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跟蹤
第35章 跟蹤
清冷的月華下，花香彌漫，柔和的夜風輕輕拂過花圃，掠過旁邊的那一片低矮的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
月光下，雲小邪與韓雪梅相對而立，彼此凝望著。兩人的神色大為不同，雲小邪的眼神中充滿著驚愕，而韓雪梅則是在晃神之後便是深深的沉靜。
昔日兩個關係並不好的人，此刻竟隻是靜靜的凝望著。
也不知過了許久，韓雪梅緩緩的收回目光，淡淡的道：“你來慈雲庵做什麽？”
雲小邪心中似乎有點尷尬，道：“我也就是路過，打算去天水城逍遙幾天，是葉子堅持要在這住一晚，所以……”
昏暗中，雲小邪沒有發現身邊韓雪梅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繼續道：“所以我們就住下啦，打算明天就走。”
又是一陣是沉默，好半天，韓雪梅似乎鼓足勇氣才道：“那個李子葉……是不是真的跟傳言中一樣是你的……是你的……”
“我的女人？”雲小邪笑了，有點猥瑣，有點開懷。
他道：“大家都誤會了，我和她的關係很微妙，但絕不是什麽雙修道侶之類的關係。”
韓雪梅的目光中光芒一閃，似乎帶著一絲的笑意，一絲的解脫，道：“真的？”
雲小邪道：“是呀，這個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兒也和你說不清楚。”
沉默，月光下的那兩道印在花圃中的影子也是一動不動，冷月高懸，繁星綽影，雲小邪心中忽然覺得身邊這個黃衣少女今夜與往日大大的不同。似乎，不再那麽冰冷。而最讓他意外的是，韓雪梅竟然沒有打他。
“你……速速離開巴蜀去別的地方曆練吧，巴蜀境內尤其是天水城附近，最近不安全。”
韓雪梅的聲音緩緩的傳來，冰冷中仿佛還著一絲溫柔。
雲小邪沒有聽出來，隻是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昨天在南麵遇到了一夥兒鬼宗修真者，與他們大幹了一場，我還親手殺了一個……不對，是兩個魔教妖人，救出了數十個被拘押的姑娘。”
韓雪梅臉色微微一變，再度轉頭看向雲小邪，道：“在哪裏遇到的？”
雲小邪嚇了一跳，不明白韓雪梅為什麽轉變的如此之快，本來沉靜的臉龐隱隱帶著幾分可怕的殺氣，周圍的氣溫也隨即冰冷了下來。
他指著南方，道：“就是在南麵小旗鎮附近的百丈山呀，我和葉子也是路過那裏，遇見了火麟洞的李禪音和萬華仙府的宋家姐妹，我們一起出手的呀。”
韓雪梅眉頭一皺，露出思索之意。下午在竹林小屋了凡師太說過，最近峨眉山腳下，尤其是在這天水城附近越來越多的魔教妖人在此聚集，前幾日還殺了慈雲庵十二位年輕的女弟子。
雲小邪見她皺眉不語，道：“你在想什麽？”
韓雪梅微微搖頭，並未將此事告訴他，因為這件事可能與五年前郜玉琳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怕雲小邪一旦知道此事，隻怕會不顧一切的卷入其中，勾起他的傷心往事。
“沒什麽，明天一早你就與李子葉速速離開巴蜀境內，不要多做耽擱。”
夜語花香，微風拂動。
當雲小邪再度抬頭的時候，韓雪梅已經消失在了花海的前方，走向了昏暗中籠罩那個別院。他抬頭看了看月色，見此刻竟已過了子時，便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有諸多的疑問，今夜的這個黃衣少女，似乎忽然間橫生了許多的心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韓雪梅幾次三番讓他速速離開巴蜀之地，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韓雪梅想錯了一件事，她還是不懂雲小邪。
