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虎
第二十八章 老虎
“這也太惡心了……”看著坑下的泥水，趙羽小聲嘀咕道。
他固然想做到最好，但這一回成功和失敗的結果反差未免太大。便如那次抓有來有去，他成功了，便抓住了有來有去，但即便失敗，頂多也就是讓有來有去躥出包圍圈罷了。可這一次呢？這一次一旦失敗，那可就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掉泥坑裏了……
猶豫中，趙羽一咬牙，決定先把輕身訣施展出來感受一下再說。他的輕身訣可和小炎劍訣一樣，都是修到了極致的，而且修成後還沒有正兒八經地試過，加持之後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呢。
趙羽又向後退開了一些，這才抬手，並小聲念訣：“如雲出岫，似絮盈空！寤寐不得，以神求之！輕！身！訣！”
施訣之後，趙羽身體至少輕盈了數倍，甚至有種一躍而起就可以跳到天上去的感覺。不過，在仔細感受了一下之後，他卻是苦笑不已。隻因他的直覺實在是太準了，即便是加持了輕身訣後，照樣隻有把握跳過十一丈，十二丈有些懸。
“嗯？”
就在在這時，讓趙羽意外的情況出現了！
連甲魚灣的亮如月盧昭都隻選擇了十二丈，還差點掉下去，這時候竟然又有人選了十二丈，而且還是他們月牙山社的！亮如星巔峰和亮如月看似隻有一層窗戶紙，但那差距當真不是一般的大，這位老兄是哪來的信心要挑戰十二丈？按照之前兩個散項的經驗，後麵的人應該至少要和亮如月的盧昭拉開兩個檔次才對。
“老虎，你瘋了？”這時，人群前沿的劉昆山皺著眉向那已經準備要跳的月牙山社青年道。
“是啊，小虎，十丈就夠你跳得了。”旁邊的郭不虛也道。
那位也不知叫什麽虎的青年轉過頭來，認真道：“是該我出點力了，看我的吧！”
這時歐飛卻眉頭一凝，正色道：“加油！”
“哈哈，你們瞧好吧。”那青年道。
而與此同時，九魚江社那邊卻是一片嘲笑之聲，說什麽的都有，唯有冷元放等少數幾人若有所思。
無論如何，這時趙羽卻對那豪氣的青年好感大增，不由更加想知道對方的名字。
而就在這時，趙羽身邊剛好傳來小聲嘀咕聲，隻聽一人道：“懷虎有風係道基，雖說對遁法神通的加成還不明顯，但多少也有一點。不過……他這跨度也太大了吧，我記得上次還是八丈呢。”
顯然，懷虎便是那青年名字了，但是，趙羽的思維卻一下轉到了另一件事上，便是風係道基對遁法神通的加成！
可不是怎的，渭城院的教習們其實很早前就講過，隻不過由於他那時境界太低，自知一時半會也用不上那知識，便轉臉就忘了。十係道基各有所長，其中風主速度，的確會對遁法神通有一定的增益效果，但是，這種增益道基境界越高才會體現的越明顯，像氣感期亮如星這麽低的境界……
想了一下之後，趙羽便為那懷虎祈禱起來，可千萬別掉下去！
另一邊，懷虎已然施符完成，並引符附在了身上。
趙羽還沒覺得有什麽，但是此時兩社卻有不少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懷虎的虛符畫的是不是太快了？他用的根本就是最普通不過的疾風符，好多人都會，但他的這個卻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懷虎猛地一振雙臂，將疾風符的效果催發出來！
“呼……”
懷虎身周憑空風起，將他腳邊兩尺範圍內的灰塵都向外吹去。
“啊！”立刻有就有兩社的年輕人驚呼出來。
“兩尺！”
“這種風息？！”
懷虎仿佛沒聽到別人的驚呼聲，猛然衝出！
他這一衝，眾人便看得更加清楚，他的身後拖出了一片長達兩尺的純透明人形區域，正是風息造成。
“他的疾風符，神形已經達到歸本之境？！”人群中，楚雲落美目睜大，驚呼出聲。
疾風符一向是她的得意符術，但她他隻是達到了逐末之境的巔峰罷了，對那歸本之境始終無法入其門。現在，眼看著一個明顯並不比她聰明的月牙山社夥伴先一步將疾風符突破到歸本之境，她如何不驚？！甚至，讓一向都好勝的她產生了一絲嫉妒和急切。
疾風符是都天仙界非常常見的符術，是以，這一刻大半兩社年輕人都像楚雲落一樣判斷出來，懷虎的疾風符確實是達到了歸本之境！
一時之間，九魚江社那邊所有的嘲諷聲都消失了。
那一雙雙眼睛，全都盯在了懷虎身上，眼看著他奔到了深坑邊上，躍起，然後在身周兩尺厚的風息包裹下越來越高，向著深坑對麵滑翔而去！那些風息乍一看就像是熱天蒸騰的水汽，可以折射光線，而懷虎身周的風息對光線的折射明顯更強，甚是濃鬱。
