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宗師燕南天
第九章 宗師燕南天
幾分鍾後，江蒹葭有了一絲複蘇的跡象。隻見她手指微動，眉睫輕啟，仿佛昏睡的女神就要蘇醒。
見此，江九天輕聲喚道：“蒹葭...”
小東也忍不住叫道：“小姐...”
倏然，那女子睜開了雙眼，下一刻，那原本無神的雙眼眸裏就像注滿了這宇宙間所有的光，煥發著令人心醉的靈動。
“蒹葭...”
“爺爺...”那女生頓時歡呼雀躍，下了床一把衝進了江九天的懷裏，喜極而涕。
江蒹葭：“爺爺我怎麽會在這裏，發生什麽了？”
江九天摸著孫女的頭，眼裏哪裏還有半分首長的霸氣，滿滿的都是作為長輩的溫柔：“好蒹葭，你沒事就好了，有什麽事情回去說，爺爺先帶你回家...”
說著，江九天便帶著江蒹葭往外走了。
至於南宮府...既然這次南宮聖醫沒出手，自己也沒必要與他多說什麽，客套地道了句“告辭”後便離開了，秦飛與小東也趕緊跟了上去，走出了南宮府。
南宮聖醫站在門口，眼中深邃得似乎有萬千思緒，然後他眼光驟冷，與屋內深處那人說道：“把他們留下。”
南宮聖醫心裏清楚，若讓他們離開此地，他南宮聖醫的名頭自當不保。
從此江湖就會隻有那秦先生，不會再有他南宮聖醫。
他不允許有醫的名號在他之上。
屋內深處中慢慢走出一道身影，道了聲：“是，聖醫。”然後就見那人身影一閃，於原地消失不見。
下一秒，“砰！”的一聲響。那人腳下勁風一起，踏石地破碎，乘輕風欲行，身上瞬間冒出無名殺氣，朝著江九天而來。
身為江九天保鏢的小東率先感受到了殺氣，連忙轉身，一手護住自己的首長和小姐，另一手握拳迎出。
“首長快走。”小東在出手的一刹那就感受到那是一股他抗衡不了的力量，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出了拳，他心裏時刻銘記，哪怕自己死，也要保護好首長和小姐。
“砰！”小東的拳頭就與另一剛勁的拳頭對上了。
強硬的勁風再一次衝碎了兩人之間的石地，頓時飛沙走石，一片狼藉。
然而下一刻，小東的手臂就以極度扭曲的程度往後折了去，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聲慘叫，小東往後倒飛了而去，摔至地上。
手廢了！
小東頓時滿頭大汗，疼痛不已，但是他還是捂著胳膊起來了，再次站在了江九天的麵前。
“江老快帶著小姐走，此人強大，我不是對手，但我會盡力拖到讓江老和小姐離開的。”
江蒹葭眼裏淚光閃閃，喃喃道：“東哥...”
“快走。”小東大聲喊道，“我來拖住他。”
那人頓時仰天大笑，輕蔑道：“你當你是何人？”
“區區武者，以為用命，就能攔得下宗師？”說著，那人將麵罩扯了下來，露出一張風輕雲淡的臉龐。
這一張臉的出現讓江九天和小東頓時目瞪口呆，心中驚駭萬分。
半響，小東才喃喃出一個名字：“燕南天...”
此人正是多年前銷聲匿跡的氣境宗師，燕南天。
現場陷入了比死還可怕的寂靜。
堂堂燕南天，退下半生的威名，居然退隱在了南宮府，成了南宮聖醫的一名小弟？
這一幕不斷衝刷著小東的觀念。在他眼裏，燕南天就是他的神，是他堅持武道的信仰與動力，但是現在，看著由一方宗師淪落為打手的燕南天，小東已然感受不到手臂的疼痛，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即將崩潰決堤。
“燕先生為何要出此狠手？”江九天問道。
“聖醫開口，要你等留下性命於此。”燕南天說。
“在下晉江江九天，不知燕先生可否賣老朽幾分薄麵，讓我等離去。”事到如今，江九天隻希望自己的身份能壓一壓燕南天，但是他知道，隻要宗師不願意，誰也壓不住。
燕南天手上攢出拳風獵獵，讓人聞風喪膽，不做言語。
江九天終於歎了一口氣，他一把跪了下去，說道：“若是燕先生要取我等性命可以，但能不能請燕先生放過蒹葭和秦先生，他們還年輕，不應該交代在這。”
燕南天開口道：“你們都會死在這。”
這話一出，江九天知道再無他法，他死了就死了，能死在宗師手裏也算不失他的身份，隻是心裏覺得對不起蒹葭和秦先生。
“爺爺...”江蒹葭聲音顫抖，害怕不已。
江九天搖搖頭，說：“蒹葭，爺爺對不起你啊。”又與秦飛說道，“秦先生，對不住了，老朽連累你了。”
然而，卻見那秦先生負手於後，不為所動，分明道了句：“你要殺我？”
“聖醫說了，要我取你等性命。”
哼，殺人？一言不合便揚言殺人？你當你也是那五方鬼帝、十殿閻王？
秦飛雙目一冷，說：“燕南天是吧？”
“給你三個數，離開此地，我饒你一命。”
眾人聞此，不禁一愣，這人別是傻子吧，這可是燕南天當麵，堂堂的氣境宗師，晉江第一高手啊！
饒是你能一手抬起一輛悍馬，那也不過內境罷了，在宗師麵前，不過螻蟻啊。
內境凝出一口後天真氣，氣境化後天真氣為先天真氣，兩者已然是本質上的區別了，猶如鴻溝，根本無法逾越。
燕南天大笑：“哈哈哈，你又是何人，以為醫治好了一樁疑難雜症便能上天？”
秦飛不接話，卻數道：“一！”
燕南天收了笑聲，轉而凝視著秦飛：“你在嚇唬我？”
“二！”
“小子，你可知道你麵對的是一位宗師！你可知道宗師...”