雲小邪的性格是，你不讓他做某一件事，他偏偏去做。這種叛逆性格，在他們這個年紀的心裏正在瘋狂滋長。
翌日，清晨，灰蒙蒙的，天氣並不好，放佛有點壓抑。
雲小邪推開門就看到了站在小園裏的那個白衣少女，她似乎從昨日那種壓抑上懷中解脫了出來，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見到雲小邪出來，李子葉微微一笑，似乎很是詫異，道：“你今天起的夠早的呀。”
雲小邪嘿嘿一笑，道：“我這個人早睡早起，生活起居十分的規律。”
“呸！”李子葉啐了一聲，道：“你少自我陶醉了，走吧，我們下山去吧。”
雲小邪忽然道：“慢著，我感覺這裏似乎有大事要發生。”
李子葉輕輕的皺了皺眉，不明所以，雲小邪拉著她走到了竹字別院的外麵，偷偷的往旁邊一個別院看去，沒多久，韓雪梅、陸琳琅、徐寶鳳三人與一個身穿月白色僧袍的年輕尼姑走了出來，雲小邪急忙拉著李子葉躲避在牆後。
韓雪梅走出別院，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回頭看見了不遠處的那個竹字別院，目光閃爍，也不知在想著什麽。
徐寶鳳叫道：“雪梅，你看什麽？”
“沒什麽。”韓雪梅收回目光，大步追上了前麵的三人。
片刻之後，李子葉與雲小邪從牆後走出，看著四人的背影，她們竟不是往山上慈雲庵的方向而去，而是往山下而去。
李子葉驚奇道：“是韓雪梅她們。”
雲小邪打了一個響指，道：“她們出現在這裏，又有一個慈雲庵尼姑陪同，肯定有大事，我們跟蹤她們瞧個究竟。”
李子葉沒有說話，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雲小邪，無奈的搖著頭。
兩人遠遠的跟在陸琳琅等四人的身後，由於山中多灌木荊棘，饒是她們四人都是修為精湛的修真者，卻也沒有發現身後還跟著兩人。
四人沒有走多久，拐過一處山腰小路，進入一片荊棘之後，這裏僻靜安寧，距離那條通往山腰慈雲庵的青石古道較遠，根本就沒有人影。
雲小邪與李子葉偷偷摸摸的靠近，心中狐疑這四人到底想幹什麽？忽然，四道光芒從那片荊棘中快速騰起，轉眼間就已經衝到了雲霄之上。
雲小邪看著四道光芒射向天空，已然明白了剛才想不通的事情，原來這四人避開上山要道就是為了避開凡人，好禦空飛行。
李子葉推了他一下，道：“別發呆了，我們跟不跟？”
“跟！”雲小邪堅定的說道。
隨即兩人禦起法寶也騰空而起，朝著四人所飛的方向追去。
西南方，數十外，百丈山。
光禿禿沒有絲毫生命現象的山峰在群山之中頗為紮眼，沒有人知道這座山峰為什麽是這般的荒涼，隻是居住在附近村落裏的凡人們隱隱記得關於這座百丈山的古老傳說。
據說，這裏在千年前曾是魔教一小門派聚集之地，由於魔氣太重，以至於整座山峰的草木都被魔氣所影響迅速枯萎。後來，鎮守西南邊陲的正道大派蜀山派得知此事，派遣修真高人前來剿滅。
魔教妖人雖被剿滅，可千年之後，這座山依舊是寸草不生。
此刻，山陰處落下四道霞光，正是慈雲庵的女弟子本心與蜀山派韓雪梅等人。由於最近在附近有魔教妖人活動，又在這蜀山派山門之下，加上慈雲庵十二位年輕弟子被殺，與五年前蜀山派的那位郜玉琳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慈雲庵住持了凡師太派遣座下優秀弟子本心，陪同蜀山派三位年輕弟子追查此事。
本心，本姓何，是了凡師太真傳七大弟子中年紀最小的一個，直到現在還隻是代發修行，並未出家為尼，所以言語間少了佛門弟子那種酸腐。
本心道：“這裏就是百丈山，雪梅師姐，你怎麽知道這裏曾有魔教妖人聚集？”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韓雪梅，韓雪梅淡淡一笑，道：“昨晚在慈雲庵遇到一個朋友，前日他們成在這裏和邪派鬼宗的弟子鬥了一場，我們過來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
