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篇

第6篇 問棺GL CP完結 38看書

塗老幺瞧見了李十一耳後肉眼可見的jī皮疙瘩，迅速地在光滑的肌膚上鋪散開來。

他嘴一撇暗自偷笑了一聲，又將脖子縮了回去。好女怕纏郎不是？郎不郎不說，李十一是姑娘，這是鐵水灌進了鎖芯兒裏，實得不能再實了。

李十一同那女嬰大眼瞪小眼，你來我往了兩三回，才將軟軟的小身子往回收了收，裹抱於胸前，低頭忖了忖，竟調轉步伐，抿著薄唇往墓室深處走。

“哎，哎！”塗老幺在後頭跌跌撞撞地跟著。

李十一立於那棺木前，將女嬰輕柔地擱在石階上，而後翻了翻布兜，掏出一個暗紅色的錦囊，從裏頭抽出一小撮帶著異香的煙絲，塞進煙嘴裏，“哢嚓”一聲擦了火，將煙絲點上。

“您這是做什麽？”塗老幺好奇地挨著她坐下。

李十一沉默了一會子，眼見那煙霧自煙管內歪歪扭扭地升起，帶起清透而靈異的暗香，這才道：“既要帶走，便先問問她的來曆。”

“問誰？”塗老幺從未聞過這樣奇特的煙味，湊近了結結實實地吸了一口。

李十一將煙擱在棺木正前方，單薄的眼皮掀起來。

“問棺。”

塗老幺望著她認真的眼神，耳後的汗毛yīn惻惻地豎了起來，他頭一回覺得自個兒的胡謅頗有道理，麵前這位不起眼的姑奶奶，恐怕果真法術高qiáng上天入地見多識廣無所不能。Ψ弎&捌&看&書Ψ

他僵著脖子，咽口水不著痕跡地將身子往後撤了撤。

煙霧朦朧，水汽一樣籠罩在經年陳舊的木材前方，那迷霧徑直升騰，又於半空的中央處凝結成團，仿佛有了詭譎的思想，和著氤氳誘人的香氣，彌漫著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落感和扭曲感。

耳邊的聲響盡數隱匿，五感也同被支配一樣牢牢封閉，僅剩一團若有似無的霧氣停留在靈台中，號令神魂，顛覆生死。

橫煙裏現出一雙潔白如玉的手，修長柔軟，鍍著細膩潤澤的光暈，四指回勾握起不嚴實的拳，食指曲起來，在棺木上篤定又溫柔地叩響三聲。

一聲輕，一聲重，一聲形同推門般輕輕一抵。叩棺門，問三聲，一問生，複問死，再問心頭事。

塗老幺盯著她的手，終於明白世界上還有李十一這樣的人，隻消一隻手，便可以令皮相身段統統不作數，她的手腕同手指的弧度似jīng心度量過，瓊漿為肌冰雕骨，比墓裏最價值連城的寶貝亦要jīng巧萬分。

他在這手的動作間失了魂，神魂顛倒地聽李十一低聲問：“何處來？”

塗老幺眼皮一跳，清清楚楚地望見那棺木之上，似水汽凝結一般現出了一行隱隱約約的小字：“康熙五十三年，北京。”

那字顯出得極慢，像一個勉力回憶的幼童。

李十一垂了垂眼簾，又問：“何處往？”

字體風chuī般一瞬散去，煙霧又扭扭捏捏地聚攏來，不多時另一行小字自上而下落下：“沃焦石外yīn十三司。”

這一回小字現得迅速了許多，仿佛拾撿了話頭一樣利索。

李十一的唇角隱約一勾，掃了一旁的嬰兒一眼，終於問出了心頭所想的問題：“那女嬰，來曆幾何？”

煙霧一跳，流轉得如山川伏水一樣綿長，塗老幺大氣不敢出地候了好一會子，才見那上頭不分不明地現了一個“九”字。

“九？”塗老幺愣住，瞟一眼李十一的臉色，見她若有所思地將食指的指節抵住下唇，默了十幾秒，方探手將煙管拾起來，將煙絲抖落gān淨，又掏出絹子仔細地擦了一遍，這才收回兜裏，站起身來。

她仿佛累極了，怏怏地耷拉著眼皮，左手扶住脖子後方，將腦袋緩慢地轉了一個圈兒，活動完了筋骨，這才彎腰將打了個哈欠的女嬰抱起來，腳下不停往回走。

燈影撤散，塗老幺回過神來，忙起身跟上。李十一沿著盜dòng往上爬，左手攬著女嬰，四指護著她的頭頂。

待上了地麵，才不過一個時辰，塗老幺安安靜靜地拾掇完了東西，跟著李十一往城裏走。他有一肚子話要問她，卻見她臉色不大好，思來想去，隻揀了最無關緊要又有那麽些緊要的一句。

“十一姐。”

李十一側頭看他。

“您是這個。”塗老幺比出大拇指，說。

李十一白他一眼，腳下不停。塗老幺卻敏銳地發現了她的鬆弛，於是賠笑圍著她打轉：“這‘九’是何意？”

“不曉得。”

“那，那，”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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