“三！”
三個數數完，下一刻，就聽見“啪”的一聲響，然後就見還在說話中的燕南天突然整個人往外飛去，再看見的就隻有秦飛懸在半空的一隻手，不動如山。
又是一片死寂。
我滴乖乖，剛才發生了什麽？這位少年，這位秦先生，一巴掌扇飛了氣境宗師燕南天？
那可是燕南天啊，這位秦先生麵對的可是燕南天，晉江的第一高手燕南天啊。
江九天和小東當即就覺得自己的三觀盡毀，認知感碎了一地。望著眼前這位少年，心中再次詫異萬分。
強，太強了。
這少年居然比宗師還強，難道是化境？
不！不可能，這世界上哪有這般年輕的化境，絕對不可能！
燕南天終於是爬了起來，盡管心中也是無比的震驚，但是宗師的眼界讓他不曾質疑自己的實力，他抹掉嘴邊的鮮血，身上氣勢霎時暴漲。
殺機迸發而出，猶如實質。
拳頭帶著罡風，仿佛破碎虛空，讓人生畏。燕南天有十足的信心，這一拳隻要砸到那少年身上，便能讓他粉身碎骨，一命嗚呼。
“啪！”又是一陣空靈的回響，燕南天應聲再次飛出去，足足十米遠。
“有幾分能耐啊...”燕南天起身，氣勢再陡然一升，衝將過來，猶如一隻遠古猛獸，下一刻便要將對手撕得粉碎。
“啪！”
燕南天在十五米遠處落了地。
媽的，我再衝，
我再飛。
二十米！
我再衝，
我再飛。
三十米！
衝不了了，衝不了了，太可怕了。燕南天躺下地上，身下儼然是一個個的大坑，他望著蔚藍的天，心裏早已經是驚慌的不像話。
這少年太嚇人了！
“你是誰？”燕南天在距離秦飛三十米外的地上大喊。
秦飛不予回答，而是說道：“過來，跪下，我興許饒你性命。”
江九天等人這才發現秦飛自始至終就站在原地，不曾移動半步，心中不禁極度駭然。
堂堂燕南天竟無法撼動這個少年分毫。
江蒹葭看著眼前這個同齡少年，少女的心中也不經泛起漣漪，她不曾懂得什麽武道武修，她隻知道那少年似乎救下了她的性命，還是在那樣的風輕雲淡之間。
雙眸閃爍，熱意如火。
而燕南天聽到秦飛這句話，竟不由得心生慶幸，他發現自己真有過去跪下，請求那少年饒命的念頭。
就在這時，一個錦盒被拋到了燕南天旁邊。
是南宮聖醫！
“服下這顆藥丸，將那人擊殺。”
燕南天打開錦盒，看到一顆古色古香的藥丸，不過拇指大小，但僅僅是聞到它的藥草味便讓他精神一震。
這應該是一顆能在短時間內暴漲修為的藥丸。
當即燕南天就服了下去，不多時，燕南天就感覺自己全身再次充滿力量，不，比之前力量更大了。如果之前他的力量是遠古猛獸，那現在他身上的這股新的力量就如遠古巨神，能翻雲覆雨，氣吞山河。
猛然起身，雙眼已經赤紅，燕南天站在那裏真就猶如一尊殺神。
“啊！”大喝一聲，身上氣勢迸發至前所未有的高度，然後燕南天一步一步朝秦飛而來。
燕南天每走一步，江九天和小東心中的驚恐就增加一分，他們是好武之人，自然清楚現在的燕南天已經無人可敵了。
秦先生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強大了。
可是秦飛依舊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分明低聲說了句：“奉先何在？”
倏然間，石場上陰風狂卷，然後一道鬼魅巨影便出現在了秦飛麵前：“奉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