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傷雲
第三十八章 傷雲
“哈哈……好！好啊！趙羽，你竟然贏了第六輪，進入第七輪了！已經打破了咱們渭城的紀錄了！回去之後，咱們分院，不咱們渭城一定會為你的成績慶賀三天！分院也會大大地獎勵你！”江教習雙手抓住趙羽的胳膊搖晃著，簡直要語無倫次了，激動地道。
“嗯！教習，我先去取玉牌了。”趙羽笑道。
“快去吧！”
趙羽這才飛奔向裁判那邊，取過了自己的玉牌。
“小子，加油！”一個四十多歲的裁判向他笑著道。
“嗯。”趙羽重重點頭道。
“在這邊等會吧，等所有場都比完了，再統一發放這一輪的獎勵。”
“好。”一聽獎勵趙羽不由眉開眼笑，大為振奮。
揣好了玉牌後，趙羽再次向江教習那邊走去，半道上卻剛好看到了那賀嚴從擂台上收完了陣旗跳下。最後他雖然及時收了火息，但是還是讓賀嚴受了一定的傷，此時賀嚴的傷口上已然有片片血跡。
“用不用去說一聲？但是，對方明顯是個豪門大族的子弟，冒昧過去的話會被看輕吧？算了，我隻要問心無愧就好。”小聲嘀咕著，趙羽很快就想通了，直接向賀嚴那邊走去。
賀嚴也及時看到了趙羽，立時看了過來。
“對不住。”趙羽向賀嚴拱了拱手，苦笑道。
賀嚴的參賽經驗要比趙羽豐富了太多，各種各樣的對手都見過，但是，他還是第一次碰上趙羽這樣的明明來自小地方卻又特別坦然的。雖然賀嚴剛輸了一場有些鬱悶，但是，趙羽臉上那真誠的歉意卻反而又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於是賀嚴也拱手回禮，笑著應道：“沒事，這都是常有的事。你的小炎劍訣很厲害，是我見過的……接近最強的了。”
“嘿，過獎了。”趙羽不好意思地道，而後話題一轉，“倒是你，竟然這麽早就修了陣道，才真厲害。”
賀嚴卻是歎了口氣，沒好氣道：“還不是輸給你了。”
“哈哈……”趙羽忍不住笑了起來，並看出這賀嚴並不是一個自重身份、拿腔作態的人，倒是和江不凡有些像。
“好吧！正式自我介紹下好了，我是賀嚴，來自明城。”賀嚴道。
“嗯，我叫趙羽，月牙山渭城的。”趙羽也道。
賀嚴愣了一下才苦笑道：“月牙山我有點印象，但渭城真沒印象。”
趙羽：“……”
“我本來想什麽時候輸什麽時候走的，不過現在也太早了……這樣吧，就幹脆多留兩天，看看你能闖到第幾輪好了。”賀嚴笑道。
“呃……那恐怕你要等到看完決賽會才能走了。”
賀嚴先是一怔，然後馬上明白過來趙羽是什麽意思，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結果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的直吸氣。
“不行了，我得回去療傷了！後天再見吧。”賀嚴匆匆道。
“好。”趙羽歉然道。
“我走了。”
“嗯。”
待趙羽又回到江教習那邊後，江教習立刻問道：“你們聊些什麽，還很投緣？”
“他和不凡差不多，沒什麽架子，就多聊了兩句，他說要留下來看我能闖到第幾輪。”趙羽笑道。
“那你怎麽說的？”江教習笑問道。
“我說那他得等到看完決賽再走。”趙羽壞笑道。
“哈哈……你小子啊！”
“教習，你說雲落能闖過第六輪嗎？”趙羽忽地麵色凝重了些，問道。
江教習搖了搖頭，很篤定地道：“太難了。”
“唉，好吧……”趙羽道。
“等著領完獎勵就回去吧。那丫頭要強，你記著，在她麵前最好別太……”
“我知道。”不待江教習說完，趙羽便主動道。
片刻後，裁判高聲呼喚後，趙羽去跟著領獎勵的時候，竟是又被嚇了一跳。
因為一同前去領獎勵的人遠不如他想象中那麽多，而這無疑也就意識著，通過了第六輪考驗正式進入第七輪的並不多。
到底是多少？
一邊跟著人群往前走，趙羽一邊迅速數著，很快得到答案，三十三人！
整個浮光正會的正北場，竟然隻剩下了三十三個人！而就在兩天前，這裏還人山人海，光參賽者就有兩千多名！這不知不覺中，連勝六輪後他竟然進入了浮光正會正北場的前三十三強！
一時間，趙羽又有了一種大步前進的幸福感和不真實感。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趙羽也就更加能理解江教習為什麽會那麽激動。
在一間大堂外，一個老者早就等在那裏，象征性地說了幾句恭賀眾人的話後，開始頒發獎勵。
趙羽沒有刻意往前擠，不過還是在前三分之一領到了獎勵，然後見也沒別的事了，便立刻又去與江教習匯合。
“回去吧。”見趙羽喜滋滋地拿著一個紅塞子白玉瓶回來了，江教習笑道。
“嗯。”
“二十四粒下品回元丹，總的藥效也差不多頂得上一瓶十二枚的中品回元丹了，賣也能賣一千仙玉，你打算怎麽處理？”一邊往回走著，江教習問道。
趙羽倒是想捎點禮物回家，但是問題是獎勵的又不是仙玉，而是丹藥，他下意識地覺得賣了丹藥換錢不像那麽回事，甚至回到家後說不定還會被他爹趙勝訓。
“自己吃，正好抓緊時間修行。”趙羽說出了答案。
“嗯，也好。後麵的每一場都會特別艱難，是得盡全力準備。不過，你千萬不要有壓力，即便你下一輪直接輸了，也已經打破了咱們渭城的紀錄。”
“我知道。”趙羽點頭道。
“唉……”江教習忽地歎了口氣，接著苦笑道，“這話我其實不該說，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還是會忍不住幻想一下。那就是，如果你還能再贏一輪……”
