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不,不用。”鄭慶森朝她笑,“已經解決了,放心。”

肖潘有些不好意思道:“最近你總是陪著我,工作的事兒耽誤了不少吧?”

鄭慶森伸手拉過肖潘因為近段時間都沒有做過保養好好護理而變得有些粗糙的手:“沒事兒,陪你更重要。”

一向對這種甜言蜜語免疫的肖潘此刻也不禁動容,由衷道:“慶森,謝謝你。”

鄭慶森不失時機彎下身,親吻肖潘麵頰:“報酬我自取了,你要不要再給點兒獎勵什麽的犒勞一下?”

肖潘無奈失笑,停頓片刻才抬起下巴來輕輕回吻鄭慶森,並再次真誠道:“謝謝。”

明明氣氛很好,但因為醫院那邊戎昱的事兒,鄭慶森不敢多耽,隻道:“你睡吧,我回去看看。”

肖潘疲憊至極,點點頭將自己再次放倒在床上,目送著鄭慶森離開後才睡下。

第30章 兄弟

韓雲禮的臥室裝修極簡單,東西擺放也都十分規矩,除了床上沒有被疊成豆腐塊的被子之外,其他地方讓人一眼看過去都會懷疑他是不是曾念過軍校或是當過兵。

韓雲祈盤腿坐在大哥鋪得整整齊齊的床上,麵露疲色,有些心不在焉。

韓雲禮遞溫熱牛奶給他:“爸媽都很擔心你。”

韓雲祈雙手接過杯子捧在手裏舉到唇邊,鼻間充斥著牛奶甘甜的香味兒,歎一口氣:“其實也沒什麽事兒。下個月底要交些成品出來,我最近在忙著畫圖。”

韓雲禮半個屁股擱在窗台上,長腿微曲,放在手邊的馬克杯裏裝著小半杯酒:“工作室那邊最遲兩周之內肯定能收拾好,你要用的設備也已經在路上了。你的圖畫的怎麽樣?”

韓雲祈聳了聳肩,抿了口牛奶後道:“畫倒是畫了,但不能用。我正在想別的。”

韓雲禮憋了半天才說:“畫不出來就算了,公司有的是空缺,你不願意管業務做個文職也無所謂。”

“哥你鼓勵人的方式不要這麽另類好不好?”韓雲祈笑道,“安啦,我以前也常遇到這種情況,過程子就好了。”

韓雲禮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扭臉兒看向窗外。

他倒不是不會好好說話,否則韓氏也不會在他的管理下蒸蒸日上,但對這個弟弟,他就是怎麽也無法將一句鼓勵的話軟軟糯糯地說出口的。

就像他一進門便對弟弟說“父母都很擔心他”一樣,明明他自己也有疑惑、焦心,可卻偏偏在話出口的時候拐了個彎,把自個兒刨了出去。

不過韓雲祈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韓氏關心模式。

屋裏靜了片刻之後,韓雲禮才回過頭再次看向韓雲祈,狀似不經意般說到:“新買那套房住著怎麽樣?”

韓雲祈“啊”了聲,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嘴上卻道:“挺好的啊。”

說著,捧起馬克杯送到嘴邊,咕咚咕咚地把剩下那些微微發涼的牛奶一口氣灌進了肚子裏。

但韓雲禮明白自己一言即中,已經意識到問題出在了哪裏,於是便沒有轉移話題,甚至開始逐步逼問起來:“前任房主是那個你挺喜歡的,叫偉賢的作家吧?”

買房的事兒韓雲禮並沒有過手,雖然韓雲祈也沒有刻意去瞞著什麽的意思,但甫一聽見韓雲禮這番話,他還是禁不住愣了愣,苦笑道:“哥我懷疑我在你麵前完全沒有隱私權。”

韓雲禮冷哼:“你還嫩。”

韓雲祈當然明白韓雲禮是為了解他的所在地,確保他的安全而非窺探他的人生才做了這些調查,他探身把手裏的空杯子放到床頭櫃上:“比你小三歲而已,但我能確實地體會到什麽叫‘長兄如父’。”

韓雲禮直接無視掉他的話,繼續道:“自從搬過去,你每次回來臉色都隻會比前一次更差。”

“唔——真的嗎?那麽明顯?”韓雲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照鏡子的時候根本沒看出來啊。”

韓雲禮沒說話,直接回了他一個“是不是傻”的眼神兒。

韓雲祈意識到韓雲禮是想挖他的心思,但又實在不想說出來讓家人跟著掛心,於是邊打哈欠邊下床,趿拉著拖鞋往門的方向走:“不行了哥,我好困。”

韓雲禮還能看不出來自個兒親弟弟那點兒小心思?嘴角抽了抽,衝他一揚下巴,示意他隨意。

韓雲祈走出去關了門,忽然又把門推開,對屋裏的人道:“哥,睡前喝酒不好,跟你說很多次了。”

韓雲禮撩起眼皮子來瞅他一眼,沒搭理他。

第31章 寒夜

當晚韓雲祈在家裏睡下,明明是自己的臥室,縱使曾離開多年,所有的東西也都是從小到大用熟了的,但卻讓他毫無歸屬感。

一向不認床的他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睡著,但又很快驚醒過來。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個夢,而且是個噩夢,醒來卻沒有絲毫印象,隻餘滿臉滿身薄汗。

窗外有悉索響動,像在下雨,韓雲祈左右睡不著,便起身到窗前去掀開窗簾往外瞅。

外麵黑洞洞的,除了幾盞昏黃的路燈外便沒了別的光亮。確在下雨,不大卻急,一下下打在玻璃上奏出曼妙樂章。

四月的天到底還是寒的,尤其在夜裏,正應了詞人張輯《瑣窗寒》中的那句“夜涼如水”。

韓雲祈在窗前稍站了會兒,身上的汗落了,便覺得冷,遂又踱回床邊,把自己裹進還帶著體溫的被子裏。

他在漆黑的夜幕裏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黑暗,直到不知不覺再次睡過去之前,腦海裏一直都在回蕩著戎昱的影子。

那種感覺他說不清楚,但很顯然,此時此刻唯有這麽做才能使他平靜下來,才能讓他安安穩穩地再次睡過去。

次日早上起來,韓雲祈的臉色仍舊不好看,韓雲禮瞪了他好幾眼,吃過早飯後扭臉就走了,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