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扼殺 第九章

第一案 扼殺 第九章(1/3)

晚宴依然繼續,穿著華麗的賓客觥籌交錯,興致勃勃,絲毫沒有發現這角落的一場小風波。

曲發深眼的服務員被楊橙光喊住腳步,她揚起如希臘女神般精致的臉孔,轉身微笑道:“請問楊小姐有什麽事嗎?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紮娜。剛剛實在感謝您的幫忙,替我洗刷嫌疑。”

一口流利的國語絲毫不帶上任何口音,加上低沉富有磁性的聲線,聽著十分舒服。但是楊橙光不是聲控,並沒有因此而忘記自己的目的。

她看著安紮娜溫柔美麗的笑臉,冷哼一聲道:“是你把那大姐的鑽戒塞到下水口吧。”

對方一怔,表情略顯僵硬。不過很快就能恢複常態,她笑道:“楊小姐,你剛剛才幫了我,怎麽現在又跟那些人一般見識?”

雖然語氣委屈,但安紮娜臉上並沒有任何驚慌。反而自信地看著楊橙光,眼中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如同她是麵試官,站在前麵的橙光就是麵試者。

橙光也料到她會反駁,於是說道:“原因很簡單,我剛剛關燈進行檢測不僅是尋找戒指,還有在場的嫌疑人。洗手台經過阿姨的清潔,上麵殘留了許多含有熒光劑的洗滌液。而且這阿姨也是隨隨便便,隻用清水過濾,根本洗不掉清潔劑。以至於後麵經過洗手台的人都會沾上。”

“後來我在黑暗中看了一遍,發現了很有趣的事。丟失戒指的大姐衣服腰部位置有明顯的熒光痕跡,那是因為她洗手的時候碰到了。而那個自稱尋遍每個角落的服務員,他的雙袖沾滿了熒光劑,腰部的位置也有。但他還是偷懶了,為什麽?”

橙光微微一笑,手指對方的頭頂,說道:“因為我看見你的頭發了。正常來說,他若是真的把整個洗手台翻遍,理應在他彎腰查看台底時,頭發會沾上洗滌劑。但事實上,真正能沾上的也隻有你。”

安紮娜摸摸頭發,柔和的笑臉不變:“你這樣說太牽強了,或者是我在清潔的時候,不小心把洗滌液弄到頭頂。這不能代表什麽啊。”

“是嗎?”橙光舉起手,伸到對方麵前,揚顯一塊細小的紅斑,“我建議你還是換一款質量好一些的指甲油吧。你的食指甲上的指甲油明顯缺了一部分,那它去哪裏了?就是粘在大姐的鑽戒上。別說我故意從你身上弄掉,我可是全程沒有碰到你哦。”

安紮娜錯愕地看看食指,停頓十來秒以後笑了。依然是溫和美麗,但橙光可以看出來這少了一絲虛偽,更多是自然和真實。

“那你為什麽不揭發我?還跟別人說是她洗手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下水口?”她笑道。

橙光收起手掌,圍著安紮娜走一圈,觀察個仔細:“你給我一種與常人不一樣的氣質,我猜你根本不是什麽服務員,而是高素質的職業人士。收入不低吧,不屑於偷盜一枚鑽戒。服務員常年幹活,手應該是粗糙

無比。而你的透皙嫩滑,勝似白雪。走路時昂首挺胸,自信飛揚,和旁邊低頭看路的服務員成了鮮明對比。雖然我不知道你混進來的目的是什麽,但我目標不在你,摻和進來也隻是想要滅小人威風。”

語畢,安紮娜鼓起掌聲,為橙光的觀察力和推理分析能力叫好。她這次果然沒有來錯,這第一場交流算她完敗。至於楊橙光的質問,她沒必要詳細說明。

安紮娜反而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卡片,遞給橙光並說道:“我今晚就是為了你而來,橙光,我和你是同類人。我能預測未來,順應它的軌跡發展。而你是回到過去,捕捉蛛絲馬跡。一顆鑽戒對於我來說確實不算什麽,但更寶貴的是能結識到你。想不想解開你身上的謎題,我知道你終有一天會過來找我的。”

說完,她便朝著橙光眨眨眼睛,拋了一個飛吻說道:“我會等著你的光臨。”

看著對方漸去漸遠的身影,橙光百般味雜在心頭。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她的秘密?她舉起手中的卡片,上麵清新的黑色字跡寫著:安紮娜,心理醫生。

旁邊高茜霧裏霧外的一頭霧水,她不懂這兩個女人在說什麽。她靠近橙光,瞄到那張名片便好奇地問道:“這人什麽來頭,都是心理谘詢師了,還混進來當服務員,不簡單。”

橙光搖搖頭,把名片裝進口袋並解釋道:“她是衝著我來的。別管了,我們快走吧,不然張君浩沒看見我們就發牢騷了。”