趙羽怔了一下之後突然醒悟：“再贏一輪的話，我不就進了第八輪？那樣的話，咱們渭城豈不是直接就可以再得一個正會名額？”
“沒錯。”江教習幻想的顯然也是這個。
“那我更要贏了！”趙羽道。
半個多時辰後，趙羽和江教習回到了月牙山社。
趙羽大略一掃，就從那些年輕人的神情上猜到了結果，絕對是絕大多數人都已經被淘汰，和劉昆山之前說的一樣。
“回來了，怎麽樣？”月牙山社的院子裏，郭不虛看到了趙羽，連忙湊了過來問道。
趙羽微笑道：“還好。”
郭不虛未能一下理解趙羽的意思，怔道：“那是？”
“通過了，已經進入了第七輪。”趙羽隻好直白地道。
“哎喲！”郭不虛大呼一聲，“我就說你能行！但是，你這才第一次參加浮光正會，就直接闖進了第七輪，也太驚人了！”
郭不虛的咋呼聲一下驚動了院中的大半人，立刻紛紛向這邊望來。
這時劉昆山也走了過來，驚喜地問道：“趙羽過了第六輪了？”
郭不虛搶著道：“是的！而且，你看他身上，這哪像是打過架的，就跟對手直接認輸了一樣。”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趙羽肯定贏的不容易。”劉昆山眼力更好，仔細看著趙羽的氣色道，最後又忍不住補了一句，“我是不行了，已經被淘汰了，接下來隻能看你們的了。”
“呃……”
不待趙羽繼續說，劉昆山已是擺了擺手笑道：“不用安慰我，每月如此，早習慣了。”
旁邊聚的人越來越多，得知趙羽第一次參加正會就闖入了第七輪後無不驚歎連連。不過，一聯想到趙羽在和九魚江社的比試中的表現，他們就又覺得合情合理了，得分僅次於五位亮如月的趙羽確實有資格進入第七輪。
“對了，雲落已經回來了，好像受了點傷，快去看看吧。”人群中，一個相貌普通的少女忽然道。
“雲落受傷了？！”趙羽和江教習同時一驚。
“嗯。”
“我去看看！”趙羽一下皺起眉來，穿過人群，急急向著住處走去。
楚雲落的房間裏，江不凡正愁眉苦臉地看著執拗地坐在椅子上的楚雲落，不停勸導著。
“哎呀你不煩不煩，婆婆媽媽都快趕上我爹了！我說了，我沒事……嘶……”楚雲落不耐煩地說著，結果卻是不小心牽動了傷勢，疼的吸了口涼氣。
“你還說沒事？”江不凡立刻道。
“小傷啦！”楚雲落沒好氣道。
就在這時，趙羽已是風一般地衝了來，還在門外就喊道：“雲落，你受傷了？”
話音落時，趙羽剛好來到門口，一眼看到了屋中大大咧咧坐在桌前喝茶，但麵色明顯有些蒼白的楚雲落。
“沒事，就是被震了一下。”楚雲落看向門口的趙羽，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
“你臉色不太對啊。被震了一下，內傷？服藥了沒有？”趙羽匆匆問道。
江不凡苦笑道：“服了。不過我勸她休息她卻不肯，非要等你們回來。”
以楚雲落那要強的性子，這事她完全做得出來。
趙羽瞬間就想明白了，立刻道：“好了，現在我們也回來了，你趕緊休息，好好養傷吧。”
“那你比賽怎麽樣？”楚雲落問道。
“贏了。”趙羽隻想讓楚雲落趕快去休息，便直接答道。
“三輪全勝？”楚雲落睜大美眸，又問道。
“嗯。”趙羽總算反應過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
“厲害！”楚雲落由衷讚道，並向趙羽豎起了大拇指。
江不凡也是愣了一下，方問道：“趙羽，你真的連勝三場，進入了第七輪？”
“是。”趙羽點頭道。
就在這時，走的較慢的江教習終於趕了來，同樣是先問楚雲落的傷勢。
這下楚雲落就不好逞強了，隻好實說。卻原來，這一次她竟然也又一次進入了第六輪。但是，第六輪的對手卻是個硬手，最後以勢大力沉的一招將她擊敗，並使她受了一定的內傷。雖然她也給對手身上留下了傷口，但終究沒能影響勝負。
在江教習的勸說下，楚雲落這才答應躺床上休息。趙羽三人退出了楚雲落的房間，並為她帶上了門。最後一刻，趙羽看到楚雲落躺在床上，拉起背子捂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還帶著嗔怪眼神的眼睛，好像在說本姑娘哪有這麽嬌貴！
趙羽回了自己房間後，很長時間都靜不下心來。
對楚雲落，他是真心喜歡，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他對楚雲落的感情始終還差點什麽。
他從未有過那種什麽都不管不顧，隻想和楚雲落在一起的衝動。
可這一次，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了楚雲落受傷。雖然她一直在硬撐著，但臉色蒼白，不再是那個渭城的天之嬌女，也不再是那個大家公認的女神，而隻是一個弱女子。
平生第一次，趙羽內心深處某個從未被觸碰過的地方被觸動了：不管這一生有多大風雨，又或一直風平浪靜，他都想照顧她，不讓她再受一丁點傷，一丁點委屈……
不過，就在他心神悸蕩的時刻，他還是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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