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小鬼生
28、小鬼生
許昭然的狀態很糟糕，看來真的是被嚇壞了。
古燃低聲道：“昭然，有些話，不得不跟你說清楚……”
許昭然滿臉驚悚，看向古燃，我沉聲：“古燃，人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麽樣？”
難不成古燃連這點同情心都沒有，還要趁亂將人送回去。
許昭然嚇了一跳，急忙抓著古燃的手，慌亂之間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了，她求古燃不要送她回去，不然的話，她就死在這兒。
一身鮮豔的紅色嫁衣，丟棄在角落裏，格外的刺眼。
“可是昭然，你外婆是個中高手，就算你逃到這裏她還是會找過來的。”古燃低聲道，我看到許昭然的臉色一下比一下難看。
她頹然地坐下來，眼底全然都是絕望：“古哥哥，他們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做我的主，將我許配給那樣的人？”
古燃安撫了她的情緒，慢慢地引導著許昭然將之前的事情說出來，他低聲道：“人有陰緣，你外婆隻怕也不會甘願將你許配給厲鬼的，其中隻怕有什麽誤會。”
“他又老又凶，逼著我做了那些惡心的事情，還說著什麽昭然，這是你欠我的。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因何欠他？”許昭然已經完全嚇壞了。
古燃說人有前世今生，隻怕她與那隻厲鬼之間，隔了一個輪回。
“嗬嗬。”許昭然冷笑道，“既然是前世的事情，關今生什麽事？”
古燃剛要說話，門外篤篤篤一陣敲門聲，嚇得許昭然彈了起來，她說完了完了，外婆她們過來了，她們要將她抓走了，我急忙上前，一把攥緊許昭然的手。
“別慌，古老板你先去看看。”我沉聲，將快要被逼瘋的許昭然抓在手裏，她的眼神猙獰，死死地鎖在我的身上，身子都在掙紮。
古燃起身往外麵去，我帶著許昭然躲了起來。
“噓，先看看是什麽情況。”我低聲，許昭然站在那兒，身子都在顫抖，古老板打開那扇緊閉的門，門外迎進來兩個女人，一老一年輕，從許昭然的神色可以看出來。
她害怕地很，來人隻怕是她的外婆。
“別怕，真到關鍵時候，拚個魚死網破。”我安撫許昭然，她的身體是抑製不住的顫抖。
可想而知，被至親之人欺騙，又在那厲鬼那兒遭受了一輪又一輪的折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要麵臨著被抓走的噩耗。
麒麟玉微微散發出一絲光芒，照應在許昭然的臉上，稍稍平息了她心底的恐懼。
我聽到他們談話的聲音。
“古燃啊，你糊塗！”一個老者的聲音，應該是許昭然的外婆。
“姨母，您說的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古燃繼而開口，那老者看起來特別的生氣。
“你別給我裝糊塗了，昭然的氣息，雖然弱，但確實在這兒消失的。這是許家的事情，我不想牽扯你們古家，古燃，你識相的話就將昭然交出來。”老者怒氣洶洶，怒目瞪著古燃。
古燃依舊堅持許昭然不在這兒，他攔在前頭，不許他們擅闖宅子。
老者一副語重心長的神態：“你知道，昭然招惹上的是什麽人嗎？”
老者從袖子裏掏出一根竹簡，遞給古燃，古燃看完之後，長久的沉默，就像是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他緊緊將那竹簡攥在手心裏。
“怎麽會這樣……”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老者蒼老的聲音，響徹整個宅院。
我能感覺得到，許昭然的身子都在顫抖，她還是沒有忍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發出輕微的聲音，引地外麵的老者警惕起來。
他們往裏麵過來，我沒有辦法，拖著許昭然往密室裏麵去。
“你別出聲，不想被你外婆抓回去，就閉嘴！”
黑暗中，我扯著許昭然的手往裏麵跑，生怕被身後追來的兩個人堵住去路，等到密室的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才稍稍安心。
手心全是冷汗，許昭然跟我一樣，癱軟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抓著自己的脖子，像是快窒息了一樣。
“你怎麽了？”我察覺出許昭然的異樣，急忙上前，許昭然揮揮手，要我別過去。