如同訣道的夏階法意一樣，符道的歸本之境同樣極難達到，可以說，懷虎隻憑此一項本事，就足以在兩社中揚名了。
十二丈的距離，懷虎已經飛過了一半，繼續在風息的包裹下向著對麵滑翔，那原本至少一百五十斤以上的身重也似輕了許多。
麵對這一幕，九魚江社那邊既震驚、羨慕，又不願接受，雖然一個歸本神形完全抵不上一個亮如月，但是，問題是他們九魚江社既沒有符道上的歸本神形，又沒有訣道上的夏階法意，完全被月牙山社比下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九魚江社的一直麵色冷峻的冷元放卻忽地抿起了左嘴角，稍遲了一線，月牙山那邊劉昆山和歐飛幾乎同時眉頭一皺！
同一時刻，正在深坑上方滑翔的懷虎麵色急變！
他好像差一點才能滑翔到對麵！
瞬間，懷虎急出一身冷汗！
他在月牙山社一直屬於中遊偏上，從未在與九魚江社的競爭有過耀眼表現，早已壓抑了太久。這一次就在來到浮光城之前，他的疾風符終於達到了歸本神形，正要趁此機會一鳴驚人，卻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早知如此，就該等歸本神形再穩固一些再挑戰十二丈了……
可此時後悔也晚了，他似乎隻剩下掉下深坑，落入泥漿中淪為所有人笑柄的命運。
此時，就連那些眼力差的也看出來，懷虎好像跳不過去！
“啊！！”
眼看還差一點才能碰到深坑的邊沿，懷虎半空中大吼一聲，身體猛然向前一挺。他的動作就像是要跳起夠什麽東西，但是伸出去的隻有一條右臂。這一動作完全沒能改變他的飛行軌跡，但是，卻讓他的上半身短暫地長了一截。
“啪！”
明明要墜入坑裏去了，懷虎卻在最後一刻伸出右手，扳住了深坑的上沿！
“嘶……”
“這……”
“還好！”
月牙山的人全都鬆了口氣，但是緊接著，笑聲便從九魚江社那邊爆發開來。
“哈哈！”
“真是不自量力！”
“就這本事，領悟了歸本神形又能如何？”
“零分嘍！”
沒錯，像懷虎這樣的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全都會判零分。
就在這時，懷虎已是發力爬了上去，卻早已麵紅耳赤，低著頭站在原地羞愧難當。
他本來是想幫月牙山社取得一個好成績的，結果卻是這樣一個結果！此刻他根本沒臉回月牙山社那邊，隻想去和九魚江社那些嘲笑他的人拚命。
“啪！”
一聲輕響，懷虎肩膀上已是被重重拍了一下。
抬頭看時，懷虎立刻就看到了歐飛那張真誠的笑臉：“都歸本神形了，還有什麽好失落的？！大家都明白你的心思！隻不過是一次失誤罷了，沒事，還有大夥呢！走吧！”
說著話，歐飛已是把胳膊從後麵環在了懷虎肩膀上，摟著懷虎就往回走。
“小虎，好樣的！”就在這時，前方又傳來郭不虛的聲音。
“老虎！歸本神形啊！牛氣！”
“下次再幹他們****的！”
這一刻，懷虎看著那一張張真誠的笑臉，聽著他們為他打氣的聲音，一下沒忍住，眼睛一熱，竟是直接湧出淚來。
懷虎趁著眼中的淚水還不多，向大家報以一笑，非常認真地道：“嗯！”
歐飛迅速小聲道：“趕緊擦淚！”
說完之後，歐飛已是鬆開了懷虎，急走兩步到了懷虎前方，為他擋住了大家的視線。
這一切趙羽全都清楚地看在眼裏，隻覺心中越來越溫暖。他是真沒想到，出了渭城之後，還能感受到這種溫情，雖然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但他相信，隻要和這些人混熟了，如果他也碰到這種情況，他也一定會得到大家的認同。
然而接下來的情況卻讓月牙山社的年輕人們極度不爽，包括趙羽。
那便是九魚江社明顯是受了歸本神形的刺激，竟然始終抓著懷虎不自量力差點掉下深坑隻得了個零分的事不放，不停地嘲笑著，並毫不掩飾地對懷虎指指點點。
可懷虎以歸本神形隻得了零分卻是不爭的事實，月牙山社便是想反駁也沒辦法。
比試繼續時行，時間也一點點過去，然而懷虎引起的風波卻根本沒完，九魚江社一直在嘲諷，月牙山社的年輕人已經快要壓抑到了極致，隻想馬上和九魚江社的人幹一架！
在此之前，隻有冷元放、鞏誌、劉昆山、歐飛四人跳出了十三丈得八分，盧昭跳出十二丈得七分，再往下，最高的僅僅是十丈的五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終於輪到了趙羽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