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十二炎劍
第一百零六章 十二炎劍
“吼！！”
趙羽最後一拳轟出，又是一聲厲嘯傳來，最後一根柱子應拳碎散。
下一刻，趙羽便又感覺到了自己的肉身，逆著那精神空間中那大洞的吸力強行醒轉過來！那感覺非常的奇怪，就像是大洞中吸力雖大，卻依然屬於力量範疇，而他的這種強行清醒卻已經屬於某種不可更改的天地法則！
瞬息之間，趙羽靈魂重回肉身！
昏迷之前他並未閉眼，是此以時直接就看到亂像映入眼中。
底色是明亮而妖異的紫，在紫色前方，則是一道道細小的白影，全都向著紫色的最亮處衝去，並沒入其中。
什麽東西？
昏迷前的種種迅速被回憶起來，視覺也由最初的不適而恢複正常，眼中的一切都越來越清晰！
他還躺在地底的祭壇上，祭壇上空飄著一團妖異紫光，正飛向紫光的一道道白氣是……
趙羽的眼睛驟然瞪大！
他終於看出，那是一個個像楊阿婆、杜大爺那樣的魂靈！而且，他們並不是主動飛向那紫光的，他們實際上在掙紮，根本一點都不想飛進去，但卻根本敵不過那妖異紫光的吸力！
在趙羽眼中，這樣的還具有神智知道掙紮的靈魂還不能算是鬼，他們是未散的魂！而現在，正有多少人的魂魄正在被吸入那紫光中，就像是被漩渦卷住的魚群……
不是幾個，不是十幾個，也不是幾十個，而是數百個……他們密密麻麻地充滿了趙羽的視野，直看得趙羽頭皮發麻，心膽俱顫。
這一刻，趙羽第一時間產生的情緒並不是憤怒，而是怕。
他是真的怕了！
這完全是他做夢都不可能夢到的一幕：無數人的靈魂被吸入那妖異紫光中，他們的生命是如此輕賤，就像漁夫一網撒下去後撈上來的蹦蹦跳跳的魚苗……
如果他們這些人被當做魚苗一樣來對待，那誰才是那個漁夫？這個世上，真的存在那樣的高高在上，把人當魚苗一樣對待的人嗎？或者，是魔，是神？！
趙羽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這個世界！
可隨著一點點主動的或者被迫的了解這世界，他的步伐卻越來越跟不上那了解的速度。
無知者無畏，現在他卻親眼見到了如此恐怖乃至足以顛覆他對這個世界認知的場景，所以，他是真的怕了。
但怕過之後……
卻不是退縮，更不是匍匐於地，幹脆也改變了信仰，永為黑暗奴仆。
而是眼中又燃起了火焰！
因為，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山裏小子，從來不知道妥協是什麽！
因為，他非常清楚，有一天他的爹娘、妹妹也很可能成為那些魂靈之一，而那是他絕不允許的！
因為，那些做出這些壞事的，正是他從懂事起就最最痛恨的人，如今他明明已經長大，如果還在麵對這樣的人時選擇沉默不言，甚至幹脆加入了他們，他又怎麽對得他這十八年所學所感所受，又怎麽對得起他自己，又怎麽對得起那些他真正在乎以及在乎他的人哪！！！！
“嗖！”
在無數無辜魂靈那驚恐、不甘的嘯聲中，趙羽猛地坐了起來，手再在祭壇上一撐，已是敏捷得如同一頭獵豹一般半蹲於地，右手依然輕輕撐在祭壇上。
他還清楚記得，祭壇下的那些家夥是低垂著雙目的，而祭壇頂層約一人高，他們應該看不到他，而他卻可以看到他們！
伸頸，探頭！
看到了！
祭壇下的情況稍稍出乎了趙羽的預料，那些萬惡的黑袍人不再站著，而是全都跪了下去，並高舉著雙手。但是，他們依然全都閉著眼睛，這就夠了！
那些魂靈正來自他們身前飄飛著的黑色珠子裏，一如殷離的那一枚……
趙羽的心抽痛的幾乎無法呼吸，身體也因極度的憤怒和震驚而戰栗著。
深呼吸……
趙羽強壓下那激動的情緒，不然的話他可能把握不到法意。
既然景哥兒和巨龍全都忌憚那個什麽****感應大尊，那就也不必再找他們，趙羽甚至根本沒浮起過向他們求助的念頭，哪怕儲物手鐲就在趙羽的腳邊，巨龍就在他丹田的血脈印記裏。
此時，那些無辜的魂靈仍然不停地被吸入他頭頂的那團紫光，永遠消失！而祭壇下，那些黑袍人隻是閉著眼睛，一臉的虔誠，毫無半分慚愧地在供奉著別人的靈魂！這些該死一萬遍的東西是如此心安理得！！！
“呼……”
深呼吸後，趙羽又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心神終於是穩了一些。輕輕轉頭，他看到了祭壇下東側的尤舉，尤舉旁邊還有個瘦小幹巴的家夥，好像也有些麵熟，然後，他又看到北側下的那個被他誤當做救命恩人的“仙長”。他們此時全都閉著眼，與那五十多個黑袍人跪在一起，同樣一臉的虔誠……
眉頭猛凝，劍指輕輕並在一起。
“扶……”
