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虐童 第九章

第三案 虐童 第九章(1/3)

羊城公安局由三棟大樓組建,刑警三隊的辦公室是在一號樓,而鑒證科在二號樓。白逸飛和橙光過去的時候,鑒證科的人已經上班了,都在忙碌地做檢驗。

他們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張珂和徐鈺婕,聽說他們一大早就出差了。羊城富人別墅區發生了偷竊事件,金額達十萬,所以他們去取證了。

負責帶領他們的是張珂組上的另外一個成員,叫做高以安,外形高大,帶著一副眼鏡,還是挺和善的。他把兩人帶到昨天搜集回來的物品檢驗區,因為這案件的不確定因素太多,所以物證的存在顯得更加重要。

高以安帶著白逸飛到一個顯微鏡那兒,進行講解,而橙光四處張望,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鑒證科,也很好奇。看著看著,她的目光停在桌麵上的布偶。這就是在火災先現場發現的兔子布偶,它被拿出證物袋,應該是準備檢驗。

記得張珂說過,這個布偶的損毀情況不嚴重,現在看來確實上麵沒多少地方燒焦。既然死者在臨死時緊緊抓住布偶,那便是她最後接觸過的東西。

現在她可以閃靈嗎?橙光猛地抬起頭,朝著四周望去,並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於是她朝著布偶伸手,手指微微顫抖。就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布偶娃娃被抽走了,她轉頭一探,是白逸飛。

“你在這兒幹嘛呢?”白逸飛拿著布偶問道,他剛剛在看顯微鏡下的細胞活動情況,轉頭卻不見了橙光。原來她在這兒觀察這布偶娃娃,“你剛剛一直看著這娃娃,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橙光絕對不會告訴他自己想要閃靈,但要怎樣回複才顯得正常一些呢?她瞧了瞧布偶,就在白逸飛的晃動下,它的身體似乎露出一個淡黃色的小角。

“這布偶有情況!”橙光靈機一動,立即說道。她想要一把奪走布偶,卻被白逸飛避開了。他盯著剛剛那小角,然後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拿出來。

這是一張紙,被折成長方形再藏在布偶的身體中,然後縫上歪歪斜斜的針線。因為大火的原因,把原來的棉線燒斷了,再加上運輸的顛婆,紙張一點一點地移出來。

白逸飛把它展開,張紙是普通的信紙,有些發黃。因為長時間的收藏,上麵的墨水保存得很好。但說實話,橙光是看不懂上麵寫的是什麽,不對,是畫些什麽。

能辨認的漢字也隻有幾個,從開頭的那句“奶奶,我想你”就可以辨認,這是一封信。女孩沒讀過幾年書,會寫的字也寥寥無幾,筆跡粗糙,字體歪斜,像是剛剛學習寫字的時候寫下來的。

圖畫是幼稚的風格,一個粗圓的短頭發女人用棍子敲打地上的女孩,她雙頭抱頭,蜷縮在角落。旁邊作者一個男人,嘴裏含著一根香煙。短頭發女人上方還有三個圓圈,裏麵畫著一個小嬰兒。然後畫下就是寫著一句話:媽媽別打我了,好疼。

從上麵,橙光可以讀懂了,短頭發的女人是小女孩的媽媽,坐在一邊吸煙的是她的爸爸。媽媽經常打她,爸爸拿煙頭燙她。而且媽媽整天想著小寶寶,不疼她。

唯一疼她的奶奶不在場,或者在遠方,也或者已經去世了。她沒有辦法把信給奶奶,隻能自己保存著。之所以藏在布偶裏麵,是因為害怕被媽媽發現。或許被發現了,她又要挨一頓揍了。

從布偶的針線活來看,小女孩經常做手工,不然單憑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做縫補。所以她在家裏的處境,不僅是被虐打,而且還必須做工做家務才能混個口飯吃。

橙光的眼眶一熱,鼻子酸酸的很難受。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兒童問題是國家關注的大問題,所以一直在宣傳杜絕重男輕女,小孩無論多窮都要上學的九年義務教育。

可以預計到,這短頭發女人腦子裏麵想的是她的兒子,但棒子下的是她的女兒。同樣是她的骨肉,流淌著同樣的血脈,那女人怎麽能虐待她的女兒。

而且,她身上的因養殖蟲子造成的蜂窩洞,還有被強奸的事,這女人知道嗎?難道是在知道的情況下還要讓自己的女兒受罪,那還是人嗎?

白逸飛把紙張拿給高以安,讓他對上麵的情況進行檢測。趁著他轉身的一刻,橙光馬上抓起布偶,頓時麻痹的感覺撲麵而來,她的眼前一陣旋轉,在一個昏暗的角落中定下來。

此時的橙光感覺頭腦一陣昏眩,她應該是在女孩的角度觀察了。在屍檢報告中,李運恒說過,死者患有嚴重的感冒,是吃過量的感冒藥致死,那她現在是回到女孩臨死前嗎?

