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你確定門處理好了,周圍沒有徐氏的人?”劉季神色嚴峻地問。

常盛點點頭,劉季沒說什麽,心裏卻有些不好的預感。徐氏集團能買下宅子,就肯定知道什麽,雖然未必知道全部的秘密,但是一定不會對宅子不管不問地交到自己的手裏。

“你不相信我的本領?”常盛有些不高興地問劉季。

“沒有。”劉季搖搖頭,徐氏集團就算是真的派了人,想必也會被常盛發現。他那幾年優秀偵察兵可不是白當的。

看他倆糾纏,郭老四不耐煩起來,“到底幹不幹,再問來問去,天都亮了,我們吃的可是夜飯。”邊說邊打量劉季。

這個娃娃到底是不是南派傳人,當初他回來找自己時,自己一問,他就順杆而下,不過看現在的表現,似乎還很嫩雛,根本沒有土行最應有的基本經驗。

劉季冷笑了一下,雖然才初入社會,占卜相麵講究的就是察言觀色。這老家夥現在明顯對自己不信任,往輕了說,大家一拍兩散,沒他帶頭兒,自己和常盛估計連墓葬是什麽樣都見不到;重了,他現在隱忍不發,回頭在墓葬裏下狠手,把自己和常盛永遠地留在墓地裏都有可能。畢竟,萍水相逢,人心隔肚皮。

劉季信步走到院子裏的牆腳,從牆腳拔出了幾根野草,嘴裏念念有詞,將野草向空中一拋,幾根野草似乎被什麽粘住似的,立在空中,停留了有一分鍾時間,劉季覺得精神即將耗盡,隻能散去控製,讓野草掉在地上,組成了一個怪異的似乎是八卦的圖形。

他心裏懊悔,要知道現在用得到,當初多下一些工夫了。不知道自己這點粗淺的水平,能不能唬住老江湖郭老四,若爺爺在,恐怕輕鬆地控製個三五分鍾都有富餘。

“先天卦術,大珩堪輿!”郭老四眼裏閃著精光。

剛出道的時候,師傅考驗自己—郭老四連續在北邙三天盜了十七座戰國古墓,自己對墓地的判斷、直覺,對墓葬裏吉凶的把握讓幾個資深的前輩都連連稱奇。

受到稱讚的年輕人都難免有些誌得意滿,被師傅看在眼裏,隨即點了一座北氓的無名墓地做郭老四的出道考驗。信心十足的郭老四走了眼,白天盤好的地點到入夜怎麽也找不到了。

清冷的月光下,郭老四刻在記憶裏的那座墓地的一草一木都能清楚地看到,可就是找不到目標。無奈,他隻能使出最後的招數,站在墓地原本應該在的地方,用未破的童身撒了一泡尿。

童子尿最是陽剛,盜墓遇到迷途或者鬼打牆,都能一尿破解。可這次卻失去了效果,“嘩啦嘩啦”地尿完之後,郭老四眼前一黑,陡然在腳下出現一個黑色的大坑,一下子掉了下去。坑裏麵滿是腐屍毒蛇,臭氣熏天,如果不是師傅等幾個老輩跟在身後,郭老四的小命說不定就交待在那兒了。

獲救之後,他慚愧地跪倒,求師傅再把自己收入師門學藝。師傅告訴他,這個墓穴是戰國大家韓非子為朋友布置的,內含八卦陰陽。多少盜墓的前輩想把它破解,都掉落到了疑坑險道裏,不是被火燒死,就是中了暗器毒水,或是被毒蛇活活咬死。

郭老四能活著也是造化,童子尿的火性讓久在陰地的毒蛇不敢近前才贏得了最後的生機。

在那之後,郭老四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收斂了傲氣。不過從內心裏來說,他還是隱隱自傲,雖然破不了那韓非點的墓地,但盜墓這個行當中,也幾乎沒人能破,不然,這墓葬怎麽可能流傳到今天還完好如初呢?

郭老四出師後,去了陝西一帶。沒等做完幾個大活,就聽說有前輩召集土行的高手聲言要破了韓非的墓。郭老四就馬上趕回了北邙,結果發現,在十幾個高手齊心合力下那墓地仍沒有被挖開,隻是出現了無數疑道險坑。最後不知道是誰上了蠻勁,不顧規矩,用帶來的炸藥在疑坑險道一陣亂炸,才算是炸開了一條進墓的道路。

不過,墓地裏除了起出一副棺外,什麽都沒有。墓牆上用筆寫了一行大字:“強破天機,進墓無收,先天早出,大珩頭籌!”

從那起,盜墓行當才想起傳說裏有個流派,不屬南,不依北,自成一家,靠先天卦術為卜,依賴大珩算法堪輿墳墓,這個流派雖隱而不出,可一出世就是不世的天才。郭老四就是那個時候才知道誰算得上是土行裏真正的盜墓之王的!

不過這派人物向來隱秘,郭老四有心結識,卻無緣相見。看到劉季的表現,郭老四心花怒放,猶如色狼看到了世界小姐,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把劉季牢牢地抱在懷裏。一旦拉上了這層關係,以後合作起來,先天卦術能算人吉凶,大珩堪輿算得出墓地位置和風險程度,簡直就是給盜墓加了雙保險。

常盛瞥了郭老四一眼,看他的神情有些怪異,想起了劉季跟自己說的話:“郭老四是個老油子。咱倆到了墓裏兩眼一抹黑,他隨便動點機關弄個暗器啥的咱們哥倆都得喝一壺,到行動的時候你可多盯著他點。”

這邊兩人心思各異,可是劉季卻站在牆腳發起了呆。從小到大,雖然學藝不精,可是每次占卜也都能得出一點答案,隱隱會有些提示。這次自己以生長在這土地上的野草為媒,卜算陵墓,卻隱隱受到幹擾,連一點線索也顯示不出來。連自身卦象吉凶也是極其不明確,看似大吉,卻又大凶,更奇怪的是卦象顯示有小人妨礙,卻最終又要因小人而成。

腦袋發疼的劉季把心一橫,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先幹了再說,大不了多注意郭老四和常盛。

打定主意,劉季說了聲:“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