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並未。”臧淩霄利落吃掉了顧若安一子,然後慢條斯理端著一旁的茶水把玩著。

顧若安被臧淩霄冷漠的眼神氣得一個到昂,他想了想,然後壞笑道:“……算了算了,我就是想說,這次鎮國公回府,怕是不會再去邊境了,你還記得虞家小姐說的話罷?”

“……不說便滾。”

“虞家小姐不是對你說過嗎,等鎮國公回府就同你解除婚約。”顧若安幸災樂禍地看著臧淩霄,說完便又吃了他一子。

臧淩霄聞言頓了頓,他看著手中的黑子,突然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他將黑子隨意扔在棋盤上,凝視著棋盤,鳳目幽暗不明。

“那又如何?”以前臧淩霄想過,然而那時候虞憐追得緊,他心中煩悶才生出這般念頭。

如今他突然覺得,虞憐相比於其他貴女,更合他胃口。

顧若安看著臧淩霄眼底可怕的占有欲,嚇得手中的棋子都掉了,這不是他認識的太子爺。

他正要開口,就聽到臧淩霄陰惻惻道:“你輸了。”

顧若安低頭一看,那枚白子落到了臧淩霄的陷阱內,周圍皆是黑子,他滿盤皆輸。

第35章

鎮國公虞山河和虞瑾從老太太院子裏出來便直往虞珩的院子而去, 父子倆說說笑笑, 惹了不少人的注意。

“父親, 您怎麽提前回來了?”虞瑾疑惑地看向鎮國公, 他記得父親要一月之後才回來。

“陛下突然調為父回京,為父想著許久未見你們,心中頗為想念, 提前回來也沒什麽不好。”虞山河聲如洪鍾, 笑著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

他其實隱瞞了一部分的事實, 此番回來,除了是聖上的命令,其實大多是因為一個夢,在那個夢裏, 虞憐自殺身亡, 流了一地的血,臨死之前還喊著父親。

虞山河本不信夢, 然而他每夜都能夢到, 夢裏有小女兒哭的聲嘶力竭, 夢外又收到了虞珩受傷導致昏睡未醒的消息, 他害怕虞瑾和虞憐也出事, 心裏實在擔心,便自請回京。

當今聖上自然樂意成全,手握大權的鎮國公在京都內更安全一些。

“父親此番回來,是不是不會回去了?”虞瑾看著鎮國公,眼底皆是敬慕, 他之所以選擇上戰場殺敵,除了喜歡,更多是因為鎮國公的影響。

隻是如今鎮國公回來,按照當今聖上的意思,怕是不容易放他去邊境了,畢竟鎮國公手中握有大權,當今聖上不會放虎歸山的。

“為父老了,打不動了,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戰場了。”鎮國公生的高大威猛,四肢粗壯有力,不過才三十多歲,正值壯年,他說這話,隻不過是因為顧及聖上罷了。

父子兩人快走到虞珩院子時,就看到嬌小的身影站在院子門口,笑意盈盈望著他們,鎮國公定睛一看,才認出來那少女是自家的嬌嬌女兒。

不過半年未見,小女兒出落地越發水靈可愛,眉間的稚氣也去了幾分,臉蛋如同白團子一般,俏生生的,惹人喜愛。

“爹爹!”虞憐看到鎮國公,提著裙擺便跑了過去。

她從方才就等在門口了,心中既期盼又忐忑,前世今生,她和鎮國公已經幾年未見了,如今相見,虞憐鼻子一酸,心裏皆是苦澀和愧疚。

鎮國公看著虞憐撲進自己的懷裏,他麵上亦是動容,自虞憐母親去世以後,他就遠赴邊境,一年隻能和幾個兒女見上一兩麵。

如今看著自家女兒出落地亭亭玉立,眉眼之間實在太像妻子,虞山河摸了摸自家女兒的頭,朗聲笑道:“我家小姑娘長大嘍,為父已經抱不起來了。”

虞憐依偎在父親的懷裏,感受著父親xiong懷的溫暖和厚實,這一刻她所受的委屈和思念如同決堤之水,源源不斷地流著,浸shi了鎮國公的衣襟。

“父親,女兒真的好想您。”虞憐抬頭看向鎮國公,哽咽著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好孩子,為父如今回來就陪著你們,這幾年你們受委屈了。”虞山河看著自家女兒哭的眼睛紅通通的,就像一隻小兔子,心裏軟成一灘水。