陸琳琅與徐寶鳳對望一眼，知道這個師妹性格清冷，既然她如此說了，她隻怕是不想說出那朋友的姓名。
一旁的本心恍然道：“原來如此，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
漆黑的山洞一如往常，伸手不見五指。狹窄的山體通道中隻有四個人輕微的腳步聲。不久，四人來到了那個分岔路口，隨即韓雪梅與徐寶鳳一組，本心與陸琳琅一組，分別走向了山腹的更深處。
在兩條道路的盡頭，他們都發現了巨大的石室之內有打鬥的痕跡，且在地上還有死去數日的魔教妖人的屍體，其中韓雪梅與徐寶鳳所在的石室裏最為血腥，那個被李子葉一劍劈成兩半的家夥，依舊安靜的躺在冰冷的地麵上，還有被雲小邪鞭屍的痕跡。
再往裏去，便是囚禁數十個少女的石室，此刻已經空無一人，在角落中有幾具已經發脹的少女屍體，想來是當初被那些魔教妖人淩辱至死，屍體就隨意的丟棄在一旁。
韓雪梅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徐寶鳳臉色蒼白，忍不住想要嘔吐的樣子。
兩人環視許久，最後才退出石室與陸琳琅二人匯合。
山洞外，雲小邪與李子葉站在這座熟悉的荒涼山腳下望著山腰處那個狹小的洞窟，兩人的眉頭都皺了皺。
李子葉道：“她們來這裏幹什麽？”
雲小邪撇了撇嘴，道：“我哪裏知道呀，估計是魔教妖人最近越來越猖獗，竟跑到峨眉山腳下，所以她們來查看虛實吧。”
李子葉看了他一眼，道：“她們怎麽知道這裏曾有魔教妖人盤踞？”
雲小邪忽然沒由來的一陣心虛，道：“是……是我說的，我昨晚遇見韓雪梅時告訴她的。”
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昨晚花前月下那位一身鵝黃色衣衫的美麗少女，心中泛起一絲絲古怪的情緒。
李子葉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沒多久，韓雪梅四人走出山洞，臉色都微微發白。
徐寶鳳道：“大師姐，你，們有沒有什麽發現？”
陸琳琅緩緩的道：“死在石洞中的那三個黑袍人，袖口都繪著兩根骨頭交叉的標記，應該是鬼宗兩大宗派之一的攝魂宗的門人。”
韓雪梅點點頭，道：“我和二師姐進入的那個岔路也發現一具被劈成兩半的黑袍人，袖口也是繪著攝魂宗的標記。”
本心的俏臉忽然變了變，道：“攝魂宗？看來這件事比我們想象的更加複雜了，魔教古魔門、合歡宗、凝血堂與鬼宗攝魂宗、陰靈宗共稱為魔道五大派閥，這攝魂宗勢力非同小可，自百年前黃山一戰後，他們這五大門派都退往了蠻荒惡地，怎麽，怎麽又出來了。”
眾人的臉色也都不好看，攝魂宗也許比不上蜀山派，可也是古老相傳的大派，門內高手甚多，所修煉的攝魂奇術更是威力無窮，在鬼宗一脈除了陰靈宗能與之分庭抗禮之外，其他鬼宗門派實力遠不如它。如今攝魂宗弟子出現在了峨眉山山腳，那隻怕其他魔道門派也有弟子前來，也不知他們在圖什麽大事。
本來眾人還以為是魔道五大派是想偷襲蜀山派，可如今一看並非如此，要偷襲早就偷襲了，沒必要等這麽久，看來他們是另有所圖。
眾人沉默半晌後，陸琳琅道：“本心師妹，前幾日貴庵的弟子與魔教妖人激戰的山穀在哪裏？”
本心指著東北方向，道：“那是距離此地大約四十裏的一個山穀，要不要過去看看？”
陸琳琅點頭，道：“也好。”
四人再度飛起，穿越雲海之間，很快就消失在天際之上。在她們離開後不久，雲小邪與李子葉也騰空而起，不慢不緊的跟在四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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