一想到那惡魔般的臉孔,高茜直打寒顫。其實張君浩不差,就像是近年十分火熱的韓國歐巴一樣。有著無可挑剔的臉孔,但他唯一可怕的,便是氣場。

遠遠瞄見張君浩,高茜便縮在橙光身後。當然這微小的動作被他看見了,狹長的眼睛眯起來,閃過一絲不悅。張君浩朝著橙光打了聲招呼,二話不說就把高茜揪出來。

高茜對誰都很大膽,唯一就是害怕張君浩。畢竟之前對方整過她,現在當然有什麽關係都要立馬撇清,不然又惹上一單怎麽辦。

可憐的張君浩清楚明白自己被討厭了,還是這麽一隻小兔子。他眼角抽搐,忍不住說:“你藏什麽藏。”

楊橙光笑著搖頭,在男人不停的眼色下悄悄移動,留出空隙給他閃身插入。高茜這個笨蛋,對感情這方麵也太遲鈍了吧,還虧自己主筆言情小說。

張君浩做那麽多,無非是想要走進她的生活,不然還以為人家很閑故意作弄咩。

橙光自認不是什麽感情專家,所以這些事情她也隻能暗中推波助瀾。悄悄閃開以後,她瞄到一桌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今晚文科雜誌社周年宴會也算是下本了,但這是什麽鬼?

她的腳步停駐在一碟白切雞麵前,它很奇怪,沒有頭,四肢被切成六等份。碟邊擺放著冰塊,雞皮上還掛著血凍。這場麵似曾相識,不就是模仿羅翠翠的分

屍情況麽?

橙光猛地抬起頭,發現直線對麵的角落站在一個人,那就是剛剛交鋒的安紮娜。對方微笑著點點頭,一如既往的溫婉。短短的幾秒鍾,她便匿藏身影,消失不見。

她是什麽意思?看樣子這盤雞是安紮娜故意擺弄的,可羅翠翠的詳細案情並沒有透露出去。她這般做,是想要證明自己所說的話是正確的,她和橙光確實是同類人?

“老公你看,這雞被擺放的好奇怪啊,感覺好像是一顆六角星。”

“我倒覺得不像,傻瓜,你看見過沒有缺角的六角星嗎?”

旁邊經過的伉儷正對這盤雞進行評點,一語驚醒夢中人。橙光睜大眼睛仔細觀察這盤雞,腦海中閃過冰冷的屍檢台上的羅翠翠。同樣的六等份,同樣沒有頭顱,同樣像是一枚缺角的六芒星。

突然,橙光的眉角微微生痛,打斷了她剛剛行如流水的分析。雖然看起來是一宗簡單的分屍案,但其中的含義並不簡單。對於歐美宗教來說,六芒星是某種儀式必不可少的元素。

那它在案件中,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一隻溫暖有力的人揉按她的太陽穴,橙光驚覺,馬上轉身,映入眼簾的是她剛告別不久的白逸飛。

“你怎麽會在這裏?今晚是文客雜誌社的周年宴會,你既不是作家又不是文學界的大拿,怎麽會進來的?”一個不留神就被吃豆腐了,橙光非常不爽。

白逸飛似乎為剛剛“偷襲”得來的親昵舉動,感到開心,於是笑道:“很奇怪嗎?有你的地方就有我唄。”

她翻了翻白眼,直接下定論道:“滿嘴跑火車。”

不過她心中冒出一種甜蜜的念頭,想一想。她雖然和白逸飛分開一年,但是他的重新出現。一舉一動都如同小石頭投進湖水,翻起漣漪。

場麵濡染安靜下來,舞台中央出現文客雜誌社的領導。他簡單致辭幾句以後,眼光飄向他們的位置,說道:“文客雜誌社之所以有今時今日的規模,很大部分是感謝我們的合作夥伴——白氏集團的鼎力支持。今天周年慶,他們的代表也到場了。現在我們有請白氏集團的代表人——白逸飛先生上台致辭吧。”

聽到這,橙光一下子就懵了。這是什麽鬼,怎麽文客雜誌社會和白逸飛扯上關係?重點是,她認識他多年了,從來不知道白逸飛背後竟然有龐大的白氏集團。

一道燈光打在白逸飛身上,一身合適的定製黑色西裝,加上深藍的領帶。令長期行走危險當中的他顯得更加有魅力。應邀的白逸飛慢慢走向舞台,燈光隨著他的部分移動。

這時候,橙光的腦海中似乎想到些什麽不好的東西,想起今晚向子玉對她的咄咄逼人。再結合這幾天白逸飛對她的殷勤,什麽“推理人氣王”,會不會另有隱情?

忽然間,橙光眼中那抹西裝筆直的身影越漸模糊。她眨了眨眼睛,轉身離開會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