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以前臧淩霄從不碰桃子,她隻當臧淩霄不喜桃肉,並未想太多,如今除了這樣的事,她才知道,皇後娘娘心裏後悔萬分,又落了淚。

臧淩霄此時昏睡在榻上,也許是睡夢中並不安穩,加之肩膀有傷,痛惡得他眉頭緊皺,額間滲出不少冷汗。

他一睜眼,便看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廚房中,周圍煙氣繚繞,藥味極重,他隱隱約約看到幾個人影走來走去。

“太子妃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您身子骨不舒坦,為何還親自下廚呢?”一個稍顯稚嫩的女聲響起,語氣裏盡是疑惑。

臧淩霄放眼望去,就看到一個纖細的人影手裏揉、捏著一個麵團,動作純熟無比,那個人影聞言頓了頓,然後笑而不語。

站在一旁的另一個人立馬說道:“太子殿下好不容易來一趟,太子妃娘娘自然是開心的,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又……”

“不妨,太子殿下政務繁重,他能來我自然開心,他不來……不來也沒事。”那個女子笑了笑,臧淩霄聽出那個女子笑聲裏的苦澀。

他總覺得那個女子是虞憐,然而虞憐的性子活躍,並不像這個女子一般溫婉沉靜,而且虞憐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廚藝。

他心中動了動,剛想走上前細細看,就覺得眼前一亮,突然來到了一個書房內。

那個書房的格局看著倒像是他的書房,然而牆上的字畫卻又不同,書案擺得位置也不一樣,他正疑惑,就看到書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著玄衣的高大男子。

他定睛一看,發現那男子的臉竟然和自己的臉一模一樣,那男子並未看到他,徑直走到一旁的書案上,開始翻看奏折。

緊接著有內侍端著茶水走了進來,臧淩霄聽到那內侍說:“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那邊的宮女來了,說是太子妃娘娘身子不適,已經昏睡兩三日了,請您過去看看。”

臧淩霄看了看坐在書桌旁“他”自己的反應,那個男子聞言皺了皺眉,冷聲道:“太醫可去看過了?”

“看過了,然而並無好轉。”

“那就讓院首再去看看,孤不是太醫,去了也無用。”那個男人說罷便揮了揮手,他也不抬頭,隻是在說出那句話時,執著毛筆的手微微顫了顫。

站在一旁的臧淩霄看到內侍抬眼瞧了瞧太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沉默掩上門退了出去。

臧淩霄看著“他”端坐著批改奏折,早就將內侍說的話忘在腦後了,他不禁皺了皺眉,心裏惱怒,為何“他”對自己的妻子如此冷漠?

他想到了滿臉笑意的虞憐,心裏莫名一痛,虞憐在這個夢裏是嫁給他,還是同他解除了婚約?

這般想著,臧淩霄看到原本坐在書案旁的“他”打開了一個暗格,一副畫卷赫然在目,畫中是一個身著素色宮裝的女子,斜斜靠在美人榻上休憩。

那女子纖纖玉手執著一把輕羅小扇,遮住了下半邊臉,隻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及緊閉的雙眼。

臧淩霄見狀更是疑惑,他看著“他”伸手撫著畫卷上女子的臉,眼底難掩深情,難不成他娶了別的女子?

可又為何對那個女子如此冷漠?亦或者是娶了其他女子,而畫卷中人則是白月光?

他似乎聽見“他”在低低喚著那個女子的名字,他剛想走近細細聽一聽,腳下突然踩空,周圍的場景皆變成了漩渦,將他卷了進去。

臧淩霄猛然睜開眼,便看到自己頭頂明黃色的幔帳,他才記起,自己今日從長公主府回宮的路上遭遇刺殺受了傷。

他用另一隻未受傷的手支撐著榻起身,環視周圍才發現,已經是深夜,寢殿除了趴在一旁的桌子上鼾聲如雷的顧若安,再無其他人。

他倚靠在榻上,回憶方才那個怪異的夢,他記得那個朦朧的倩影,以及笑聲裏的苦澀。以及書房裏那個和他生了一模一樣麵容的男人,對一副畫卷情深似水的場景。

臧淩霄坐在陰影裏,眉目緊蹙,他看著搖曳的燭光,覺得心裏莫名的壓抑,還有一絲痛感。

顧若安聽到動靜,急忙起身,一睜眼就看到臧淩霄身處陰影中,臉色晦暗不明,將他嚇了一跳。

“淩霄,你可醒了?”顧若安激動地叫著,轉身就要出去叫人,為了臧淩霄的傷,一群太醫極為無辜地承受著皇帝的怒火,如今還守在偏殿中。

“無礙,讓他們回去。”臧淩霄側頭看了看肩膀處的傷口,此時已經被布條包紮過了,染著點點血跡。

顧若安看著臧淩霄麵無表情的臉,也不多問,便應聲出了門。

臧淩霄眉目清明,他想著剛才的夢,又記起今日和虞憐之間的衝突,今日桃林裏虞憐決然離開的背影,突然和夢中的女子的身影互相重合。

他覺得自己簡直魔障了,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他自己壓根沒注意到,他以前不願意花費心思注意的虞憐,如今她在他的腦海裏頻頻出現。

此時同樣醒著的還有虞憐,她躺在榻上,卻毫無睡意,也許是因為認chuang的緣由,也許是因為害怕自己間接害了臧淩霄。

房間裏的門輕輕被推開,一個黑影飛快地閃了進來,那個黑影摘下麵紗,正是霍憐寒,她輕聲道:

“姑娘,太子殿下性命無憂。”

虞憐聞言心裏一鬆,長舒了一口氣,她頓了頓又道:“今夜之事,不必同其他人說,你下去休息吧。”

然而此時在鎮國公府,同樣受傷的安時於卻無人問津,他今日為了救臧淩霄和顧若安,手腕被劃了一刀,他孤零零坐在房裏,單手給自己上藥。

“主子,宮裏遞了消息出來,太子沒死,而且……二小姐身邊的侍衛極為關注此事。”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站在一旁,恭敬說道。

“無礙,機會多的是,來日方長。至於表妹那邊,她今日和那個人起了衝突,估計是以為那個人受傷與她有關,心裏內疚了。”安時於輕描淡寫,臉上並無平日裏和煦的笑意。

“主子,屬下鬥膽問一句,為何您對二小姐如此上心,您不是……”

那個黑衣人還未說完,便看到安時於眼底閃過殺意,他自知失言,急忙噤聲退了出去。

安時於收回目光,繼續處理手腕處的傷口,那傷口血肉模糊,若是傷口再深一點,他這隻手就廢了。

這隻不過是皮肉之苦,比不得心痛,那個人割了他的心頭肉,他自然要讓那個人嚐嚐失去摯愛的痛苦。

隻是,為何會對一個人上心,也許是人生太寂寞了而已。

預防針打一打,後麵還有“好東西”等著狗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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