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木頭人）幻象
第14章 （木頭人）幻象(1/3)
一個急轉彎加顛簸過後，這輛馬車已經在另一條岔道上了。車子平穩下來後，林原賀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鬆開了自己這抱住了身側男人的手臂。
但是在她為此有些羞怯的時候，身側的人卻是突然拉住了韁繩，緊急停了車子。
“怎麽了？”剛問完這句話，她就閉了嘴。
在兩人麵前，擋住了去路的是一口棺材。棺材的樣子和上次在林府池塘裏發現的一樣——陳舊的外表，暗紅色的漆有著斑斑駁駁的脫落痕跡，甚至上門還沾了一些水草。在這樣月光暗淡的夜晚，棺材旁邊有一隻燈籠照亮了周圍。燈籠沒有任何支撐或許懸掛點，看起來就是漂浮在棺材邊上的。周圍的空氣給人的感覺是暖暖的，充滿一種香甜的氣息隨著這股溫柔的風而來。
林原賀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她雙手抓在座位上，緊抿嘴唇，眼睛慢慢地想要找到什麽更可怕的存在。而她旁邊的晁衡卻是另一番模樣——麵色如常，目光淡如水，仿佛對眼前的場麵不為所動。
棺材和燈籠仿佛是靠近了一些，但是又像是錯覺。但空氣中似乎漂浮起了一些樹葉……綠色的圓形葉子落在了林原賀的胸前。她第一反應就是抖開它。誰知道這會不會有問題呢。如此想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然而晁衡在樹葉被抖飛的那一瞬間，捏住了樹葉。
“啊……”林原賀驚訝地說道：“果然有問題。”
樹葉在晁衡的指間消散了。他緩緩開口道：“不用怕。都是幻象。樹葉是，棺材是，燈籠也是。故弄玄虛罷了。”言之即動，晁衡鬆開了韁繩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走下了馬車的駕駛位，對林原賀說：“你放心，待在車上很安全，尤其是車簾內，我施加了一些術法。這個給你。”他回頭從懷裏掏出一把比正常尺寸要小的紙扇子遞了過去。
青色的小紙扇子在碰觸到林原賀的手心時忽然從上麵散發出一道道絲帶一般的光芒飛繞在了她的周身
。在這位林小娘子嚇了一跳之際，光一湧而入朝著她的身體而去。她本能地想要躲避，然而身子一個歪倒人趴在了座位上。晁衡微微睜大了眼睛，親眼看著那把扇子從她的手中脫落在地，光也不見了。他突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快速上前一步抓住了小娘子的左手臂，靠近了她的臉，問道：“小娘子真的是小娘子嗎？”
嘴上這麽問，他卻沒有指望得到任何回答。晁衡隻是盯著那雙眼睛，從中看見的是不知所措和困惑，最後變成了惱怒。
“好了。”晁衡方才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
“原來是這樣。”他重新直了身體，再次跳下馬車。不知是在對誰說話，雙手背在身後，比先前還要從容淡定許多。他又說道：“林家姐妹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要你費了這麽大周章設計了這麽多事情來。如果是我，直接擄走兩位娘子便是了。”幻象在，那人必然也在。遠程操控幻象的人不是不存在，但眼下明顯不是。這空氣中的那種會讓人掉以輕心的味道就是證明。
一隻樹葉飛來。晁衡不以為意，隻是一步步向前，直接朝著那棺材和燈籠所在之處而去。
然而飛舞的樹葉一隻隻在到了他的眼前的那一刻全部變成了利刃一般的鋒利。晁衡伸手去擋，一道血飛散而出。
這次不是幻象。他意識到。
可是在那些如利刃一般的樹葉在越過他之後全部恢複了原樣飛向了一頭霧水不知所措的林原賀的身上。林原賀深受驚嚇，雙目緊閉，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疼痛和死亡即將來臨的恐懼。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不少人……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隻有空氣的安靜。心跳咚咚作響，她咬緊的嘴唇慢慢地鬆開了，眼睛微微張開。
“小心！”是晁衡的急切喊聲。
紛紛樹葉在一刻之間便變成了一名戴著麵具的男子。麵具男身上披著狐狸披肩，一隻胳膊攬起了側身半趴在馬車座位上的小娘子的腰部。小娘子一睜眼看見
的便是近在咫尺的薄唇和清晰的鼻尖。一雙眼睛上移，終於對上了男子那在狐狸麵具的遮擋下顯露出的冷淡眼眸。
“好可怕。”不由自主地從她的嘴裏冒出了這句話來。刺骨的寒意從對方的視線裏侵入到了她的內心。
然而下一刻，那雙眼睛離她越來越近，當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麵具男子的嘴唇已經覆蓋了下來。一瞬間，林原賀的心跳聲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她的眼睛大大的睜著，對方的眼睫毛落下和她的下眼瞼處的睫毛交叉在了一起。嘴唇上是溫熱的觸感。
整個場麵的氣氛驟變，周圍的幻象都消失了。
晁衡望著這一幕，馬上反應了過來，快步上前，伸手就去抓那個強行抱住林小娘子的男人。然而對方的右手衣袖從他的手指間劃過。再一抬頭，麵具男子已經飛身一躍再次站立在了樹頂。男人依然麵無表情，嘴角平平，完全不像是對接吻有興趣的那類人。而留在馬車座位上的林原賀卻是魔怔了一般，雙目依然大睜著，但眼神裏是迷茫疑惑，右手食指不由自主地摸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你不會隻為了輕薄一個小娘子才做下這些的吧？”十分氣惱，但是晁衡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嘲諷似地朝著高高在上的那人說道。他已經擋在了林原賀的身前，眉頭緊皺地盯著那個站在樹梢上的麵具男。同時他很不明白這種行為到底有什麽意義。
麵具男的眼睛裏似乎有了一絲冰冷之外的情緒，但他還是沒有笑。
“你不用明白，更不用妄想解救她。”他仍舊是睥睨一切的姿勢，聲音也如眼神一般沒有溫度。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戴著狐狸麵具的男人又說了一句：“給你一句提示——我的眼睛隻盯著她，但盯著她的人不止是我。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但也未必是假象。她們姐妹就是例子。”那雙眼睛透過麵具再一次看向了馬車上那個舉止異常的小娘子。而後，他的身影化作樹葉消失無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