嬤道:“虞瑾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讓他院內的丫鬟多挑撥便可。至於憐姐兒那邊,你把前日新打的玲瓏翡翠頭麵送過去,就說這是我哄她開心的。”

此時依偎在虞氏身旁的虞念輕聽到虞氏把她求了好久的頭麵送給虞憐那個小蹄子,瞬間就沉下臉來。

虞氏看著曼芝離開,這才對虞念輕語重心長說道:“念兒,你可知‘長吏馬肥,觀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馳驅不已,至於死’是何意?”

虞念輕自然知道,這是“捧殺”之意,毀掉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使其身在低穀,而是讓其沉迷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