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佩

第2章 玉佩

雖然聽長輩們說的不少,但我對於婚嫁的事懂的並不算多,大概無論這個故事有多離奇,十八歲結婚那夜必定是最血腥殘酷的部分。

我清楚地記得姐姐死的那晚,鮮血染紅了她的床鋪。她被抬出婚房的時候,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地兒,下麵更是鮮血淋漓。

現在那家夥看來是走了,想必我也算渡過了這一關,那麽當然沒有必要留下這玉佩來煩心了。

我把玉佩丟進垃圾桶裏,想著白念念昨天好像不太舒服,於是給他做了個豐盛的早餐,好好補補身子。

吃飯的時候他卻把煎好的雞蛋夾進我的碗裏,“姐,你臉色不太好,你多吃點。”

我愣了愣,抬頭看著小我幾歲的弟弟。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如果不是這麽病弱,一定會是個超級帥氣的陽光男啊。

我心裏苦歎了一口氣,把蛋夾回他碗裏,“還是你多吃吧,你吃得好,姐姐就高興。”

如果不是為了我,白念念也不會從家裏跑出來,弄得現在連吃個蛋都要精打細算。我心裏對他總是有所愧疚的。

他沒再說什麽,安靜地把東西吃完,然後就去收拾碗筷,而我當然是回房間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去上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鬼接近了身體會虛弱,我一整天都過得有些渾渾噩噩。晚上到燒烤攤去上班的時候,李老板一看見我就露出關切的神情。

“曉希啊,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看他熱切的眼神,說不準我真同意回家休息的話,他會提出送我呢。我對他笑笑,“我沒事,真沒事。”

“幹什麽呢?客人都在催了,你到底烤好了沒有?”

我們才說了兩句話,老板娘就火急火燎地衝了過來,一雙眼睛來回在我和李老板身上大量,好像我們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李老板點頭哈腰地鑽進了廚房去忙活,我尷尬地笑笑,也準備跟著去做事,老板娘卻突然叫住了我。

“哎,你等等。”

“怎麽了,老板娘?”我立馬站住了腳。

老板娘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眼裏半是疑惑,半是驚訝,“你腰上掛著什麽?”

我有些茫然,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卻是嚇了一跳。

那被我扔掉的玉佩竟然好好地掛在了我的腰帶上。月牙形的白玉在夜色中分外顯眼,猶如把月亮掛在了腰間。

“我……我……”

不知道怎麽解釋這玉佩的來曆,更由於這玉佩突然出現的驚嚇,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想到要怎麽說。

老板娘看我的樣子,突然就指著我罵了起來,“好啊,讓你在這裏打工,你卻居然手腳不幹淨?這東西是哪個客人那裏偷來的吧?還不趕快交出來!”

我對這一下毫無心理準備,一下子被罵的愣住了。

老板娘看我不還嘴,大概是以為我心虛,更加咬定了自己的說辭,伸手就要來搶我的玉佩。

到這個地步,我哪裏還看不出來她是見了玉佩,心裏起了貪念。心裏的惱恨著實不輕,“你血口噴人,我根本沒有拿客人的東西!”

老板娘叉著腰道,“那你為什麽說不清楚它是哪來的。我怎麽不知道一個在我店裏打工的窮酸學生買得起這樣的玉佩,難不成你是被誰包.養了?”

說到這裏,她還很是謹慎地往廚房方向瞧了一眼,竟然像是暗示我和李老板有些什麽。

拜托,雖然不知道這玉佩到底有多值錢,可是買這家燒烤攤是綽綽有餘的好嗎!李老板怎麽拿得出來?

為了能夠繼續留在這裏打工,我選擇了繼續忍耐,“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沒有偷別人的東西。”

老板娘卻根本不吃我這套,“你根本就買不起這樣的玉佩,還不趕快交出來,放在我這裏,要是有人回來找,看你到時候怎麽說!”

聽見她這麽說,我真是氣得肺都快炸了。但是她說的也沒錯,我根本買不起這樣的玉佩,再說如果當眾說這是鬼送的,恐怕會被當成神經病。

我想到早上的確把玉佩丟進垃圾桶裏,現在卻好好地掛在我身上,猜測它也許會自動回到我手裏,那就算把玉佩拿給老板娘也沒關係。

於是忍了忍又道,“我可以把玉佩給你,但是如果三天內沒人來領,就說明你是在汙蔑我,你得還給我。”

說完就很幹脆地把玉佩給了老板娘,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老板這時候已經聽見了動靜,從裏麵跑出來,瞧了瞧我,又瞧了瞧老板娘手上的月牙玉佩,我本以為他會跟以前一樣開口維護我兩句,卻沒想到他竟然衝著我道,“曉希啊,你也別怪她。這樣東西要是沒人領,就還給你了。”

話是這麽說,可我卻沒錯過李老板眼神裏的貪婪。

我冷哼一聲,沒給他好臉色就去幹活兒了。

燒烤店的生意通常都做到很晚,等到沒多少客人在了,我就坐在桌上養神,先前被冤枉的委屈反倒沒有終於擺脫了玉佩的輕鬆來得強烈。

正有些犯困了,我卻突然看見坐在店門口的老板娘在盯著我。

她以前也總是盯著我,但大多是我和李老板站在一起的時候。而她現在這麽盯著我,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在昏暗的燈光底下就顯得有些滲人了。

我打了個機靈,睜大眼睛去看她,想要看清楚她盯著我做什麽。

老板娘為了掩蓋年紀而濃妝豔抹,但我這麽仔細一看,卻覺得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張紅唇卻好像染了血一般。一股惡寒猛地卷上我心頭。

“救我,救我。”

她的嘴不停地在動,可是包括我在內,沒有任何人聽見她說話。大家和平常一樣的吃飯喝酒,李老板也仍然在背後色眯眯地看我。

隻有這個老板娘,她大張著嘴,用無聲的唇語呼喊著要我救她。可是任誰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這一幕實在太過詭異,我根本沒膽子繼續看下去,慌忙找李老板打了招呼,背上包落荒而逃。

一路跑著回家的路上,仿佛有一道視線在背後注視著我,好像是老板娘在叫我救她,又好像是別的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