她很誇張地在撓身子，使勁地撓，感覺皮膚都要撓破了似的，許昭然還在使勁地撓，越撓越用力，看得我都有些焦灼了。
“嘶——”許昭然說她快受不了了，太癢了。
我走近才發現，她的手臂上麵一截，長了好些黑色的毛發，越來越茂密，我低聲問她是怎麽回事，許昭然搖頭，她說再這麽下去，她得死了。
我伸手去拍她的臉，用疼痛來刺激她。
“身體好像有一股無名火在燃燒，好熱好癢，我快瘋了。”
許昭然驀地從地上站起來，往那扇門那兒跑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那裏微微有些風進來，許昭然便對著那風口坐下來。
她麵色潮紅，略微有些異樣，毛發長得很快，許昭然急了：“怎麽辦，我……我……要變成怪物了……”
“你別急，興許是中毒了，再堅持一會兒，我就送你出去。”
我安慰許昭然，她咬著牙，一直在那兒搖頭。
忽而嘶吼一聲，我看到她眼底的猩紅，以及露出的兩排獠牙，暗道不好。
我往後退了一步，許昭然猶如惡鬼一般，跟著撲了過來。
她身上散發出一陣詭異的味道，就跟死人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她的四肢全然冰冷，整個人就像是變異了一樣。
我慌忙一個側身，從她身下逃了出來，厲聲吼道：“許昭然，你沒事吧！”
“死，都得死……”
她全然喪失了理智，我不能繼續跟她在這裏麵待下去，我往出口那兒去，可是許昭然追得太緊，她一把將我按在地上，獠牙快要接近我的脖子。
我伸手，想要將麒麟玉放在上麵，可是我壓根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掙紮。
許昭然的力氣未免太大，她雙眼猩紅，像個怪物似的。
脖子上一陣冰涼，我使勁將人推出去，兩廂僵持之下，我的手都已經僵硬了。
門嘩啦一下被打開，古燃急忙跑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另外兩個人，老者忽而哭了出來：“昭然，昭然你醒醒！”
許昭然六親不認，朝著老者身上去，就著她的脖子便咬了一口，那一口，用盡全身的恨意，許昭然忽而轉身，對著門外站著的女人。
“昭然，你醒醒，是麻麻啊。”
那女人眼底全然都是驚恐，連連往後退。
可就算是這樣的許昭然，對這兩個女人還是有感覺似的，那種恨意，被欺騙之後的恨意。
“古老板，你愣著幹嘛，不能讓昭然傷害更多的人！”
我厲聲吼道，從兜裏掏出麒麟玉，將其控製在兩手之間，光芒照射過去，我看到許昭然身後有個小小的影子，背上好像背著個小娃娃似的。
我剛要發力，古燃卻說這裏交給他來。
他一把攔在我的麵前，手執符咒，二話不說便衝了過去。
許昭然的麻麻被她死死地壓在身下，大抵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成了這個樣子，她麻麻眼底全然都是害怕。
“求求你了，昭然，別傷害麻麻。”那女人哭泣著說道。
許昭然忽而恢複了一絲絲理智，她咬牙：“麻麻，真的是你嗎？”
繼而又被猩紅的眼所代替，那女人急忙點頭。
古燃的符咒落在她身上的時候，許昭然抽搐了兩下，便倒在地上，可是那雙眼眸依舊猩紅，連帶著神色還是那麽的猙獰。
她麻麻顯然鬆了口氣。
古燃隨手掏出一顆藥丸，塞進老者和許昭然的嘴裏。
“他們怎麽了？”我低聲道。
“中了屍毒，看來這些年，那個男人挺有長進的。”古燃厲聲道，我怔了一下，這一刻的古燃，似乎有些許不一樣了，具體哪裏我不知道。
許昭然一直在身吟，痛苦極了，在地上連帶著滾了好幾圈，她死死地捂住肚子，感覺快要暈死過去似的，連連大叫。
“糟了，這是最差的情況！”
古燃低聲道，我擰眉，附著在許昭然身後的那個黑色影子，在麒麟玉的照映之下，忽而露出一張臉來。
“啊——”我驚呼出聲，是個小鬼。
古燃問我是怎麽了，我搖頭，沒有多說什麽，為什麽許昭然的身後會有一隻小鬼？
許昭然依舊在痛苦地打滾，古燃伸手，他讓我幫忙束縛住許昭然，連帶著吼了許昭然的麻麻，要她過來幫忙。
我們死死地將許昭然按在地上，防止她隨意抽搐，古燃上前，一把扣住許昭然的身子。
她身上漆黑的毛發還在，連帶著一張臉也是陰沉地很，慢慢的那些毛發在退散。
古燃伸手，把了她的脈，低聲道：“阿姨，你們怕是要做最差的準備了。”
“什麽？”許昭然的麻麻顯然是嚇壞了。
“對方報複心太強了，小鬼生，怕是昭然再也逃脫不了他的魔爪了。”古燃低聲道，許昭然的麻麻絕望地喊了一聲。
我問他什麽叫做小鬼生，古燃說那是厲鬼所特有的一種招數，以小鬼作為媒介，慢慢地控製女人，到了後期女人就會對他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