女孩的房間十分雜亂,放置著各種紙箱,還有丟棄的單車。裏麵充滿這騷臭味道,像是放了一堆兩個月沒有洗過的臭襪子。屋裏麵隻有一個天窗,她抬頭望去正好能看見外麵青灰的天空。

屋外並不是很安靜,各種噪音混合在一起。有汽車經過的喇叭聲,改裝摩托車的發動機噪音,行人路過的歡笑聲,最為響亮的就是一間家紡店的叫賣聲。

房間沒有開燈,女孩也沒想過開燈。她伸手抱著布偶娃娃,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趁著涼薄的霓虹燈光,橙光可以看到她上麵被木條鞭打的傷痕。有的成黑褐色,也有的是鮮紅色,還有一些圓孔傷疤,應該就是那煙燙留下的。

看到這,橙光也覺得眼眶受不住那陣酸意,淚水洶湧直下。女孩抱著布偶喃喃自語道:“頭好痛,肚子好痛,鼻子喉嚨都很難受。怎麽辦,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的聲音綿綿的,帶著哭腔說出來時更顯的可憐。孩子是新升起的太陽,怎麽可能想到“死亡”這個詞?一般小孩病了疼了,都會喊爸爸媽媽,不會想著會不會死。除非她不敢喊媽媽,要是喊媽媽了,會被打得更疼。

就在這是,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製服的女人

走進來。在黑暗的房間中,橙光看不清對方的臉。隻聽到她沙啞渾厚的聲音:“你這死丫頭,縮在這裏幹什麽?外麵的衣服還沒洗,快滾去洗了!”

女孩對站在她麵前的婦人什麽害怕,本來已經嬌小的身軀更是縮得緊緊的:“媽媽,我不舒服,我的頭好暈。能不能給我休息一下,再去洗?”

“臭丫頭,偷懶還找借口是不是啊?!”婦女挽起袖子,走向女孩作勢要打她。卻被床邊的雜物一絆,摔向床被。這床上的東西柔軟的很,並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傷害。但她卻緊張地捂住肚子,驚喊了兩聲:“哎呀,我的肚子啊,好痛。”

說完,婦女撐起身子,走出房間。回來的時候拿著一瓶藥,惡狠狠地說道:“不舒服是吧,你剛剛害我摔跤了,肚子差點沒了。這是我辛辛苦苦才懷上的男孩,要是他出事了我活不成。”

橙光瞄了她的肚子一眼,平平的像似隻有一兩個月,怎麽可能會知道孩子的性別。肯定是那婦人整天想著生兒子,然後自欺欺人地以為這一胎是男孩子。

婦人瞪著縮成一團的女孩,然後上前握住她的下巴,把那罐感冒藥猛地塞進女孩的嘴巴裏:“不舒服是吧,我讓你不舒服!吃啊,吃多一點藥就沒事了。你這賠錢貨,現在這麽小就想著勾引男人,長大了還得了。”

下巴被鉗製著不能動彈,藥品很快就塞滿嘴巴。女孩的反抗並不能阻止婦人的行為,隻能引起她越來越強烈的恨意。很快地,橙光感覺到痛楚,兩眼一翻,便再也感知不到了。

“小橙~小橙~小橙!”

橙光的神識恢複正常,看見的就是白逸飛正一臉擔憂地搖晃她的肩膀。她感覺到臉上一涼,用手抹去竟然是一灘水光。剛剛在閃靈的時候,她跟著女孩哭泣,也就這樣,她的本體也是不停地流淚。

不隻是白逸飛,連高以安和其他鑒證同事也在盯著她,視線中滿是關懷。橙光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呆滯和流淚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於是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隻是覺得這死者很慘,然後忍不住哭起來了。”

從布偶裏麵找到的畫紙來看,死者的身世確實悲慘。感性、淚腺發達的人聽聞了也會忍不住哭起來,所以其他人也就收回眼光,繼續自己的工作了。

但這解釋很顯然滿足不了白逸飛,之前他在鳳城派出所的停屍間中也碰過橙光發生這種情況。他瞄了一看她手中的布偶,他記得當時橙光也是觸碰到羅翠翠的紅繩才會發呆的。

還有在頤樂賓館發現戒指的事,她不會是魯莽的人,而且也知道進入案發現場是必須做好防護措施。除非她曾經手拿這證物,但又不想被懷疑。

想到這,白逸飛的眼神更加幽深。他看著放下布偶拿著紙巾擦淚的橙光,直覺告訴他這妮子身上有大秘密,而他必須盡快找出她做出這類行為的原因!

(本章完)