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嫁衣為誰穿

17、嫁衣為誰穿

我的手略微顫抖,古老板說我隻要配合好他演戲便行,對方再怎麽強大,也還是厲鬼一隻,他拍拍我的肩膀,讓我放鬆些。

如此古老板便擺了香案,以鬼鈴鐺為媒介,與湖中厲鬼溝通,我見他入定之後,身上冒煙,看得目瞪口呆,蕭寒說這法子倒是奇特。

卻見前麵擺著的白紙上,簌簌簌地落下幾個字:明日定當迎娶佳人,古先生可要說話算話。

吧嗒,毛筆落下,在白紙上暈開一個墨點,古老板驀地睜開眸子,他與厲鬼的談判似乎還挺成功的,我不知道他許下什麽樣的約定,但看起來該是賣了我的感覺。

他坐在那兒,稍稍調整氣息:“還未請教你們尊姓大名,董家姑娘,是大姐,還是小妹。”

“我是妹妹。”我低聲道,古老板說原來是小歡啊,我也不知他從哪裏知道我的名字,但他一口一個小歡叫的還挺開心,我懶得糾正他,倒是蕭寒,一副高冷的樣子,也沒說自己叫什麽便從屋子裏推出去。

“他就這脾氣。”我淡淡地開口,蕭寒這廝性子古怪,又是蕭家人,說來我能跟他和平相處到今日也不容易。

古老板問我跟蕭寒很熟嗎,我搖頭,也就認識了沒幾天,個中細節我沒跟古老板說,他那雙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似的。

“蕭家公子?”古老板摸摸他的眼睛,問我,我點頭,他說原來如此,蕭家實在神秘地很,連他都不太熟悉。

古老板讓我跟著他到另外一間屋子裏,裏麵全然都是出嫁的行頭,再看到鳳冠霞帔的時候,我的心底略微有些慌亂,蕭如喚那張臉慢慢在眼前放大,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思緒。

我的手觸碰著嫁衣,嫣紅色的嫁衣格外的刺眼,恍惚之間我似乎看到蕭如喚站在我的身旁,他微微轉過頭來,執了我的手,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卻不多說。

“你怎麽了?”古老板出言,我渾身顫抖,才知道自己拿著嫁衣呆愣地站在原地。

我搖頭,古老板說明兒我隻需要穿上這一身嫁衣便可,其餘的事聽他的安排,他看著我的時候,好像想要讀我的心一樣,我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麽。

一切都顯得格外的詭異,我打算離開那個屋子的時候,古老板忽而說了一句:“小歡,明兒你須地叫他,衡爺。”

“我明白了。”我低聲應道,感覺胸口有些悶,倉皇從那間屋子裏逃了出來,單單就一件嫁衣,便讓我記起了蕭如喚,他就像是一直深藏在我的心底一樣,是不是就會蹦出來。

陰魂不散的感覺格外強烈。

我倒在床上,莫名其妙便睡了過去,屋子裏有股特殊的香味,一夜無夢,沒有什麽驚擾,我心裏忐忑隻為那叫做“衡爺”的男人,接近百年所成的厲鬼,應該十分可怕,明兒有沒有命活下來全看造化,可誰叫我拿了那紅玉麒麟,將厲鬼從湖底放出來。

他糾纏上我也是遲早的事情。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睡得那麽死,我的視線落在那個香爐上,裏麵清香嫋嫋,卻是從來沒有聞過的。

古老板來找我吃飯,詳細跟我談了一會兒要注意的事項,他會將我做成活死人的狀態,靈魂出竅與衡爺拜堂,當然他跟蕭寒都不會在場,一切都要靠我來掌控。

我的心裏略微有些慌亂,七上八下,總覺得像是有什麽要發生一樣,不安的感覺慢慢彌散開來。

一襲嫁衣,落在我的身上,我輕輕地梳理長發,將鳳冠戴在頭上,像個安靜的新娘一樣坐在椅子上,古老板說靈魂出竅的過程可能有些疼,要我稍微忍著些。

他讓我躺在地上,將嫁衣全然攤開,在我周圍點上九九八十一根蠟燭,我隻能朝上麵看,耳邊嗡嗡嗡的聲音,古老板手捏決,嘴裏念著咒語,符咒落在我的嫁衣上,隻覺得渾身猶如電流通過的感覺,渾身抽搐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攥在手心裏。

