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致遠

第五章 致遠

按照常識來說,埋了三十多年的屍體不可能死而不腐,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三叔曾跟我說得的那句話,我爺爺早就給自己找好了一處風水寶地。這種例子很多,因為風水的緣故可以使死者的屍身長時間不腐,成為幹屍,沒準我爺爺真就找到了這麽一塊好地方。可中國這麽多年悠久的曆史,比我爺爺道行高深的人多得是,難道這處寶地他們就沒有發現?我想很難。可能在我爺爺下葬之前,這裏已經埋了什麽高人,且極有可能設了陷阱,老爺子沒料到這一步,鳩占鵲巢,結果著了人家的道,反倒把我搭了進去。

這種想法並不是我胡思亂想,最好的證明還是那個手機跟盜洞,盜洞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於我爺爺的墓,而是別的古墓,碰上我爺爺的棺材,隻不過是個巧合。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那個盜洞下麵極有可能就藏著一個古墓,我家裏發生的所有怪事包括我染上的怪病都應該來源於下麵的古墓。所以我一直想,這個‘鈴’是不是就是盜洞下麵的東西?

我覺得有必要親自下去證實一下。

我在市裏的車站打了個逛,然後偷偷跑到市郊邊上租了個房,暫時住了下來。這隻是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我還有兩件事要做,第一件就是找個伴。古墓我從未進過,聽別人的說法,那地方不是一般的凶險,流沙,毒氣,怨鬼,一個不留神就能掛裏麵。我不是沒膽,可一旦出個萬一,我這自救計劃不就成了自殺計劃了麽?如果能找個人一起就保險多了,至少有個照應。至於人選我早就想好了,我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電話在‘嘟嘟’幾聲後,竟然通了!我心裏一陣激動,終於聯係上這小子了。

“說話。”手機那頭不冷不熱的聲調讓我一下子安下心,是致遠的聲音。

我問:“你現在在哪?”

“你誰啊?你管我在哪!”對麵問。

我說:“你大爺,怎麽都沒我手機號!”

‘嘟’電話掛斷了,我一愣,心裏罵了一聲,重新撥了過去,這小子脾氣還是這麽衝。

“我喬宇。”電話通了,我直接說。

“我去!宇哥啊!剛聽著就像你的聲音。”

“去你大爺的,聽出是我來了還掛,你現在在哪?怎麽一年都沒個信兒?”我問。

致遠說:“我剛從局子裏出來,故意傷人,判了一年,現在在家閑待著。”

我怎麽說這一年來都聯係不上他,其實我應該想到,照他的性格,早晚得出事。我把租房的地方告訴了他,讓他過來一趟,致遠也沒問原因,說明天一早就到,我說越早越好,電話就掛了。

致遠姓尚,跟我一起上了五年的武校,關係很鐵。那時候流行隨身聽,一盤流行歌的磁帶聽上一個月都不嫌煩,我跟尚致遠是同桌,經常偷著一人一個耳機聽鬼故事聽黃段子,樂此不疲,至於現在想想那段時光,都會發自內心的神往。

我掛了電話以後就奔市中心醫院去了,致遠說明早才到,我正好利用今天空餘的時間去市醫院再做個檢查,沒準還能查出縣醫院查不出的病症來。

一直從中午折騰的到天黑,除了體溫低,血流滯緩,胸口毛細血管異常突出外,再沒有其他對我來說有用的診查結果了。期間檢查我的大夫一直愁眉緊鎖,一臉憂國憂民的樣子,反複跟我說我這種情況屬國內醫學界罕見現象,一定要留下我的聯係方式,要跟蹤調查。我問他能不能治,他回答的很含糊,說有待進一步確診,我說那咱後會有期吧。至此,我完全放棄了醫院這條道,看來有些事還得靠自己。

第二天一早,我就聽見有人‘框框’砸門,趕緊起床穿好衣服去開門,心想致遠那小子還真守時,結果開了門以後卻不見一個人影,我出了門四下張望了一遍,也還是沒人,心裏罵了一聲,誰他媽的搞這惡作劇。

一直快到晌午的時候,致遠才趕過來,一米八的大個,除了發型變成板寸之外,其他都沒多少變化,還是從裏到外都透著一種流氓氣。我倆找了個小飯館,要了幾個菜,邊喝邊聊上了。

“宇哥,你咋地啦?這麽著急讓我過來?”致遠問。

“也沒啥大事,就是臨走前想多看弟兄們幾眼。”

“滾蛋,有事趕緊說事,你以為這麽遠我跑過來就聽你閑扯淡的?”致遠把杯子舉了起來。

我也舉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幹了後說:“我先給你講我遇上的事,你別插嘴,有問題最後問。”

我趁著腦袋還清醒,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跟致遠講了一遍,包括算命先生的話。致遠聽我講完,眼都直了,說:“你比張震講得好。”

我說:“去你大爺的,你以為我給你講鬼故事?”說著我就把胸口的衣服拉開,讓他看了一眼。

致遠變了臉色:“我草,怎麽這麽嚴重,跟爆了血管似的。”

我皺皺眉,低頭看了一眼,心裏一驚,我胸口上的紅色印記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漲了起來,青筋突突,一根根鮮紅的嚇人。

我看了看桌上的酒杯,心裏暗罵自己大意,完全把算命先生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我記得他告訴我不要做什麽對心髒有刺激的事,否則隻能讓自己死得更快,胸**起的血管就是很好的證明。

我係好扣子,心想死得快就死得快,都是命,就當是做了個實驗,至少證明了算命先生說得東西不差。

我看了看致遠說:“看到沒?這就是中了後屍毒的症狀,醫院都查不出怎麽回事。”

致遠這次真得愣住了,他又拉開我的衣服,看了一眼胸口的位置,吸了一口氣問我:“那你有什麽打算?不能就這麽等死啊。”說完又補了一句:“草,這事真他媽的邪門!”

我說:“我有個計劃,需要人幫忙,可能有些危險,想來想去隻有你能幫我了。”

“什麽計劃?”致遠問。

我把自己原先的想法一字不差的告訴致遠,這期間他自己又喝了兩瓶啤酒。

致遠給自己倒上一杯啤酒說:“不就是挖個墳嗎?這都是小事,你說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飯店裏雖然坐了滿員,但各桌都是吵吵鬧鬧,各聊各的事,根本沒人在乎我們說什麽,我這才放心,畢竟盜墓不是什麽光彩事。

我說:“這事可小可大,不像你想得那麽簡單,事前想仔細點好。”

致遠嗬嗬笑了笑說:“這事歸你想,你也知道,我腦子不怎麽好使。”

看著致遠的臉,我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一輩子能交上這麽一個朋友活得也值了。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說:“最後一杯酒,喝完回去準備家夥。”

致遠說:“你把酒杯放下,不喝了。”他知道我現在的狀況,看過我胸口之後,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喝,也沒再讓我。

我笑笑說:“都喝了這麽多了,也不差這一杯了,沒準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杯酒了。”說完就喝光了杯子裏的啤酒。

致遠啥也沒說,幹了自己的酒,搭著我的肩膀出了飯店。

路上他問我:“不行咱今晚就把這事辦了?”

我說:“今天還有別的事幹,先去找一下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