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木頭人）姐妹
第18章 （木頭人）姐妹(1/3)
一雙手如同枯木，從黑暗之中伸到了她的麵前，從她的臉開始觸摸，觸及了眉眼嘴唇，到脖子又到胸前腹部一直往下，直到腳尖。毫無動彈，林原賀覺得自己仿佛是赤**身體的，她睜不開眼睛，隻覺得渾身不適。
如同蟲子爬在身上。從皮肉到骨頭，那雙不像活人的手所經過的每一處都讓她不由地顫抖，雙手想要抓住什麽，卻無力動上一根手指。
“……”看不見，卻隱約感覺到周圍有一道聲音在說什麽。但是她聽不見。林原賀的心髒靜止了一般，找不到跳動的點。
那種驚恐萬分精神緊繃地沉浸在無法逃離被什麽擺布的感覺，快要讓人發瘋了。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崩潰的時候，忽然在寂靜之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黑暗被打破了一般，仍舊是睜不開眼，但是林原賀覺得自己看到了不遠處的光芒中逐漸走近一個人。不知道麵貌，但是她的胸口卻似乎產生了一種期盼渴望他靠近的感覺。
麵臨絕境即便是出賣靈魂，也會有人毫不猶豫，更別說是她的心情了。
“救救我！”她的聲音突然得到了釋放，響徹於黑暗裏。
然後，一切戛然而止。
激烈地喘息著半坐起了上半身，她那雙艱難睜開的眼睛所看到的是平日裏最熟悉的床榻。許久，林原賀的意識重新回到了現實。“夢……啊。”試圖去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林小娘子嘀咕道。
臉色蒼白的林原賀抬頭一看，從窗戶縫隙透出的絲絲光可以知道此刻已是深夜。黑暗仍然籠罩在頭頂，她摸了摸臉，又伸手放進衣服裏……身上盡是冷汗。夢裏的那隻枯木手留下的印象一時間無法從記憶中消失。“咳——”大概是汗水貼在身上，猛然坐起來後被夜裏的寒氣打著了，林原賀不禁咳嗽了一聲。
如此一來，林原賀已經毫無睡意。她稍作猶豫後，掀開被子下了床，輕踩著小鞋子點亮
了屋子裏的燈火。
燈火一亮，小娘子的心裏咯噔一下，然後逐漸安心了下來。屋子是自己的屋子。她想著，同時往後退到了床沿邊坐了下去。逐漸冷靜下來的緣故吧，她不由地就想起了夢醒前的那個逆光中的身影……是誰？大約是夢境的影響，林原賀覺得身體有些疲憊，便往枕頭上一靠，倒了下去。睜著眼睛，她的視線投向了燈火處。
一大早當婢女翠雪推門而入時，發現自家小娘子就那樣姿態隨意地躺在了床上連被子都沒蓋上。燭台上的燈油已經燃盡。
“娘子……”翠雪趕忙放下手裏的熱水盆和帕子，走上前去將被子輕輕拉了過來給還在睡著的人蓋好了。
“翠雪啊。”這時候林原賀醒了。她看到翠雪的動作，稍微眨了眨眼睛才想起來自己昨夜在這裏側身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姐姐在哪？”
“您別著急。大娘子已經平安歸來了，這多虧了娘子您和左補闕大人。”想起昨天回來不久後便醒來的大娘子，翠雪也很是高興。這樣一來自家的娘子也就不會再整日憂心忡忡了。“不過您睡得可真長，差點嚇到我了。”若不是派了大夫來看了看，府裏的人還真以為小娘子這是受了什麽罪呢。好在現在她醒了。翠雪如此暗自想到。語畢，她轉身過去拿起潔白的帕子濕了熱水，遞給了已經坐了起來的自家娘子。
林原賀一邊擦洗著臉，一邊想著不知姐姐是否已經醒來。
“哦對了，左補闕大人昨日送您回來時說，待您醒了，請去他的府上一趟。”婢女翠雪突然想起了這回事來。
“哦。我知道了。”有些意外，但是想起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有個說法結果，林原賀也想過去問問情況。想到這裏，她將帕子遞回給了翠雪，眼睛盯著自己一旁的桌子上，又說：“也不知道珠上綴那邊三元回來了嗎？”怪
事連連，其中一件便是那件小盒子的事情。
翠雪點了點頭回答道：“等一會我就去看看。”
“嗯。”林原賀穿上了鞋子又接過了翠雪遞過來的青色齊胸襦裙穿好，便出了門。“姐姐……”她連早飯都未曾嚼上一口便在花園找到了林淺言。
林淺言一回頭，那雙丹鳳眼上一抹桃紅妝，麵帶笑容的樣子令林原賀吃了一驚，也被驚豔到了。林原賀從未見過姐姐用過這樣明豔的妝容。“好美啊姐姐。”她忍不住誇讚說。
“謝謝。”林淺言從一旁的石凳上起身，麵向林原賀依然嘴角含笑。“妹妹也很可愛漂亮。”她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林原賀的兩隻手，十分親昵地望著對方的眼睛，仿佛是心情十分大好。“過來坐。”林淺言拉著妹妹的手走到了石桌跟前的凳子邊，如此說道。
但是姐姐的這一番動作，卻讓林原賀產生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這次我能得救都是妹妹的功勞。”林淺言還是握著她的手，繼續說道。
“是姐姐福運好，如果姐姐要謝，還是謝晁衡大人吧。”嘴上這麽說，林原賀心中的違和感越發強烈了起來。她和姐姐感情好是不錯，可是此刻的情形卻有些不太對……從小到大，她們二人不止是姐妹更是摯友，林淺言是大家閨秀卻在妹妹麵前有頑皮的一麵，往日裏手牽手是常事沒錯，但是那更隨意，而像今日這般帶有距離感的感覺，是林原賀和姐姐之間從未有過的。
林原賀的視線對上了林淺言的眼睛，略帶疑惑。
“姐姐還記得我叫什麽名字嗎？”她不禁問了出來。
“妹妹是睡太久糊塗了嗎？賀兒的名字我怎會忘記。”林淺言滿眼寵溺。
“嗯……”林原賀猶豫一刻後又說：“可是姐姐今日和往常不一樣。”
“從幼時見到姐姐的第一眼起，您就一直叫我阿賀。”她緊接著說道：“不是賀兒。”林原賀一臉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