哪怕有無數魂靈的哭嚎掙紮聲在遮掩，趙羽也不敢太大聲，口中輕輕吐出了第一個字。
他的情緒還是不夠穩定，冥冥中的法意忽遠忽近，神以通法更難做到……
冷靜！
冷靜！！
“風……”
興許是趙羽確實冷靜了些，也興許“風”這一個字本就帶著些涼意，那虛無中的法意竟真的近了些！
依此勢頭，神以通法，四字成訣不難！
“掠……”
掠中隱含殺意，正合趙羽此事心境，法意一下更為清晰！甚至前所未有之近！
趙羽心中沒有半分喜意，哪怕那意味著他的小炎劍訣在達到了秋階法意之後終於又向前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野！”
野字音出一半，趙羽右手劍指已是驟然泛紅如炭，全身氣勢隱隱為之改變，訣成！
此時，眯著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步野緩緩轉頭，記住了所有黑袍人的位置！
曾經，我希望自己與別人的每一場鬥法都能公平，我更喜歡在擂台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敗對手……
但是，你們……
配嗎？
配嗎？！！！！！
趙羽朝東半蹲於祭壇頂部，不僅右手並起了劍指，左手也早已並起，就在他在心中狂吼之時，暗紅色的凝實火息在他身周湧現，一柄柄炎劍幾乎同時出現在火息中，劍尖全都向外，但卻不是極致的數十柄，而是隻有十二柄。十二柄炎劍既不是暗紅色也不是亮紅色，也不像趙羽射出的快得沒邊的紅芒，而是中間暗紅，邊緣亮紅，劍尖劍尾光芒吞吐閃爍……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
但時間又怎會無端停止？那隻不過是一種感覺罷了。
十二柄炎劍準備已定，趙羽勃然變色，雙手劍指同時向外點出！但是，他的那種氣勢已經遠遠不是劍指輕點，更像是要直接戳破這個世界！
十二柄炎劍化為了十二道紅色的弧光，以並不次於趙羽最快攻擊手段紅芒的速度掠下祭壇，但是，飛的卻是一道道弧線！！！
十二柄炎劍最快的一柄直奔北方的十六上師陸平川麵門而去，陸平川是靈感期境界，在最後一刻似有所感，緊急睜眼！
但是睜眼也需要時間，就在陸平川終於睜開眼的一刻，陸平川的眼前已經隻剩下一片紅。
“噌！”
一聲輕響，那一片紅前一瞬還在陸平川臉前，下一瞬就到了陸平川腦後。
一劍貫腦！
陸平川圓睜著雙眼，卻已經再也看不見這世間任何的東西……
就在這時，飛得第二快的炎劍也來到了東邊的尤舉臉前。
尤舉並無半點供奉之物，此時仍在暗暗詛咒趙羽，忽覺眼皮前方似有紅光撲來。然後，這就成為了他此生最後的感覺。那柄炎劍毫不留情地從他麵門穿過，後腦穿出，又略略轉彎，飛向了他身後的另一個黑袍人的麵門。
第三柄，第四柄……
後麵的炎劍其實已經無所謂快慢，它們飛行的速度以及抵達第一個目標的速度全都差不多，就算比擊殺陸平川、尤舉稍慢，那點時間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每一柄炎劍後都拖出一道無比凝實的赤紅弧光，十二道弧光全以趙羽為出發點，加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朵瑰麗的炎劍之花，也是死亡之花！
興許連十分之一息的時間都不到，包括十六上師陸平川在內，十二柄炎劍的最初十二個目標全部死在了弧光飛掠的軌跡上！
但這還隻是開始，那些弧光還在向外飛掠，掠向剩下的目標！
明明有許多的劍刃貫腦聲響起，但是卻仿佛連成了一聲，每一柄炎劍擊殺第一個人時和擊殺第二個人時的聲音幾乎分不出先後來，隻因所有的炎劍都實在太快……
二十四人！
前麵十二人尚未倒下，第十三到二十四人已然身亡！！
昏暗的祭廟中不止有炎劍之花，還有炎劍之花帶出的朵朵血花和腦漿！而這些血花、腦漿、炎劍弧光又和飛向祭壇中間的白色魂靈交相輝映，瞬間把這詭異的祭廟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更加詭異的世界！
若能殺盡你們，再詭異又何妨？！！！！
十二柄速度超快的炎劍幾乎是在不可能中繼續轉向，精準地飛向了更外圍的目標。現在，那些人終於是有反應快的反應過來，但是，還是不夠快！
三十六！
炎劍之花盛開之處，又多十二亡魂！
隻這一瞬間，十二炎劍屠殺祭廟五十餘黑袍人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