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第六十四回
就這樣下潛了不知究竟有多深,良玉終於看見了一道光亮,眼前的景象令她吃驚不已,良玉僵硬的愣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幕。
無數的淡綠色光點圍繞著那一株奇怪的植物,它看起來就像是一朵再普通不過的蓮花,隻是整個花骨朵比一般的花朵都要大上一半不止。花瓣微微半開著,良玉神識探進去也看不見裏麵的樣子,這一株奇特的靈植散發著淡淡的光輝,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良玉皺眉,這株靈植給自己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弱小的女子,亭亭的佇立在不遠處,靜靜地散發著自己的光芒,給人一種莫名的寧靜。良玉自認九州大陸上所有的靈植都沒辦法給她這種感覺,更奇怪的是她甚至能感覺到這株靈植隻是平靜的紮根在這裏,對於她這個闖入者也沒有半點注意。
下意識的,良玉不想傷害它,因為她能感覺到它已經很虛弱了,像是輕輕一碰就要碎去的珍寶一樣。
但是……如果就這麽上去,莫虛怕是更不會放過自己,權衡利弊,良玉隻得犧牲它了,告罪了一聲,良玉小心的伸出手,全神戒備。
她以為這株靈植應該已經是生成了靈智的植物,怎麽也會反抗一二,卻不想它竟然任由自己觸碰到了花葉。
下一刻良玉隻覺得掌心一熱,青蓮竟然抖了抖自己的枝葉,開始散發出刺眼的光輝,隨後抖落葉子上的一滴露珠,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露珠落在良玉手裏的玉盒裏,金光一閃,化作一株細小的綠色靈植,同樣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良玉再度抬頭看去的時候已然不見了青蓮的蹤影,她有些遺憾的站起身,不管怎麽說她靈植已經到手了,就算這不是莫虛想要的,她也沒有辦法了,不過看起來這株青蓮很不一般,這樣奇特的靈植摘下來也實在可惜。她心中輕歎,隨即不再猶豫,迅速離開這裏。
臨近地麵的時候巨大的聲響接二連三的傳來,良玉皺眉,她以為莫虛的陣法該是萬無一失的,但轉念一想這世上哪有什麽完美的東西?元嬰修士鬥法時釋放出的威壓著實讓良玉很難受,幸得幻靈衣得重雲道君祭煉,讓良玉減輕了三分的痛苦。
再怎麽小心良玉也沒能躲過元嬰修士的神識,下一瞬一個巨大的火球直奔著水池過來,良玉嚇了一跳,迅速跳出來,入目便是莫虛略顯狼狽的樣子和對麵身著清玄宗道袍的清河道君。
良玉心裏一沉,雖然早聞清河道君法力無邊,又有仙器護體,但是沒想到莫虛在他手裏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她眼巴巴的看著莫虛,要知道如果他掛在這裏,良玉自己基本上是沒什麽希望了。不過良玉如果知道薑欣妍曾經要將她獻給清河道君做爐鼎,以此為契機讓她做臥底的話,恐怕自殺的心都有了。
清河道君倒是對良玉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對於羅清河來說,最大的麻煩還是眼前這人,但他對良玉手裏的玉盒卻是十分有興趣,莫虛這時分了心和她傳音:“東西到手了。”
良玉點點頭,緊了緊手裏的東西,看向莫虛,後者目不轉睛的盯著羅清河,果然,下一瞬羅清河舍了莫虛,直奔著良玉而來,她驚嚇的後退了幾步,這時莫虛已然瞬移到良玉身前,施展法術,兩股靈氣瞬間碰撞,四周空間開始劇烈抖動。
良玉沒有注意到大殿內石柱雕刻著的花紋開始散發出暗淡的光芒,一點一點蔓延開來。
這時兩人同時撤了手,莫虛看起來很是輕鬆的樣子,對著羅清和勾起嘴角:“清河道君果然名不虛傳。”
後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九州大陸的修士。”
這話一出,良玉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她不明白清河道君如何能肯定莫虛不是九州大陸的修士,雖說千百年來九州大陸的確沒有關於莫虛這樣一位元嬰修士的半點記載。
莫虛聞言也隻是眼裏一亮,隨即掃了掃身上的灰塵,漫不經心道:“那又如何?”
清河道君臉色難看:“你既然不是九州大陸的修士也敢覬覦九州的寶物,膽量倒是不小。”
莫虛玩味一笑:“清河道君這話就不對了,修真界可是沒有這樣的規矩,從來都是強者為尊。”
清河道君似是驚訝了一瞬,隨即恢複了平靜,“方家的禁地豈是你這種人可以隨意闖入的?你究竟是如何得知這裏的秘密的?”
莫虛隨意的站在一邊,但法寶仍握在手裏,良玉看了看兩人,清河道君顯然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可以輕而易舉的通過莫虛布下的陷阱,並且毫發無損,又豈是等閑之輩?
隻是,清河道君似是想要從莫虛這裏得到什麽信息,並且對羅清河來說莫虛的確是個厲害角色,恐怕想要結果他,自己也沒辦法全身而退,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麽有耐心。莫虛何等聰明,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到底隻是沉默以對,半晌清河道君沒有得到答案,眼裏閃過一絲狠厲,隨即目光落在良玉身上。
“千年前山崩地裂,方家的鳳凰樹損了靈根,落在禁地之中,接近地心,九州大陸的修士難以接近,就連方家自己也沒有辦法,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話是對著良玉說的,她愣了一下,在清河道君陰沉的目光中再度後退幾步,不敢作答。
莫虛也不回身,隻是用法寶折扇敲了敲掌心,挑眉看著清河道君:“威脅一個小修士,清玄宗的修養也算是到頭了。”
清河道君輕哼一聲:“清玄宗?”莫虛清楚的看見他眼裏閃過的一絲不屑,心下有了計較,淡笑道:“清河道君也是奔著鳳凰樹而來的?”