站在一旁的虞瑾也偷偷抹了淚,雖然他是男子漢,但父愛如山,他們已經失去了母愛,自然是希望父親能夠永遠陪在他們身邊。

虞憐看著一臉倦容的父親,這才想起鎮國公從邊境風塵仆仆而歸,急忙擦幹了淚,然後不好意思笑道:“父親從那麽遠的地方回來,應該是很累了,我讓人備了熱水,父親去洗漱一番,好好休息,中午就可用膳了。”

“好,為父先去看看你二哥。”鎮國公看著長子有擔當,女兒如今也極為懂事,他心裏極是愧疚,如今隻剩下癡傻的虞珩,他希望自己能夠彌補虧欠他們的陪伴。

父女/子三人一起進了院子,並未注意到角落裏閃過的素色裙角。

“珩兒如今狀況如何?”鎮國公看著昏睡在榻上的二兒子,心裏不由地抽痛,他離開前,虞珩還是活蹦亂跳的模樣,如今回來卻是死氣沉沉躺在榻上。

虞憐拿著shi帕子給虞珩擦了擦臉,她歎了口氣道:“二哥自打受傷,從未醒來過,太醫也不知道準確的時間,隻說要等,女兒已經讓一個朋友去請了神醫,若不出意外,今日就能到了。”

鎮國公看著虞憐將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心裏也寬慰了幾分,他慈祥地看著自家女兒和長子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以後有為父在,你們就別太累。”

虞憐看著父親溫和的目光,用力地點了點頭,以前她羨慕虞念輕,渴望有親情,所以這才親近虞氏,如今重來一世,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擁有的東西很多。

她有父親的疼愛,兄長的守護,祖母的信任,還有步蘭和盧嬤嬤的陪伴,與其望著他人的東西,不如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此生算是足矣。

“父親,憐憐如今變化極大,不再是以前那個暴脾氣的小姑娘了,兒子身為兄長,什麽也沒做,反而還對憐憐多番斥責,兒子實在慚愧。”

虞瑾說完看了一眼虞憐,這段時間,他將虞憐的變化看在眼裏,不過十三歲的小姑娘,替虞珩擋了鞭傷,被虞念輕算計,這一切他都隻是旁觀。

如今看著虞憐為了虞珩乃至整個國公府忙上忙下,而他身為鎮國公的嫡長子突然發現,他除了整日混在軍營中,並未對弟妹加以關注和照顧。

虞憐有些驚訝地看著大哥,她沒想到虞瑾會當著她的麵說這番話,她想了想,一臉揶揄地看著虞瑾道:“大哥哥無需自責,憐憐以前不懂事,傷了你和二哥的心,以後再不會了。不過哥哥若是實在想做些什麽,那就趕緊給我找個嫂嫂便好。”

本來屋內的氛圍有些沉重,被虞憐這樣一打岔,鎮國公哈哈大笑,他偷偷地紅了耳尖,連忙轉移話題道:“如今還不是時候,等二弟醒來,我想帶他一起去軍營訓練,以後就算我們不在他身邊,他也能自保。”

虞憐自然是一百個讚同,她希望兩位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為了她而活,前世她辜負了他們,這一世她要好好替兩位兄長好好相看,看著他們娶妻生子,平安順遂過著這一生。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說著話,步蘭敲了敲門進來了,她看向幾個主子笑道:“霍姑娘回來了,架了一輛馬車,估計是請到神醫了。”

虞憐聞言連忙起身,讓鎮國公和虞瑾留下照看虞珩,然後朝著大門走去,她剛到大門,霍憐寒剛停好馬車。

“姑娘,讓你久等了。”霍憐寒笑著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走到馬車旁,朝著裏頭低語了幾句。

虞憐凝視著那輛馬車,接著就看到那簾子被掀開,裏頭走出一個身著白色紗裙的年輕女子,臉上覆著麵紗,朦朦朧朧,瞧不清楚她的麵容,透過白紗隱隱約約能看到女子曼妙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