人也跟著變得迷迷糊糊,我仰頭,看屋頂,猶如看到三盞燈在飄蕩,恍惚之間,全部都滅了,古老板手上的銅錢劍,刺穿我靈魂的心口,我尖叫一聲,身體慢慢飄忽起來。

看著地上躺著的自己,被嫁衣襯地格外妖嬈。

我嘴角噙著笑意,古老板說大功告成,他引著我的魂魄往喜堂那邊去,再三叮囑,小歡切莫心急,衡爺縱使可怕,但他到底是厲鬼。

我飄忽地往喜堂去,那兒早就等了幾個喜婆,都是紙人變成的,見我過去,笑臉相迎說是莫要誤了良辰。

我略微愣了一下,四周驚風起,將東西吹得七零八落,那扇閉合的門忽而開了,我怔了一下,一團黑氣從門外進來,天地間驟然變色,原本還在外麵的月光也跟著躲進雲層裏。

衡爺那張猙獰的臉忽而出現在眼前,他一身紅色衣服,看著別提多詭異和惡心了,那道蜈蚣疤痕更是嚇人,他忽而笑了一下:“喲,小娘子生的倒是挺美的,別怕,一會兒衡爺保準讓你爽。”

他走過來,伸手撩起我的下巴,左右看了之後還算滿意,他大步往前麵走去,喜婆說凡事皆有個順序,切莫壞了規矩。

卻不想這樣,被衡爺給掐死了,他朗聲大笑:“在我衡爺的地界,我才是規矩,來吧,小娘子,咱們來拜天地。”

他一把將我扣在懷裏,手把在我的脈上,笑的那叫一個嬴蕩,忽而他變了臉色,伸手便賞了我一個巴掌:“臭表子,居然敢騙我!”

“衡爺,奴家怎麽可能騙你呢。”我柔聲道全然換了一副模樣,古老板說衡爺受不了柔媚的女人,我便假裝**的樣子,果然這一招很有用。

我故意靠了過去,貼在他的身上,暗送秋波。

盡管此刻我也快忍不住想吐了,衡爺好像特別受用,他伸手一把攬住我的腰肢:“來,先把爺伺候爽了。”

我暗道不好,他不按常理出牌,我急忙抓著他的衣袖,將他往蒲團上帶:“衡爺,莫要錯過良辰,爽的事兒,往後多的是機會。”

我也不知道衡爺是真的被我迷得暈頭轉向,還是在陪我演戲,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說什麽小手還挺滑嫩,他與我跪在一塊,我本以為事情到了這一步該是特別順利的。

可是門外一陣陰風吹過來,吹得紅燭飄搖,我以為古老板他們來了。

衡爺略微有些察覺,他鬆開我的手,厲聲吼了一句:“什麽人,膽敢壞了我的好事。”

簌簌簌——

一道身影從我眼前閃過,等我反應過來,便撞上蕭如喚那雙嗜血的眸子,他一把扣住我的腰肢,將我往外麵帶。

“歡歡,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嫁給別人!”

盛怒,蕭如喚的神色完全變了,我嚇得渾身顫抖,麵色蒼白盯著他看,他怎麽來了。

蕭如喚說我此生隻能嫁給他一人,如何能為旁人著嫁衣。

我略微顫抖,這可如何是好,心裏泛起別樣的情愫來,不知那一刻,心底某處忽而就軟了下來,蕭如喚帶了往後退了幾步,他說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到時候再算我們之間的事兒。

衡爺震怒,周身的黑氣格外的濃厚,他低吼:“哪裏來的不要命的小子!”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蕭如喚同樣不簡單,兩人正麵相撞,化為兩股黑氣,在我麵前糾纏起來,衡爺全然不是蕭如喚的對手,他眼底嗜血的情愫,就像是要毀天滅地一樣。

我細細地看著他,將衡爺身上的紅色衣服,一刀刀地割斷,緊接著轟地一聲,那紅色衣服化為碎片在空中飄蕩。

“這身衣服,你不配穿!”

蕭如喚低聲道,他的冷眼全然透露出他在生氣,絕對的震怒。

衡爺不死心,可惜他身上一道道的口子,特別猙獰的樣子,他連連後退,兩人從屋子裏一直打到院子裏。

我在一旁候著,衡爺忽而改變了方向,他尖利的爪子衝我過來,我略一閃身,蹲下身子來,被他的黑氣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蕭如喚過來一把將我摟在懷中,我差點嚇死,那一刻靈魂被壓製的感覺,疼得很。

蕭如喚抱著我,略微轉動身子,衡爺抓著這個契機,朝他的背部攻擊過來。

“小心一點!”我低吼,蕭如喚帶著我,從衡爺的頭上踩了過去。

他說歡歡,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我怔了一下。

蕭如喚的性子倒也奇怪,嘴角忽而揚起的笑意,我抓緊他的手,任由他將我抱在懷中,一擊致命,他的劍刺穿衡爺的時候,我看到那團劇烈掙紮的黑氣,衡爺的厲吼響徹天際,他絲毫沒有留情,魂魄在我麵前慢慢破裂。

化成一縷白煙消失在黑暗中,魂飛魄散大抵是這個樣子,蕭如喚扣住我的腰,他不讓我隨意動彈,他朝黑暗中說了一句:“誰出的餿主意,一個都別想逃!”

我渾身顫抖,蕭如喚將我抱在懷中,從古家老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