對麵那人並不理會,隻是掃了一眼良玉懷裏紅色的玉盒:“火髓玉至陽,確實是克製鳳凰樹的寶物。”
清河道君答非所問,莫虛卻是心下通透,要他交出鳳凰樹絕不可能,他也不轉身,隻是吩咐良玉將盒子打開。
後者一愣,隨即趕忙照做。
兩位元嬰修士神識一掃,臉色古怪,莫虛調笑道:“這鳳凰樹確實有千年之久,隻是怎麽看起來像是剛剛長出來的?”
他倒是不會懷疑良玉,至少莫虛還是有自信良玉不敢藏私的。
見清河道君眼神越發灼熱起來,莫虛暗自一笑,吩咐良玉合上蓋子,在上麵打上封印禁製。
清河道君目光死死的釘在良玉身上:“本座再說最後一遍,交出鳳凰樹,本座可以給你一個全屍。”
他絕不可能允許一個知道自己這麽多秘密的修士繼續活在世上,畢竟至少清玄宗現在還有用處。
莫虛收斂了笑容,並不回答,清河道君耐心告罄,再度祭出一柄長劍,劍氣淩厲的掃向莫虛,後者揮手推開良玉,迎上前去。
兩個人鬥了幾十個回合難分勝負,清河道君原本自信一定能叫他知道自己的厲害,卻是過招之後越發覺得這人身手莫測,法術層出不窮,縱然隻是持有一般的法寶,他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想到這裏清河道君迅速祭出另外一件仙器金輪伏魔槍,莫虛眼裏一閃,迅速取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星雨長河鏈,霎時間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片星河之中,如夢似幻,星雨長河鏈是莫虛請人煉製的本命法寶,製作材料十分稀有,單是天星石怕是整個修真界也找不出第二顆。
畢竟星河孕育出來的精髓在運轉中消亡隕落在修真界,這樣的幾率實在太小。
星雨長河鏈與莫虛心意相通,在他的丹田之中溫養千年,一旦放出,頓時有如秉承雷霆之勢而下,令人措手不及。
單就天星石也不是一般的仙器可以比擬的,清河道君顯然也很驚訝,四周沉浸在一片星河之中,暗藏殺機無數,但是清河道君嗜殺成性,如何肯輕易認輸,金輪伏魔槍在羅清河手中越發熠熠生輝,尖銳的槍頭直指莫虛麵門,羅清河大喝一聲手持金槍直奔莫虛而來。
四周星河不斷被金槍一分為二,即使隻是幻境,莫虛還是咬牙生氣,隨後雙臂一揮,引動星河鏈與羅清河正麵相撞。這一次兩人都用了全力,撞擊之下產生的衝擊力可想而知,良玉已然沒辦法穩住身子,撞擊在身後的柱子上,幾不可察的細小聲音在良玉耳邊響起,她有些奇怪的抬起頭,看見身後的石柱迸裂開來,頓時眸中一片驚恐之色,靈光布下的紋路布滿四周的石柱,看起來十分詭異。
然而莫虛與羅清河難舍難分,四周的石柱不斷受到衝擊,良玉喊了二人幾聲,可誰也沒有聽見,她隻得艱難的向著出口方向移動,總歸他們是元嬰修士,逃跑應該不是問題。
良玉剛才看了一下,這裏的地下都是有奇怪的禁製隔離開來的,如果是莫虛,倒也可以輕易的破解,但對良玉來說就十分困難了。
然而沒等她走到一半的距離,石柱已然不堪重負紛紛倒塌,靈光從石柱內傾瀉出來,在大殿的地麵匯聚成詭異的圓形陣法,隨後迅速蔓延開來。
這一次的動靜太大,莫虛與羅清河紛紛停手,莫虛看了一眼良玉,隨後眼神一緊,迅速奔著良玉而來,然而四周的陣法已經開始迅速運轉,一時間有如山崩地裂,大殿的頂棚石板紛紛下落,地麵裂開了巨大的縫隙,不遠處的池水幾乎消失殆盡,但這時候誰也沒注意。
無數的爆破火球從陣法中爆發出來,直奔在場的三人,清河道君眼見門口的石板開始滑落,竟也顧不得對麵二人迅速施法離開這裏。他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隻是覺得守著出口,怎麽也不會叫他們跑掉。
莫虛想要拉著良玉離開,然而腳下的陣法不知怎的將良玉牢牢的固定在原地,任由莫虛想盡辦法也沒有半點作用,良玉苦笑著將手裏的玉盒交給他:“快走吧,不然一會兒更危險了,沒有我的話,你很容易出去的。”
說到底還是自己修為太低,成了拖油瓶,雖然這事根本原因在莫虛身上,他看了看良玉,似是有些猶豫的樣子,但良玉知道他已然心動,任是誰也不會願意為了一個修士丟了自己的性命,後者眼裏閃過無奈:“我怎麽也是個女子,可不會願意讓你幫忙鋸了雙腿的。”
她看著莫虛在自己下身比劃了幾下,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良玉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伸出手一掌推開莫虛,順著這股氣流,他已然順利脫身。
四周的石塊還在繼續下落,良玉隻覺得腦中一片模糊,剛才與莫虛的對話讓她覺得自己十分詭異,明明這不是自己的意願,但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做出行動。突然間胸口一陣劇痛,緊接著良玉眼前一黑,腳下陣法瞬間鬆動,整個身體掉進了無盡漆黑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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