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審陰司
天問?黃巾力士 一 審陰司
陰風慘悵,沉雷滾滾,月城武沉默的跟在一群飄飄蕩蕩的人身後,身不由己的一路向前,他有些渾渾噩噩,雖然走了好久,兀自不知究竟身在何處。
遠處一座高大的城樓,足夠百丈之高,城牆向兩邊延伸,也不知多少裏數,月城武盡力望去,也隻看得霧蒙蒙一片。
“來往的冤魂,報上名來,讓本判官點數。”
一個身穿皂袍,頭戴衝天翅翎,一臉白淨的古裝男子,站在城樓下大喝,月城武正覺得好笑,突然心中一凜,暗叫道:“我不是死了麽?怎會在這裏!”
當他記起生前最後的一絲記憶,這才猛然驚醒,足下飄飄蕩蕩的,並未腳踏實地,眼前這人不正是傳說的地府判官?
……
“月城武!”
“在——”
月城武說話時,全身顫抖,竟然不知該如何作答,那判官也不在意,略點了點,低聲嘟囔道:“這一撥新鬼,竟然有三人不到,最近這名額空缺,越發的大了。”
“新鬼九十七名,都跟我走!”
一踏入城樓之內,猛然轟動一聲,本來聽不到任何聲音極靜世界,這一刻卻突然嘈雜了起來,無數的判官在高聲呼喝:“九十八號,姚晶晶,那個叫李穎的哪裏去了……誰叫穀白,誰叫穀白……”
月城武左右望去,無數冤魂猛鬼,厲魄孤靈在身周飄蕩,他亦是這無數鬼魂中的一員,隻不過除了他之外,每一個鬼都是目無表情,一張張死氣沉沉的臉龐,隻懂得隨著判官,一路飄飄蕩蕩,讓月城武看得心底發毛。
他隻知這裏似乎是一座大城,既無街道,也無房舍,城中塞滿了陰魂,隨著領路的判官來來去去,也不知前路何方。
月城武跟著領路的判官一路飄飛了足足七八個小時,才見到一座大殿,上麵高懸三個大字,審陰司。
領路的判官和把守審陰司的牛頭交涉了幾句,便帶了這近百鬼魂昂然飄入,大聲叫道:“接引判官崔平,交割陰魂九十七名,有三名陰魂生前陽氣不足,死後魂飛魄散,不曾前來地府。”
月城武聽到一把蒼老的聲音,歎息了一聲道:“如今人世間心思詭詐,體魄孱弱,竟然死後連魂魄也無,真是千百年來未有之事,你下去吧!”那名判官匆忙躬身告退,把這隊鬼魂丟在這裏。
那蒼老聲音在屏退接引判官之後,便點名起來,喚了一個名叫殷雪的年輕女鬼上去,三言兩語斷了此女平生善惡,批了下世要投生窮苦人家,父母和善,憑她努力還是懶散,自去定下一世的禍福。
第二個被喚上去的是個廚子,生性風流,和多名女子有染,便被批了個轉投女身的命格。前生風流,今生還債,他的那些女人下一世都會轉為男身,糾葛不斷,風流半生。
那蒼老聲音轉瞬就打發了一大半人去,月城武突然聽到喚他的名字,心中忐忑,提了衣襟飄了上去,這才看到那大堂之上,有一座青玉長案,後麵隻有一團滾滾黑煙,並無形象。他不敢多看,聽到那青玉長案之後,那蒼老聲音喝道:“你就是月城武!”
“是我!”
“哦!按照你的卷宗,你一生平平,無過無善,不過上三世卻是積善好人,該當在下一世受福報。本官恰有一宗任務,天庭又派下來雜役名額,我湊了九人,還差一個,本來你的福緣,善行都是不夠的,不過沒奈何,這次連續九批新鬼,善行福緣最高的都魂飛魄散,隻要你最為出眾,月城武你可願意?”
“去天庭做雜役?”
月城武腦海中猶如雷電一閃,記起來生前的種種,若有一股意念在心底催促,不加思索的答道:“我願去天庭做雜役。”
“好!本官便知你是個聰明人,去天庭做雜役,從此就免了輪回,乃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天大機緣。你拿了此物,去審陰司後找李判官,帶你去六道輪回吧!”
青玉長案後擲出一物,卻是一枚镔鐵令牌,月城武抓了這枚令牌,一股陰風在背後卷起,便似有人用力推動一般,飄飄蕩蕩的直奔審陰司後麵去了。
就在十天之前,月城武還興致勃勃的準備做新郎,就要和相戀五年的女友結婚,但是就在他下班之後,打電話要找女友一起吃飯,卻怎麽也找不到人。
他當時就感覺到不妥,尋遍了女友的家人朋友,但是就像是墨菲法則中說的一樣,一件事情可能好,也可能壞的時候,往往是最壞的結果,他的女朋友在結婚前夕失蹤了。
月城武找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也報了警,更癡癡的在新房裏等了幾個日夜,希望能夠聽到女友敲門的聲音。不過他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再然後……他在過馬路的時候,渾渾噩噩的也沒看方向,被一輛疾馳的汽車稀裏糊塗的撞進地府。
古人雲:生死與共,三生相約,兩情不棄……可月城武也不知,自己這算是什麽?是殉情,還是逃避,或者!根本就是上蒼的玩笑。
月城武思緒亂成一團,前麵審陰司的後門到了。
一個身材矮胖,身穿皂衣的判官,身前已經站了八九個鬼魂,一臉的笑咪咪,手執一卷宗,倒是很和善。月城武還未說話,他便曼聲問道:“這次天庭分配下來,共有三種職務,黃巾力士,灑掃仙官,斟酒侍者,諸位不知都要選哪一種工作?”
月城武聞言微微一愣,問道:“這三種職務,都做些什麽?”
“黃巾力士負責搬抬重物,灑掃仙官自然是清理天庭,便如人間的清潔工一般,斟酒侍者倒也不見得隻用斟酒,估計上菜,洗碗之類的勾當,也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